?夜色茫茫之中,两人挽臂行走于山间。走了一个多时辰,柳一飞道:“这方向不知对不对?”柳惠道:“这方向是西南没错,可是怎么就没有路呢?”柳一飞道:“土匪的巢穴大多远离尘寰,没有路就对了。”前面的山越来越险,要不是柳惠功力超凡,轻功绝顶,两人就可能葬身悬崖了。
子时一刻,两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柳惠道:“你等在这里,我先把住宿在山下的土匪干掉。”柳一飞道:“别急,让我再仔细想想。”柳惠靠在他身上嘟囔道:“杀几个土匪还要想,真是麻烦。”
柳一飞望着山脚下的点点篝火,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壮汉手舞着大刀与鬼子拼杀的情形。渐渐地,他把那些模糊的壮汉变成了自己,旋风般的在鬼子人群驰骋,刀光闪过,一个鬼子让他砍掉了半个脑袋,咔嚓一声,又一个鬼子让他砍掉了胳膊……他的刀刃卷了,手变软了,单手持刀变成了双手。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他杀鬼子,所过之处,鬼子躺下了一溜。鬼子胆怯了,一个个睁着惊恐的眼睛,端着枪向后退,退的越来越远……
柳惠忽然感觉到他呼吸粗重、身子颤动不已,急声问道:“你怎么啦?”柳一飞从恍惚中转回神来,说道:“没事儿!咱俩先找个地方睡觉,明天早晨再正式拜山,要回枪弹。”柳惠道:“这能行吗?”柳一飞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土匪,我想只要讲明道理,晓以利害,他们会送还抢去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两人刚从山洞里钻出来,就见远处散散拉拉地走来一群人,柳一飞轻声道:“是土匪。”柳惠道:“大清早的,他们就送上门来了,不管怎么着,先将捉住了再说。”柳一飞道:“不错。”说着就要摘枪。柳惠道:“我一个人足够了,你老实呆在这里。”柳一飞道:“你是嫌我不中用啦?”柳惠莞尔一笑,道:“我的大连长,谁敢说你不中用啊?杀鸡焉用宰牛刀!这力气活儿先归我,一会拜山耍嘴皮子的活儿就归你了。”柳一飞听了,一边抬手摸去摸向她胸部,一边笑嘻嘻的说道:“臭丫头,翅膀硬了,说不过你了。”柳惠连忙躲开他那只禄山之爪,佯装怒气瞪了他一眼,娇嗔道:“别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
那伙人吵吵嚷嚷地走过来,转过一块巨石,忽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姑娘拦在了前面。众人呆楞了片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粗眉大汉向前跨了一大步,笑道:“哟!好标致的美人,比画上的仙女还要好看。”柳惠见他两边太阳穴高高凸起,便知他内功火候尚且不足,笑道:“看大哥也是个会家子,亮亮身手走上几招如何?”那大汉扬了扬拳头,道:“小妹妹,你不是我的对手,快回家去吧!”柳惠道:“不打怎么会知道呢?”说着身形一晃,一掌攻向那大汉的左肋。那大汉叫道:“你还敢来真格的呀?”说罢挥掌来切柳惠的腕脉。柳惠不等招式用老,身形退向众土匪站立的地方。那些土匪连忙闪身,欲让出打斗场地,可哪里知道,这个漂亮的姑娘攻他们头目是假,打他们才是真的。待拳脚临身,躲避已是不及,片刻功夫,全部躺下不动了。
那大汉甚是识相,知道自己的拳脚功夫不是人家的对手,退了一步,伸手要拔腰间的驳壳枪。可就在他手摸上枪把的那一刻,柳惠旋风般的攻了上来,*他弃枪亮掌相迎。那大汉一个照面没走完,就被柳惠点得跪倒在地。
柳一飞走出来,解下他们的裤带,一一绑住他们的双手,然后向大汉问道:“朋友,高姓大名?”那大汉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乃张豹是也。”柳一飞道:“你可是铁石峰上的好汉?”张豹看着他说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柳一飞道:“到底是不是?”张豹把头一扬,仰望着天空,一言不发。柳一飞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不说,我把你的同伴一枪一个都打死。”张豹哼了声,道:“打吧!早死早托生,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柳一飞见他性情刚烈,心中已存好感,道:“张豹,我跟你明说吧!你要是铁石峰上的好汉,我可以放了你,但要给我传个口信。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对不起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张豹道:“我是铁石峰的,你要带什么口信?”柳一飞道:“很简单,只有‘拜山’两个字。”张豹翻了翻眼睛,冷笑道:“小白脸,你竟敢拜山?可敢说出你的来头?”柳一飞道:“八路军教一旅独立团三营一连连长柳一飞。”张豹仔细地向四周环顾了一圈,道:“就你们两个八路?就要拜山?”柳一飞道:“不是,就我一个人是八路,她是我师妹柳惠。”张豹道:“有种,你是我张豹有生以来最佩服的八路。”柳一飞放开他,道:“你一个人回去,我在这里听信。”张豹也不再言语,撒开腿跑了。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张豹飞跑回来,道:“我们大当家的在山下列队恭候两位大驾,请!”柳一飞哈哈一笑,向柳惠说道:“师妹,走!”柳惠点了点头,向张豹说道:“你的弟兄全被我封了穴道,要想他们不被狼吃掉,你就得守在这里啦。”
两人并肩来到铁石峰一排栅栏前,但见百余名赤膊大汉手持大刀列队站在山峰脚下,刀光霍霍,威风凛凛。两队中间站有一个光头中年人,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双豹子眼不怒自威。柳惠悄声向柳一飞说道:“褚霸内功不凡,你可要小心一点。”柳一飞嗯了一声,把肩上扛的狙击枪递给她,抱拳向中间站立之人问道:“请问您可是褚霸褚大当家的?”那中年人哈哈一笑,道:“正是!不知柳连长因何前来拜山?”柳一飞道:“说拜山也行,说找您商议一件事情也可。”
褚霸一生阅人无数,见他神色自若,侃侃而谈,便知张豹等人栽在他师兄妹的手中并不冤枉,于是越过众人走了出来,在距离栅栏三十余米处停下脚步,道:“柳连长少年英雄,不知找我有何事相商?”柳一飞道:“褚大当家的乃当世英豪,但不知为何扣了我一连战士的枪支和弹药?”褚霸面色一窘,道:“这……”柳一飞道:“那些战士面对数千鬼子,激战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突围出来,却在这里遭到了你们的打劫。这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所以,我今天前来,还请褚大当家看在民族和国家的利益上,把劫来的枪支和弹药归还给我。”
褚霸沉吟了半晌,才道:“柳连长,我们劫枪也不是去滥杀无辜的,也是用来打鬼子,你……和那位小妹妹还是走吧。”柳一飞道:“不还枪,我绝不会走。”褚霸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豪气干云,在下敬佩你是条汉子。但是,要想拿回枪,只凭胆量却是不够的。”柳一飞道:“那就请大当家的划出道来吧。”褚霸扬起双眉挑衅地说道:“柳连长,刀法、枪法、拳法,任你选一样,只要你能胜了在下一招半式,枪弹一样不少的还你。”柳一飞道:“好。”褚霸道:“柳连长,你赢是好说了,要是你输了呢?”柳一飞道:“杀剐存留,任凭当家的处置。”褚霸一瞪眼睛,喊道:“好!你若是败了,就要从铁石峰东边的山涧跳下去。”柳一飞道:“一言为定。”褚霸伸出手笑道:“那就请柳连长选一样最拿手的功夫吧。”
柳惠一直冷眼旁观,此时说道:“师兄,我来吧!”褚霸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柳惠,心下怀疑张豹所说不实,便问道:“柳姑娘,刚才可是你出手制服了我那些不成气候的手下?”柳惠淡淡的道:“别啰嗦了,要回东西我们还要赶路呢!”
褚霸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们师兄妹俩还真是一对,一个比一个硬气。好!柳姑娘,你想比什么?”柳惠道:“大当家的最擅长什么?”褚霸道:“好狂的姑娘,你年纪轻轻,功力火候定然不足,若是比拳脚、兵刃上的功夫,算我欺负你,那就比试枪法吧。”柳惠道:“行,怎么个比法?”褚霸命人在百米处吊了六枚铜钱,道:“打铜钱可以吗?”柳惠也不答话,从兜子里摸出两支驳壳枪,左三枪、右三枪,铜钱应声落地。她抬头向空中看了一眼,道:“这有什么可比的?天上盘旋的那几只苍鹰,我看着心烦,咱们就打它吧。”
褚霸一时惊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待喽啰把那六枚铜钱送来,他拿到掌心细看,吃惊的程度尤甚刚才,心想:“这线看都看不见,她……竟能信手就打断,就凭这枪法,我再练二十年也不成啊!”当下说道:“我输了。”然后回头喊道:“候兵,传我的话,让二当家的把枪弹抬下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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