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嘻嘻一笑,转过身子背对着他,道:“我背你下去。”柳一飞道:“除非你告诉我,怎么从这里下谷,要不,我宁可绕上半天。”柳惠道:“好,我告诉你,我在下方四十米处放了一根山藤,咱俩顺着山藤就能滑到谷底了,又安全又省事。”柳一飞这下放了心,伏在她背上。柳惠双足一点,施展轻功,柳一飞只感觉到两耳生风,飘飘荡荡间就到了谷底。而今,旧地重游,他别有一番感触,当看到那堆散散乱乱的石头时,想到惠儿对自己的深情,心下感动,拉起他一只小手,道:“惠儿,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他见柳惠向他浅笑,又道:“不过,现在师兄回来了,这石冢毁了也好,免得让你看见忆起往事。”柳惠娇笑道:“师兄活着,我才不会留着呢!留着多晦……气呀!”她来到藏枪的地方,拿出那支剩下的狙击枪递给他。
柳一飞接过枪,好似得了什么宝贝一般,低下头凝视着枪身,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当他看见洞里摆放的一箱箱子弹时,仿佛就像饥饿中的孩子看见了食物一般,双目放光,盯着子弹说道:“惠儿,这么多子弹,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柳惠嘻嘻一笑,便把自己偷枪弹的经过详细说给了他听。
柳一飞听罢,边笑边从柳惠手里接过一箱子弹,走出几米,回头见师妹站着没动,便催道:“快走啊!”原来柳惠没有挪动脚步,想起了许志洪说过的那个宝贝,见师兄催她,笑道:“师兄,我捡个东西,你看值不值钱?”她从山洞里摸出电台走到柳一飞身边让他看。柳一飞忙放下子弹箱,把电台拿在手中,惊道:“这是电台,你是从哪儿捡的?”柳惠笑道:“别人丢下让我捡到了,能值几块钱?”柳一飞道:“这是军管物资,谁卖谁坐牢。”柳惠听了有些失望,说道:“破玩意。”说罢,拿过电台又放回了原处。她在谷中立了十几个靶子,跑回来呵呵笑道:“师兄,你摆弄枪多年,枪法自然说得过去,先打上几枪,让惠儿见识见识。”
柳一飞将枪膛压满子弹,向柳惠抿嘴一笑,道:“我先打近靶。”说着端起枪,两腿并拢站立,闭上左眼,屏气扣动了扳机。柳惠见他打完了五颗子弹,道:“还行,一百米定位靶射击,五中四,三十七环,你看我的。”说着拿过枪,压弹、上膛、开枪,几乎在眨眼间完成。柳一飞放下望远镜,道:“你真厉害,随手五枪,就能枪枪不离靶心,怪不得三道岭上,你一个人打得鬼子不敢进攻了。”
柳惠道:“师兄,不提三道岭的事儿了,我要教你狙击之术了,可不许走神呀!”夏一凡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便双腿一并,胸膛一挺,道:“是,教官。”柳惠噗嗤一笑,道:“不许逗我。”她清了一下嗓子,接着道:“狙击讲究的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则必是致命一击’,这是狙击之术中的一个关键性环节。现在,这些靶子是不动的,中与不中无关大碍。可如果换成是敌人呢?咱们打偏了,就是给了人家还手的机会,要是普通的鬼子也就罢了,若是碰上一个枪法精准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以,枪法一定要百发百中。”说罢,她端起枪,把射击姿势演示了两遍,又把弹道、风偏纠正之法,呼吸、凝神之道,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柳一飞射击基础本就极好,加上柳惠在旁不停地纠正、指点,三个小时候后,基本掌握了狙击要领。
柳惠看见师兄进步飞快,心中欣慰,道:“过去练武之人搏击全是近距离施展招法,如果两人功力相当的话,也许打个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败来。而狙击之术则不然,狙击手隐蔽在敌人不易察觉的地方,忍着寒冷、炎热、蚊虫叮咬之苦,寻得机会后,一枪毙敌。“柳一飞听得连连点头。柳惠道:“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狙击手要在眼睛一扫间,扑捉到敌人的指挥官、机枪手、炮手等人的位置。师兄,你说打掉了这些人,战场的局势是不是就掌控在咱们手中了?”她这几句话完全颠覆了柳一飞脑中原有的打仗模式,略一沉忖,道:“是,那样的话,这仗想不胜都难。”柳惠道:“师兄,要领是有了,其它的却要自己去领会,惠儿不打扰你练习了。”说罢,不再言语,转身跃了几跃,纵上凉棚睡觉去了。
柳一飞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练习。到了中午,忽觉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正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耳边袅袅地传来了柳惠的声音:“师兄,歇歇吧!潭水清凉,洗洗你身上的汗味。”柳一飞应了一声,脱衣走入了清潭。正午的阳光把潭水照得暖暖的,他靠着岸边坐了下来。这三天来,他只睡了半宿觉,躺在水里没一会儿,疲乏劲就上来了,便头枕着岸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柳惠功力深厚,睡了一个时辰便精神了。她起身跃下凉棚,就在谷里找了些野果,回来想叫师兄一块吃,可见他全身泡在水里,也不敢多看,又抱着果子走回到凉棚里。想再坐下睡一会儿,可刚刚闭上眼睛,忽地想起谷中有狼,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来。她立即窜到了清潭边。当看见师兄还好好地躺在水里时,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回到凉棚拿了几个果子,坐在一株大树下边吃边等师兄醒来。
柳一飞一直睡到太阳快偏西,哗啦一声,一丝不挂地爬上岸来。响声惊动了柳惠,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登时一张俏脸羞得绯红。柳一飞也似有察觉,抬头看见远处石坡大树下坐着的柳惠,慌忙用双手捂住下身,发窘地说道:“我……我想……”
柳惠低头用手捂着急速起伏的胸脯,叫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啊!”柳一飞哗啦一声又跑回到水里,道:“我是想找怀表看看几点了。”柳惠起身躲在树后,叫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吃点东西,再练一会儿枪吧。”
两人来到练枪的地方,柳惠脸上红潮犹自不退。柳一飞暗自偷偷一笑,道:“惠儿,我不是故意的,你……”柳惠嗔道:“你再说,我……我打你了。”柳一飞哈哈大笑,道:“你打我也好,不打我也好,反正你快当我老婆了,我偏偏要说。”柳惠作势欲打,柳一飞身子向旁飘去,调笑道:“未过门的媳妇要打老公,这成何体统呀!”柳惠白了他一眼,道:“贫嘴,把你的枪拿来给我看看。”
柳一飞抽出驳壳枪对枪口吹了一口气,用挑衅的口吻说道:“惠儿,敢不敢比比短枪射击?”柳惠琼鼻一哼,道:“你是不是以为短枪不好练?那好!比就比,谁怕谁呀!”柳一飞扳开机头,抬枪欲打,柳惠叫道:“等等。比就要有个彩头,是不?”柳一飞大剌剌的说道:“随你说,反正我是赢定了。”柳惠道:“半个月内,不管做什么事情,输的一方都要完全听从赢的一方,你看,这样好不好?”柳一飞道:“好啊!等比完了,你就会后悔了。”柳惠本来担心他不同意,见他爽快地答应了,抬手点了点前方几块靶子,笑道:“怎么样?”
柳一飞抬枪瞄了瞄,道:“靶子稍远了点,应该往回挪挪。”柳惠轻声一笑,道:“别挪了,你打这么远,我也一样要打这么远呀!你要是怕输,那咱俩就别比了。”
柳一飞哼了哼,右手抬枪、左手托腕,瞄了半晌才开了第一枪。柳惠道:“脱靶了。”柳一飞道:“我擅长打一百米以内的目标。”柳惠道:“那是为什么?”柳一飞道:“我们八路跟敌人作战,指挥员通常在八十米至六十米之间才会下令射击。所以,我百米以外的准头就差了。”说罢,他枪口向右移了移,结果子弹击在靶心的右侧部位。柳惠道:“这枪稍稍偏右了点,但还不错。”柳一飞笑了笑,道:“下一枪,我会打中靶心。”他没有食言,第三枪不偏不倚正打在靶心上。柳惠拍手叫道:“师兄真厉害,这一枪是标准的十环。”柳一飞把枪递给柳惠,脸上掩饰不住得意之色,道:“短枪射击,在独立团没几个人能及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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