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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是有差别的,除开你们这一小队为了将他撵到这里,故而衔尾追击路线迂回的……就说你们三个,虽然佩着兵器,但是一路过来都是双手空空,意味着拳脚上的功夫可能甚为可观,或许无法直接制服他,但是却完全足以纠缠住他前进的速度,等待其他人的一拥而上;你们是短兵,分水刺判官笔,也是以轻巧缠斗的功夫为主,不会一击分生死,便不会让他有逃脱的可能;你们几个擅长的是天罗丝,隐于暗处,更不可能主动近身;而你用的是刀,同时占据了高位,他根本不可能冲过去……”
陆正指点着在场的这些人,一一数过去,果然就只有陈熙这个以细剑作为武器的,会动那种主动出击一击毙命的主意,不过陆正的分析并不能完全说服其他人。
“以细剑为武器,也有可能以缠斗为主啊?”有人问道。
“但这是唯一可能有生路的地方,所以他赌了,此外,这是我要说的第二点猜测,那条狗……那个人,在与我们碰面开始,就一直在观察我们,我们在楚江王殿下的面前炫耀争风,给了他一个极好的观察机会,我想,这也是他选定了陈熙作为突破的原因之一,因为陈熙一贯以来,都很骄傲,而且乐于表现。”陆正想了想,对单乌换了称呼,想让其他人对单乌的警惕性再高一些。
“的确,陈熙的性格会让他选择用最自信最干脆的手段将那人一击毙命,然后得意洋洋地在我们面前收剑入鞘,仿佛自己真跟那一点红转世一样……”有人认可了陈熙的性格所会做出的反应,但是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这些和陈熙相处这么长时间的人做出这样的推断,可能都需要假设一番思考一番,他就凭那么短时间的观察,就能在这种慌不择路的奔逃中,想到这一点?”
“所以这是我的猜测,其实更可能的是,因为只有这个方向有生路,所以他就赌了。”陆正回答道,“我这么说,只是想提醒大家,不要太过轻敌,说起来,你们发现没有,他醒得比我们早那么片刻……”
……
这些人当然不会知道,如果让单乌来分析他们的性格,单乌只会说这些人全都是一个德行,就和那死掉的陈熙一样,骄傲,自大,自我感觉良好,更是全部都很喜欢炫耀,虽然炫耀的方向可能有所差别,譬如陈熙炫耀自己的剑术而陆正炫耀自己的头脑,但本质是不会变的——虽然可能在那些人的自我评价中,自己与其他人都是绝对不一样的。
这决定了他们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便会存了玩弄对手的心思,想着怎么折磨对手取悦自己多过去思考怎么干脆利落地解决对手——这点或许和花似梦是一脉相承的习性,所以,他们定然会硬生生地给其他人留下苟延残喘等待反扑的那一线生机。
单乌其实根本无所谓拦路的是谁,他也根本不会特别关心谁是用剑的谁拳脚上功夫好,不管面对的是谁他都会使用差不多的手法突围。
他选择的那个方向突围,是在权衡过几条便于甩脱追兵的路线之后,着重考虑了实实在在的计划的可操作性——自己加速的距离,踩在巨石上借力的角度,他能跳跃过的距离,飞掠的路径是否能构成完美的无处借力的假象,以及腰带的长度能不能让自己最有效地借到加速偏转避开胸口要害的力量……短时间内对于这一切细节的判断单乌已经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一切的选择,其实最多只是最后一击的面对不同的对手和兵器时,进攻招式会根据对方在面临单乌的突然反扑从而暴露出来的弱点空门之类,进行随机应变而已。
这是单乌布下的一个陷阱,陷阱挖好之后是不会区分掉进来的是老虎还是狮子的,所以不管最后对上的是谁,这个人,都必死无疑。
因为决定结果的关键其实并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他们在那种时候,还都只是高高在上戏弄猎物的心态,而单乌,最容易有的,却是生死一搏的心态——狭路相逢之时,这种心态的差别足以决定瞬间的生死。
所以直到死亡降临到陈熙身上的时候,他才有了搏命调转突刺方向的觉悟,而那个时候,已经无法对单乌造成太过致命的伤害了——如果他一开始就拼着内伤吐血不要命与单乌面对面过那一招的话,单乌就算死不了,也绝不会好过。
把陈熙换成其他人,这些其他人所会做出的选择,并不会与陈熙有太大的差别,甚至可能还略有不如——陈熙到底还是划到了单乌一剑的。
最后死的是陈熙,真的只是因为其他人的运气比较好而已。
至于陆正的分析,不过是他用来展示自己的机敏多智罢了,不过不管怎样,能说圆能让其他人相信,自然也是他的本事。
……
单乌见身后无人追来,自然好整以暇地偏转了方向,寻了一处视野较好的落脚地,换了口气喝了口水,而后扯了自己的衣服,把背上的伤口略微处理了一下。
他虽然无所谓会不会死,但是这伤口就这样敞开着流血并疼着也让人不怎么爽快,更何况,总不能因为希望这伤口能以最快的速度痊愈,就自己用小刀捅死自己一次吧。
“以后地府归我管的话,这些人还是只用去使使美男计套点信息好了,毕竟脸皮不错。”单乌一边努力把自己身上的布条缠紧,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方才那些人的表现,面上不由地就露出有些不屑的神色来。
“不过这些人能聚在一起而不分崩离析互相坑害,那怪物也的确是有点本事。”单乌最后扎紧了一个结,重新套上那身外套,从地上蹦了起来。
单乌已经看到了远处有一块比较高的地形,以及一片相对高大了不少的石化树,应该能够让他好好观察一下这地下溶洞的全貌,于是他新选定的方向,便是那里。
单乌在方才,扔了一柄短剑,断了一条腰带,还留下了一柄匕首,于是单乌在这前进的过程中,挑选着大小合适的石化树的树枝,给自己重又弄了点简陋的武器。
其实这些石化了的树木的种类很多,而且原本的形状保持得极为细致,一条条脉络根根分明,如果不是敲起来都是铿锵作响的石头声,单乌几乎觉得这只是颜色有些奇怪的树木罢了。
树干上长的那些小小的蘑菇也让单乌有些意外,那些蘑菇十分地弱不禁风,一旦受到了震动,小蘑菇的菌盖便会立即爆裂开来,弥漫出一团泛着微光的云雾,飘飘荡荡地要在这林子里散开。
第一次那团云雾爆开,吓得单乌立即闪避,生怕这东西和头顶上时不时滴下来的水一样,也有什么强烈的腐蚀作用,但是让单乌安心的是,自己沾过那团云雾的手指,至少短时间内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的,只不过,那些埋藏在自己手臂里的冷冰冰的能量,似乎因为这些云雾而稍微活跃了一点。
“难道是一脉相承的东西?”单乌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去动这些自己不明所以的东西为好。
单乌可以说是很顺利地便到达了目的地,同时也很顺利地爬上了那棵巨大的石化树木。
蹲在树顶上极目望去,一切景物在单乌的眼睛里都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于是单乌隐约能看见这一片空间的四壁——这一片空间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拥有各种凹凸不平的表面的椭圆形的鸡蛋,而在这片空间里,可以说是每一片空间都长满了树木——下方的这片连绵森林,从四周的墙壁上往上方蔓延,直至覆盖了单乌的头顶上的那么一大片洞顶,只要单乌一抬头,便会觉得自己似乎是倒挂在天上,而自己的头顶上,其实才是真正的地面。
这种景色让单乌忍不住又感叹了片刻,他甚至觉得,有这样的超越凡人想象力所能创造出的风景的地方,实在是太适合作为阴曹地府了——这些风景足以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的确确生活在一个并非人间的世界里,这会使得这些死士在面临外界的一切诱惑之时,依然会坚定地相信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自己曾经接受的教导,从而表现出让其他人难以理解的狂热与忠诚来。
“我开始期待所谓的天宫了。”单乌摸了摸下巴,将感叹收回了心里,开始努力感应着这片林子里的动静。
单乌如今的视觉变得很奇怪,在他经过多次尝试后他已经知道,不管是什么位置的东西,只要与他的双眼之间没有遮挡,只要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想去看,似乎便都能看个清楚,并且不受任何光线和距离的影响,虽然这可能需要一个非常缓慢的逐渐变得清晰的过程。
所以他想利用自己这种视觉,首先需要找一个好地方。
这样的视觉成为了他一项极为可靠的倚仗,而他正可以凭借这样的视觉,通过占据这么一处高点,将这整个空间里的事情都收入眼底——在方才的奔逃中,他已经发现自己对于这一片地貌的无知所带来的严重问题,现在,他要补上这一课。
他参加这大筛选,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或者赢一个奖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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