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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故事还没有发生,就不得不接受“被结束”的命运,比如这次东医与中医的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夭折的结局,这样的事情甄诚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现在最头疼的是两国外交部门,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玩些文字游戏,把舆论的关注点引开,把真相掩盖住,同时也继续深入地讨价还价,抓紧最后的时机为己方获取更多的利益。
但不论怎么忙活,东国必然是最终的输家,关键的问题是怎么能在输钱的同时,尽量少丢人。
甄诚坐在自己办公室里舒适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脑子却像开足了马力的机器高速转动着,思索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金善良的病情,癌症、衰老、中毒,几乎每一样都能轻易要了他的老命,这个干瘪的老头子却一直坚持着,没有马上要死的迹象。
金善良安全度过了他心目中认定的必死之日,突然就爆发出了顽强的生命力,也几乎粘上了甄诚,对甄诚的治疗建议几乎言听计从。甄诚看得出来,尽管他从来不说,但他已经对祖国东国的传统医学失望之极,误诊误判消磨掉了他的最后一点信心。
该从哪里入手治疗呢?
十点要去凌海一医,为那几个还在苦海里扑腾的东国贵族治疗,这是金善良的要求,也是高子浩的要求,更是甄诚本人的希望。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和高怜儿的基金会梦想,这些人就是甄诚心目中最好的钱袋子。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把甄诚从沉思中唤醒。
“咯咯咯,甄诚,有没有听出来我是谁?”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似乎有些熟悉,但还有些愣怔的甄大爷皱了皱眉头,直接回答:“对不起,没有听出来,再见!”
他最烦的就是这些闲得无聊的人,有事没事拨个电话,开口就问人家知不知道他是谁,貌似全世界的人都得记住他的音容笑貌似的。“你就是奥巴马,老子也没工夫伺候!”
没多会儿,电话再次响起。甄诚刚刚拿起话筒,一个超高分贝的女声就穿越时空的阻隔,带着巨大的愤怒和超凡的穿透力,狠狠砸进甄诚的耳朵:“死甄诚,臭甄诚,为什么扣我电话!我和你拚了!”
甄诚就愣了,这是多大的怨念呀,不就扣了个电话吗,老子又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别搞得跟被抛弃了的怨妇似的好不好,被俺家小妖精知道了,岂不是又要醋海生波?
对方吼了半天,不见甄诚有什么反应,这才停下来。话筒里传来几声“喂,喂,甄诚,你在听吗?”
甄诚心道,这是哪座星球上穿越来的奇葩,整得我跟你挺熟的似的,我倒想扣了不听,可免不了你还要再打,只好听着了。
“您是哪位?”甄诚心说,终于给我说话的机会了,赶紧问问吧。
“啊,说了这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甄诚你个花心大萝卜,不知道是谁都能跟人聊这么久,真是太叫我失望啦!”对方又一次夹七夹八,把甄诚雷了个外焦里嫩。
貌似老子没认识几个女生呀,甄诚纳闷,何况活了二十几年,也只有小妖精有资格骂老子花心大萝卜,其他人包括周琳韵都没到那份上。不对,怎么又想起周琳韵了?
已经有了高怜儿,就不要再想着周琳韵了,这样做似乎不道德,也不符合诚哥做人的本质。
诚哥胡思乱想着,电话那头的女生见他又没了声息,就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快就忘了我,人家才不费力八道地来凌海呢,还是丹姐说得对,你们男人都是一群没良心的混蛋!”
丹姐?好似在哪里听过!
甄诚脑海里灵光一现,一下子记起来电话那头的女孩是谁了,顿时就禁不住笑了。
女孩还是没听见甄诚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是消沉,低低说了一句:“算了,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拜……”
“李晨!”甄诚没等她第二个“拜”字说出口,就笑呵呵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来凌海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们这些大记者怎么都喜欢装神弄鬼呀?”
对面的李晨瞬间兴奋起来,叫道:“呸,死甄诚,你才装神弄鬼呢!本姑娘大驾光临,中午给你个机会,请本姑娘吃顿好的,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好呀!”甄诚似乎又看见了李晨圆圆的俏脸,和她时刻都挂在脸上的开心笑容,似乎生活中永远没有什么烦心事的开心果。
“我上午有事不能陪你,中午再联系你,我把怜儿也一起叫上,咱们聚一聚。”甄诚笑道。
“别呀,我来凌海就是冲你们和东国的医术比赛来的,你不见我那我采访谁去?”李晨着急地叫道。
“得,那你就更不需要采访我了,赶紧去宣传部吧,那里有最权威的资料,可不是我这野史村言可比的。”甄诚赶紧推脱,笑话,诚哥的手段要是被你们知道了,俺还混个屁,没听基层人民群众说吗,防火防盗防记者,怎么防都不过分。
“那好!”李晨也不纠缠:“反正你们的比赛现场我是要去的,那时你必须接受我的采访!”
甄诚似乎听出了锲而不舍的味道,就有些发憷,赶紧劝道:“也没什么比赛现场啦,事情有些变化,你还是赶紧去宣传部。”
“不比了?”李晨很吃惊:“为什么,东国人都跟好斗的公鸡似的,为什么不比了?不会是你们接受了人家什么条件,签了什么城下之盟吧?”
甄诚“嗤”地一声冷笑,语气里满是骄傲:“签城下之盟的可不是咱,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
……
凌海一医的涉外病房,装饰得不亚于总统套房的病室内,三张病床一摆溜摆开,每张床上都有一个病人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特制的五厘米宽约束带把他们的手脚牢牢固定住,即使他们依然处于昏睡状态,也没有人敢给他们松开。
金善良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颧骨高耸,瘦削的脸上带着两块病态的潮红,双眼炯炯有神,却不看三个病人,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凌海一医安排的护理人员已经被他赶出去了,房间里除了他,就只剩下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愁眉苦脸地站在床边,一会儿看看病人,一会儿看看金善良,眼神闪烁不定。
脚步声轻轻响起,甄诚出现在病房门口,后边是俏脸寒霜的周琳韵。周琳韵极恨这些无耻的东国人,要不是甄诚邀请,她是死也不会踏进这间病室一步,遑论给他们治疗了。
不过甄诚出口相邀,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会义无反顾地闯进来。她不清楚甄诚为什么单独叫上她,但能有独处的机会,哪怕只有简单的几句交流,周琳韵也是很高兴的。
甄诚不说话,周琳韵不说话,金善良也不说话,只有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狠狠地盯着甄周二人,似是要把二人吞进肚子里方才解恨。
时间似乎凝固了,一点寒气从双方的眼神中漏出来,慢慢向四周扩展。周琳韵缩了缩肩膀,复又高傲地仰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对方。
终于还是金善良打破了沉寂,他也不抬头,只是拿出一副淡淡的口吻,对甄诚说道:“犬子多有冒犯,还请甄先生高抬贵手!”
两个老头儿面现悲愤的神色,喷火的眼睛直直瞪视着甄诚。
甄诚很纳闷,这两个鸟人是岛国来的吗?老子又没招惹你们,干嘛拿出一副活不下去的表情,马上就要切腹自杀似的?
甄诚也没有理会他们的打算,只是冲金善良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
转身对周琳韵笑道:“周医生,叫醒他们吧,咱们是不是该问问,当初的赌注还算不算了?”
周琳韵淡淡说道:“没兴趣,谁稀罕他们的臭钱!”尽管口气很淡,但话语中的不屑依然显而易见。
一个老头儿激动地满脸通红,哇地一声怪叫,站起身来指点着甄诚和周琳韵,看架势就要冲上来拼命。
甄诚连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只是冲周琳韵笑道:“臭不臭跟钱无关,跟人有关。是咱们该得的钱,少给一分也不行,我还指着这笔钱给你挣份大大的嫁妆呢。”
妈呀,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甄诚暗暗吐了一口气,要按照高子浩的要求把钱全给周琳韵,还不伤害周琳韵的感情,智商必须达到一定高度才行!甄诚心想,也就高书记能出这损招,话说这事儿还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周琳韵红了脸,偷偷瞥了真诚一眼,声如蚊蚋:“真难听,什么嫁妆,你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市侩,人家才不要这臭钱做嫁妆呢!”
甄诚哈哈大笑:“那就留着慢慢花!”
红了脸的老头儿更加激动,站起来复又坐下,坐下再次站起来,哆嗦着手指指着甄诚,就是说不出话来!几番挣扎之后,忽地大叫一声,仰头向后就倒,一口鲜血喷向了半空!
事出突然,另外一个老头慌忙站起来,沉声喝道:“快,叫救护车!”
没料到人影一闪,三米之外的甄诚疾步冲到跟前,一手托住红脸老头,一边冲周琳韵喝道:“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内关刺血,用泄法!”
周琳韵也不含糊,两只小手里就多出了几枚银针,也不见她怎么动作,红脸老头的手指尖就冒出了几滴暗红色的血珠。
甄诚自己也在老头两侧太阳穴点刺,直到数朵血花冒出,染红了衣领,方才堪堪停下。
红脸老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慢慢苏醒过来,虽然十分委顿,但神智依然复苏。老头闭着双眼,用很微弱的语气说道:“金先生,老朽无能,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这就回国隐居,拜师学艺,艺不成绝不出山!”
无论身边的情势如何变化,金善良都安坐不动,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似乎对老头的生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此时听了红脸老头的话,方才有些动容,慢慢说道:“也好,我就等着你医术大成,再为你摆酒祝贺!”
红脸老头虚弱地摆了摆手,再也不置一词,只留下满脸的失落和疲惫。
另外一个老头看看同伴,再看看甄诚和周琳韵,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惊诧神色,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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