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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的话音刚落,天空有道人影就飞速落下来。气息轻点地面,蟒袍轻扬。是太监,他仰头望向天上,双手抱拳。“不知是白云书侠下山而来,多有得罪。”空中气息相撞的大雾散去,一个身着深蓝色麻衫,身后背着竹篓的俊逸青年姗姗来迟地落在金銮殿的屋顶。
李靖依然半躺在那里,手一招示意来人也坐下。说罢,三个人都坐在屋顶。背竹篓的青年面若冠玉,相貌简直另女人都自愧不如。李靖望着东南西北四道气息即将接近金銮殿,便开口说道:“嵩阳,人马上就到了,朕可拦不住他们的忠心。你有话尽早说吧。”
名叫嵩阳的青年,嘴角笑起来。他随手从竹篓里拣出一本书,站起身来。一脚凌空虚踏,犹如白云托起,便登在半空。他回首对着李靖说道:“陛下,小生此次来是传达我师一句话。不到三百年,简家不能动。”李靖盯着站在半空的嵩阳,嵩阳倒无所谓,低头看着手头上从竹篓拿出的书,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走出紫禁宫。太监低头说道:“陛下,小的可让他走不出皇宫。”李靖摇摇头,“李洛神啊李洛神,超脱世俗本不应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怎么反过来帮外人。”
李靖在屋顶上嗤笑一声,金銮殿下四个赶到的皇宫强者驻足而立,望着犹如白云远去的白云书侠李嵩阳。
宋奉年四月十四
白云书侠李嵩阳只身入皇宫,踏白云而走。在江湖又留下一段佳话,宋国皇宫原来恐怖封锁的迷雾,现在便有些让人笑话了。白云书侠则又为洛阳白云山上的洛神书院,博得一些彩头。
江湖在这一天的确发生了很多大事,不止书侠下山入皇宫这一件。四月十四这一天夜里,紫禁之宫竟然将祝酒庙中的仙榜昭告天下。这次仙榜头一次排名,将宋国的武将彻底显露在世人面前。
前三甲,状元白云山上李洛神,探花书屋王素女,榜眼拈花佛望京。第四第五依次列开,直到第十名。一些隐世的高人也不得不进入榜内,无缘无故地便被拉入世中。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拈花佛一直做头佛,以及越下私塾王素女出世多年以外。三教的圣地,都没有列入榜单。据说是三教圣地都有可以阻拦皇宫祝酒推演的高人存在。道教武当山,佛教影之寺,儒教越下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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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从山顶向下看,共有八条青石板小路从山脚铺到山顶,在高耸入云的武当山上开出了这么几条整齐易行的道路。这几条小路就代表着武当的道,任来去路多揣摩,我自清风衣袖走。没有路,就踩出路。武当自千年前传承至今,在江湖是屹立不倒的道教带头人。世人言说,“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武当山上,共有三座道观,三座大殿。第一座在山腰,名为补拙观,第二座在莲花峰上,名为开眼观。第三座在武当山七十二峰最高峰天柱峰,名为低头观。三座道观都不面向世人,只有三大殿才面向求道之人。武当山贵为天下第一仙山,自然有许多人前来求道。但大多数人都是找不到道观的,武当重缘。有缘自会相见,所以武当山偌大的山峰里,真正是武当弟子的人却少的可怜。
山脚是一座面世观,奉有真武大帝玉像。供世人前来烧香,请愿。但武当真人从不下山,面世观里也是道观雇人做给新宋朝廷看的。同教之人前来武当掌教当年曾经对携百甲来武当求长生的先皇说过,“世上没有神仙,就算有神仙,他也不会闲到管你的事。所以武当不信神,你们若实在想拜,我建一座观就是。”至此,面世观便在山脚下建起来,选了民间传说最多的真武大帝做玉像。
世人尽然要拜,我山便有观。灵不灵,拜一拜便知。此时武当山天柱峰顶,一位少年手脚齐用地爬上来。胸膛起伏,喘气的声音打破了山顶的寂静。就在他的面前,一座恢弘的道观飘然屹立。观前牌匾上书两个字,“低头。”一个嘴里叼着薄荷叶的青年坐在道观二层的檐角上,一袭青蓝袍子从檐角垂下来。青年张嘴,混着薄荷气息的声音传到少年耳朵里。“有缘。”恰好的是刚刚缓过来的少年正好低着头面对着道观,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
青年笑起来,嘴里的薄荷叶被舌尖一沾在嘴里嚼起来。“你可真是大胆,低头观前敢抬头。”少年眯着眼这才看见青年坐在檐角上,他向前走了进步才看清青年。“这位哥哥,您说什么?我没听见。”少年迷迷糊糊的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坐在檐角的青年。青年叹口气,从二层跳下来,走近来。青蓝色的道袍在微风中轻摆。少年的眼睛里闪着星星。
“是道袍,您穿的是武当道袍。您是神仙!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少年在峰顶的空地上,跑来跑去。青年尴尬地站在低头观前,原来这小子视力有问题啊。青年手一摆,少年正奔跑着好似突然被隔空抓住,脚离地拉到青年面前。青年嘴里微笑着,“听好,这里没有神仙。你走到这里,你自己就是神仙。”青年白皙的手指轻轻地触到少年的肩膀,两人连同身后的低头观便突然消失在峰顶。山路上还有许多求道人爬上来,却睁眼瞎,什么都看不到。
少年只感觉眼前一黑,接着鼻子便闻见花香。睁开眼,正坐在一座荷花池旁。满眼的荷花飘着清香,少年回头看,青年正靠在池边的汉白玉小桥上对他笑。“孙不二,你该醒醒了。”青年伸手,白皙的手指上正落着一只发光的莲子。莲子的两侧突然长出透明的翅膀,飞向少年。少年眯着眼想看清那发光的东西是什么,莲子已经飞到他的额前。猛地一下,莲子便从少年的眉心钻了进去。
刹那间,满池荷花凋落。青蓝色的火焰从荷池底烧上来,少年眼睛里一片白光,身子倒向荷花池,一头栽进火海里。青年袖袍一挥,拱手低头。“武当掌教鱼清池,恭请真武下凡。”如果此时新宋的先皇还在,肯定是要骂他一句骗子。青蓝色的火焰里,被叫做孙不二,又被称为真武大帝的少年,手里捧着一朵莲花施施然地走出池来。
少年眉眼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神采,他眯着眼掏了掏耳朵,嘴里自言自语道:“这下终于能看清这人间了,天上看的太模糊。”
耳眼不明,且闻不平。不二第一,真武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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