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基隆港邊。
一艘載滿貨櫃的美製大型貨船,悄悄在港口邊的卸貨帶停伯了下來。
現在正是難得的大晴天,寒亮的陽光閃爍著,把整艘船給照的晶亮。
從遠遠看來,就像座巨大的鋼鐵小山。
出乎意料之外的,它並沒有像其他船隻一樣的進行任何卸貨的動作。
只是下來了幾百名壯碩的水手將其團團包圍,在四周巡視。
這艘船的船長也再其中。
一臉白色的落腮鬍,有著很大的眼睛與滿佈皺紋的挺鼻子。
很壯碩,看起來起碼有180公分高。
身上的海軍服似乎都快被硬撐開來。
「你們不能這樣!!還有很多艘船等著卸貨!怎麼能讓你們這樣停留一個多月!?」
「裡頭的貨物屬於最高機密,我必須等待美國官方授權認可才准許打開。」
吵的面紅耳赤的港口工作人員,正在嘗試用任何方式與這艘船的船長翻譯溝通,但是似乎一無所獲。
他根本看不懂這個大鬍子手上的公文是怎麼得到許可的,也根本不了解上面寫了些什麼。
他只知道,外面還有20多艘登記進港的貨輪,這樣子會拖慢整個流程速度。
「安德森先生不打算多作回應,他的立場只代表美國聯邦政府,請你見諒。」
翻譯冷鋼似的回應,如同他身上那見一絲不苟的D'URBAN西裝一般。
雪亮的黑底把黃種人的外貌給襯托的更加鮮明。
「可是???」
「如果可以的話,麻煩請您離開這裡,安德森先生有些事情需要你們回避一下。」
「迴避!?這怎麼可能!!」
港務人員的聲音更高亢了。
對他而言,這根本是不可思議的要求。
「我根本沒有辦法確認裡面的東西!!我怎麼能???」
「這是貴國政府的同意書。」
翻譯又再一次的冷酷回擊。
先是不可置信的瞠目結舌???然後是開始確定,這是不是場開玩笑的鬧劇。
就像不久前的生日那樣,同事拿派來開玩笑的鬧劇。
但是翻譯與船長的表情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這???」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現在,依據貴國與我國的協議書上,我有權利命令您進行迴避的動作,現在。」
翻譯的聲音微微的加重。
港口人員無奈的聳聳肩,轉身離去。
背影,漸行漸遠,不時帶著幾句髒話與牢騷。
慢慢的,識相的從視角內消失。
翻譯收起身後微微拔出的小型手槍。
「Easysoldier。」
(士兵,別衝動。)
船長緩緩的拍拍翻譯的肩膀。
「Ifhetakeanyfurthersteps???Iwillhavenochoise。」
(如果他採取任何進一步的動作,那我就別無選擇。)
翻譯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太高興。
「Buthedidn‘t,andhewon‘t。」
(但是他沒有,而且也不會。)
船長笑了笑,對於翻譯的擔心不以為意。
他指了指一旁被水手們團團圍住的貨船上的美國國旗。
「WeareAmerican,andtheplacewestandnamedTaiwan???」
(我們是美國人,而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叫台灣。)
船長給自己拿出了一支雪茄,用剪菸器把頭給去掉。
「Theirgovernmentwouldn‘tdaretoholdourgoods。」
(他們的政府絕對沒有膽量去扣留我們的貨物。)
翻譯點點頭,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西裝。
他似乎不太喜歡有任何皺褶在上面。
「Cigar?」
(雪茄?)
「Nothanks。」
(不了。)
船長拿出了包印有海豚圖樣的火柴,劃了一根。
熾燒的紅燐,劈哩啪啦的灼燒出一圈淡黃色的光影。
焰頭跳動著,緩緩的與雪茄頭包容。
一口黃煙與赤紅交錯。
「Nowallwehavetodo???iswatting。」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只有???等待。)船長又吸了一口雪茄。
同一時間,第四分局,偵訊處。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出現在這個電影中才看過的場景。
整面的隔音玻璃窗、一張鐵桌子、檯燈、鐵門、四台監視錄影器,還有一個彪形大漢的外國佬。
我還沒看到天強。
從進來開始,就不斷的用眼神在搜尋他的位置。
看了下窗外的阿桂與屌面,他們兩個才剛從這間房間走出來。
詢問的時間將近一個多鐘頭,而且這些警察並沒有讓我聽到那些問題是什麼。
但是這兩個蠢包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太妙???這讓人有點擔心啊???「我是藍道夫。」
老外調整了下椅子。
「我們是美國派來的五人特別行動小組???」
他拿出了一個黑色盾牌模樣的徽章,扔在桌面。
看起來很沉,大概有一個拳頭般大小。
「為了這次任務,政府特別選了五個曾經有受過中國語訓練的精英協助你們台灣政府。」
所以???不只一個老外會說中文,有五個???「你可以暢所欲言沒關係。」
如同嚼石子一般的口音,聽了讓人有點不悅。
不過說真的,確實算標準。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要到這裡來嗎?」我試著讓自己保持鎮靜。
藍道夫有些挑眉,把桌上的照片整理了一下。
他看了下上面的內容,又看了下我。
眼神,帶著點無端的尖銳。
很難不去注意那令人發毛的目光。
吞了吞口水,盡量保持鎮定。
刷拉、刷拉、刷拉。
機械性的動作,令人想到賭桌上的發牌員。
照片,一張張平鋪著,有條不紊。
灰白,有些模糊。
但是可以清楚看出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該死???上面那個拿著電鋸劈警察的壯漢起碼有兩公尺高???血肉模糊,還有破碎的警車,全都是那天的場景。
更別提那個被拆成兩半的車門???「關於這些,你有什麼想說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的是什麼???」
「我說的是你從仁愛區生還下來的那一天。」藍道夫加重了語氣,似乎不打算透露出任何一絲妥協。
「那天啊???喔??」我繼續裝傻。
但是他並不吃這一套。
藍色的視線只是簡略的在我身上隨意掃過。
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從後方拿出一把手槍,喀拉的上膛。
「我們受過了各種非常嚴苛的訓練???」
碰的一聲,手槍平摔在桌上,震的整張桌子搖個不停。
「這讓我們分辨,誰在跟我裝傻,誰說的是真話???」老外粗壯的手指,用力的敲了敲桌面上的那兩三張黑白照。
「而這件事情,已經徹底牽動到了整個國際社會局勢???」
雙手交叉在身後。
「我希望你能夠對我們吐實。」
咕嚕一聲,喉頭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回應的很勉強。
說真的,有太多重要的事情真的還不是太清清楚。
況且,這些我所知道的事情是否該說出來也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田博士曾說過,CK的真相是非常危險的東西。
誰也碰不得。
老外只是點點頭,但是神情已經告訴我,他不打算理會我的裝死。
翻了翻其它的照片堆,手指在照片之間隨意的撥弄著。
嗖,一張照片扔在桌面上。
「看過這張照片嗎?」
下一秒,整個人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從椅子上面摔下來。
一股即將炸裂的感覺,從胸口瞬間爆發,連心臟都差點停止了跳動。
那張照片???「聽說,這是你的朋友,對吧?」
藍道夫輕描淡寫的說。
那些迴盪在耳際邊的慘叫,在夢裡一次又一次重現的場景???那個沒有人能從我記憶中抹去、被燒的血肉模糊的焦黑場景。
余伯???「當局要求我們立刻查出事件的相關恐怖份子???」
藍道夫就像勝利了一般的揮舞著那張照片,眼神透露著些昂藏的光芒。
「這樣的手法,當局很堅持的相信,來自於那些伊斯蘭自殺恐怖份子的手筆???」
照片輕飄飄的從他手中滑落。
就像一抹落葉般,不偏不倚的在桌面停歇。
「總是要有人出來擔待這個責任的。」
那話中所帶的話,已經清楚到讓人發毛。
怎麼會這樣????
手指不知不覺中緊緊掐入手心,刺痛感不住的與揪心重疊。
「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咬牙切齒,不明的憤怒在身體中燃燒。
我感覺到身體的一口呼吸,在肺腔裡逐漸的鼓脹成滾燙的蒸氣。
「合作?還是讓我們提早解決?你自己選一個。」
魁梧的身軀有些微微的後退,但是冷酷的語氣依然沉重。
這群王八蛋???該死的王八蛋???我沒有辦法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但是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幾乎憤怒到有些扭曲了。
呼吸完全沒辦法運行,強烈的怒火幾乎要從眼珠爆發出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這聲音,已經是低吼了。
喊叫不出聲音來,因為顫抖的狂爆,讓全身的肌肉都糾結在一起。
「這是大人的現實,小鬼。」他淡淡的說。
食指與大拇指輕捏著那張照片在我面前晃一晃,帶著嘲諷似的微笑。
「試著去接受他吧。」
輕描淡寫的汙衊,成了引爆點。
「阿阿阿!!!!!!」
碰!!
狂怒的暴起瞬間被精幹有力的一扭硬壓制在鐵桌上。
強烈的掙扎只想撕碎身後那個臉帶嘲諷的無禮者,但是手腕上的劇痛卻讓人怎樣無法動彈。
死命的猛踹,死命的呼喚。
但是那強壓下來的冷酷,幾乎讓人喘不過氣???轟隆!!!!
飛開的鐵門用力的在牆上硬彈了一下。
慘叫與咆哮,瞬間揉合成了個足以震破耳膜的音爆。
「滾開!!!」
熟悉的聲音,在空氣中敲響了怒魂。
炸吼與黑足,將一切都點燃。
藍道夫與桌椅瞬間飛彈出去,硬生生的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試著站起,但是卻又因為強大的劇痛與暈眩而立刻倒下。
「你以為???你是誰????我們可是???」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個扭抓,兇猛的扯起虎軀。
「我可是警察!!!!!!!!!!!!!!!!!!」天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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