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兆勇平常听说吃饭不给钱，这是他认为是可耻的事情之一。董家的行人曾经与聊斋的作者蒲松龄是好朋友，常给子孙讲蒲龄送对联的事情。
山东临池有个世袭大官僚，名叫“王半朝”。此人恃势欺人，无恶不作。因他官高位显，爪牙众多，百姓受他欺压。因他排行第八，人们背地里便骂他“王八”。有一年，王半朝建造了一座高大的“功德牌坊”，竣工之日，特设宴请名士蒲松龄题写匾额楹联。蒲松龄借此先题匾额，写了“三朝元老”四个大字。接着又写了对联告辞，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王半朝不解其意。刻石后，人们捧腹大笑。原来这是一副藏尾缺字联。上联缺“八”字，隐“王（忘）八”意，下联缺“耻”字，隐“无耻意”。古称“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为八德。蒲松龄骂他“三朝元老，王八无耻”。
中国古代大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家训。举几个例子：朱熹家训：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妇柔。礼师信友。敬老爱幼。有尊德者，远不肖。慎勿谈人之短，切莫矜己之长。刘备家训：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诸葛家训：澹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朱用纯家训：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曾国藩家训则分诲弟篇、谕儿篇等。
“忠仁孝悌礼仪廉耻”。古代人很讲究这个，吃饭有人请客，下次回请，这是礼仪，但吃饭不给钱就走，对董兆勇来说，就像偷东西一样，这是无耻的事情。董家家训对知耻讲究是多，其中就有吃饭不给钱这一条。现在的一些王八羔子，不像原来那样讲究了，但董兆勇不习惯，明明是别人请客他才来的，没人付账就等于吃了白饭了。于是他就说了：“老板，大家都没有付钱，那就是没有人请客了？我今天自己带了钱，你算一下工共多少钱，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保护神，我必须付钱。”桑臣本来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创意”，让董兆勇给整得下不来台，心中这个骂呀，但不敢说出来，打架他肯定不是对手。他大声骂老板：“你XX不会说话闭嘴，让人挑礼了不是？”董兆勇说，兄弟，你不能吃饭不给钱还骂人哪！我付账是我的事。要不怎么叫大一回手给桑臣推个趔趄。要不怎么叫大侠呢，练武的人打抱不平是常事。董兆勇如果不是因为方才在一个桌子上吃酒，可能就不这么客气了。梁光本来都要上车了，听到后面吵吵，赶回来，开口教训桑臣，你猪脑袋，XX我忘记付钱你也不能垫补一下？从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说李忠臣，去给老板算账，该多少是多少。然后俯下身体，仰面以着董兆勇，象孩子一样笑呵呵地说：“好兄弟，别生气，方才是大哥一时高兴，忘记了付账，你能原谅大哥这一次吗？下次决产再犯。”说着，连拉带扯，把个董兆勇塞进了车里。
董兆勇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也觉得自己酒劲上撞，说话鲁莽了些。想想梁哥对他，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了。我说梁哥不是那种人吗。现在挣钱多难哪，自己也是小买卖人，知道干这个太艰辛了，大哥能体谅，做得对，这件事结了。
他们再一站是夜总会。洗了洗，又是一顿劝酒。梁光的话题是祖先的故事。听董兆勇讲一下他们家史，董兆勇又喝得不少，终于有些支持不了。他们在夜总会租的是一个包间。包间是一个较大的套房。除了客厅还有两个休息室。董兆勇被扶进了休息室。他觉得头有些沉，渐渐地要睡着了。他完成了任务，终于能为了帮助他的人做了些事情，可以算作是回报了。也许他明天见到署长请假，就可以见到久违的家人了。虎锁、大哥二哥。当然还有杨伊去，他以前只有在画册中才见到过的仙子，竟然送他“巨额”医疗费并与他相拥相亲，这是他做梦也梦不见的。杨伊云相吻的甘甜，他闭上眼睛就会体会到，纯美而富有张力。新的生活包括3个人，将来也许会再添上几口。
梦中也许是不经意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起了一些变化。感觉有一双手了一张嘴，与他身体接触了，而且是敏感的部位。他觉得是一种非常旍而舒服的状态。他觉得身体开始绷紧起来，他飘了起来，不对，他顿时睁开了眼睛，一双诧异的眼睛，来自他腰间，一个嘴正与他两腿之间一个竖起的标志接触。他有十秒钟的犹豫之后，用一种缓慢的动作推开了那个吃惊的眼睛。他的动作是很慢的，因为这也许是一个几年没有过那种经历的人一个十分痛苦的选择，但他知道，那双眼睛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那个平时被人们忽视的方位。那个方位，是他区分为人与动物唯一的区别，是他的做人的方寸。艰难的坐了起来，眼神十分平和，充满磁性地看了另外一双眼睛。
“兄弟这是？”他知道那个女孩子很少得到尊重的那一种，他用“兄弟”一词，显然是为了缓和气氛，让惊慌失措的长头发的眼睛平静下来。
“梁光让你来的？”他整理一下自己的棉衣，重新系好了衣服扣子和腰带。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腰，眼神既象向自己的身体说对不起，又像检查一下恢复情况。然后左眼眨了一下，关切地问候那个低垂的红唇，而把右眼曲了起来。
长头发低了下去，很低，已经到了坐着时能低下去的最大极限。现在，我们可以用“女孩子”来形容那个人。她显然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她们从来对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这一次，她一时半会儿不能适应过来。
我们无法一个习惯这种生活的人，遇到了拒绝的心情。也许是因为快活被无情打断？也许是因为良知偶然被发现？也许是对面前的异类动物产生了理性的回归。那女子说话了：“你和他们不一样，怎么和他们在一块？”
“哪块不一样？他们身体上长得不一样”他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他想知道，梁光他们想干什么，或者说想知道更多的消息，他必须绕过许多敏感的话题，让对方感觉到平等，亲切。
女孩子坏笑了一下，她明白了这句笑话的含义。“你是外地口音，关里的？”
“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桑科长说“他们说给我介绍一个暴力、火辣、敢劲的，爽直的、有穿透性的，看你的能力，最好让他半年起不了床。伺候好了，梁哥有赏，伺候不好，把我抓起来。”
董兆勇看那女孩子不过二十左右，心想这话怎么说得出口？但他想知道这些人这么费力气请他，倒底想干什么？也许只是为了感谢他？是兄弟们一起庆祝？他是个很合群的人，两个多月共同生活，始终觉得周围的人和他不是一群，他还是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
“你也不是本地人？”
“我家在河南，槐树庄的，想起来、说起来、看起来我们还是老乡呢。”
“只是隔条河。我小时候最喜欢听弦子腔了，我还以为那里的男人都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呢。”
“你方才的感觉呢？”董兆勇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忙收敛了一下说：“我们那的人是的分寸的。”他强调说“那里的人”而不是说“那里的男人”，当然包括“隔河的老乡”了。
“我家里的人也是正经人家，这几年总是涝，庄稼不收，我……”
正在一个“痛说革命家史”的前夕，有人敲门。听见有人敲门，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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