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草’是遇水才能显露它隐藏的秘密,姜舞凤亲自去打了一大盆水,岳若雪则一直在她后面跟着,俩人又回到了房间。
姜舞凤将盛水的铜盆放在桌子上,推开半掩的窗户,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天地,蹙眉道:“今天没有月亮……”
岳若雪奇道:“娘,难道这水月剑里面的秘密一定要在月光下才能展露出来么?”
“嗯。”姜舞凤一阵沉默,点了点头。
岳若雪喃喃道:“今天才二十七,加上这天气,可能要等到下月初十左右才有月光了。”
姜舞凤眉尖一缩,突然道:“不行,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等!”
岳若雪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抬头仰望着天外几颗闪着黯淡光辉的星星,心中油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惆怅。
“是了,雪儿,你去多取几支蜡烛过来,再去寻两匹素纱。”姜舞凤脸上忽然涌动着狂喜。
“素纱?”岳若雪疑惑,但她并没有质疑母亲的命令,快步下楼去了。
岳若雪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母亲需要的蜡烛和三匹素纱,待她再回到母亲厢房之时,却发现母亲将床上的轻纱蚊帐和支架取下,在厢房中央架了起来,然后将房内所有的烛火都移到了蚊帐之中。
看到这一幕,岳若雪愣了一下,错愕地看着姜舞凤,忍不住问道:“娘,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不怕会着火么?“看到岳若雪这么快就返回,姜舞凤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接过岳若雪手中的蜡烛和素纱,来不及回到岳若雪的疑惑,便将若雪雪找来的七八根蜡烛一股脑儿都在蚊帐中点了起来,然后将三匹素纱在蚊帐外又包了起来。
待到母亲姜舞凤忙完,岳若雪方才恍然大悟,因为此刻房间内的灯火变得朦胧起来,更像是月半时候,天上无云之时的月光。
原来母亲是在制造月光?
岳若雪不得不佩服母亲的智慧,可她又有些担心,这制造出的月光,究竟能不能解开水月剑里面隐藏的秘密?
忙完这一切,姜舞凤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取出桌上蓝布包袱里的水月剑,然后慢慢地将其浸入铜盆内水中。
而岳若雪,则只是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安静地看着,生怕打扰到了忙碌中的姜舞凤。
看着泡在水中的水月剑没有一点变化和动静,岳若雪忽然变得怀疑起来:是不是过去了十几年了,附在水月剑上‘沉草’的药效早就已经消失了?她忍不住去看了看姜舞凤脸上的神色,没想到这会儿母亲竟是如此地淡定,只是认真地盯着水中的水月剑,脸上没有任何她想象中的担忧和焦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岳若雪揣测,应该有半柱香时间了,而姜舞凤和水中的剑,依然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岳若雪变得有些担心,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是蚊帐和素纱不被烛火引燃,蜡烛也会烧光的。
“又要去找些蜡烛过来了,这次得让刘管家多准备一点……“岳若雪自言自语着,正准备走出房去准备蜡烛,忽然间母亲姜舞凤那里有了动静。
姜舞凤突然忙不迭地将盆中的水月剑抓了起来,瞧那脸上的模样简直是比乞丐捡到了金子还要激动。
岳若雪好奇心起,凑近一看,这一看竟也是大吃一惊。
原本光净得接近透明的水月残剑刃身上这时间竟密密麻麻的闪动着蝌蚪般却只有蚂蚁大小的淡绿色字眼,这些淡绿色眨巴眨巴闪动的古怪文字仿佛充满灵气般地淘气地挑动着岳若雪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而这一粒粒的细小文字,仿佛每一刻都在变幻着,翻腾着,令人眼花缭乱。
岳若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东西,她虽然很想问,但她忍住了,因为此时她不敢对母亲有丝毫的干扰。
只见姜舞凤双手恭恭敬敬地托着水月剑,缓缓地挪动脚步,慢慢地靠近笼着烛火的素纱和蚊帐,一步步小心谨慎地将手中的水月剑凑了过去。
令岳若雪更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当隔着素纱蚊帐的光火射在水月剑上的那一刹那,一道道刺眼的墨绿色的光芒闪现出来,让后化作了一个个茶盅般大小的字眼,径直地映射在了对面的墙面上。
一行行整齐地充满压迫感的遒劲文字在墙面上闪动着,此刻岳若雪心中充满激动,她终于明白,这月光的作用,原来是将水月剑上蚂蚁般大小人眼难以辨认的细小文字放大!
“练剑之道,先练气,走五行,穿两仪四象,动意念,以气御剑,意气乃剑法之根……“岳若雪忍不住默念着,她已经完全地被墙面上的文字吸引。
“雪儿,快,用纸笔记下!“姜舞凤催促道。
岳若雪这才回神,桌上有现成的笔纸,墨也已经研磨好,原是母亲早有趁自己之前去找蜡烛的时候就已经准别。
岳若雪尽量克制自己澎湃激动的心情,一字字认真的将墙面上的文字记下,墙面的空间有限,每每岳若雪将墙上的文字誊完,姜舞凤便会将手中的水月剑轻轻转换一个角度,以确保水月剑上的文字一字不漏。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誊写的纸页已堆了小小一叠。帐内的烛火,随着时间的推移已逐渐黯淡,映在墙面上的文字,也随之变得稀薄起来,此刻,岳若雪的神经紧绷起来,不敢再有丝毫的分神和松懈,手中的羊毫行云流水般挥舞着,争分夺秒着,要在烛火熄灭之前将水月剑法上的文字全部抄完。
姜舞凤也变得着急起来,神色凝重,时而望望帐内的烛火,时而瞧瞧墙上愈见稀薄的文气,时而去看看面颊布满冷汗的女人,那紧张的神情,也不知自己脸上已渗出多少冷汗。
当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火熄灭之际,墙上的文字终于消失,房间内只剩下水月剑发出的寒冷光芒在闪烁着,岳若雪和姜舞凤两个朦胧的身影,像是凝聚了一般,依然是不动。
厢房里弥漫着檀香和墨香的清幽味道,却是异常的安静,倏地,“叮‘地一声轻响,竹笔落地的声音,岳若雪终于将心中默念的最后一个文字记录下来。
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岳若雪一屁股瘫坐在身后的木椅上,只觉得浑身酸软,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厢房内又掌了灯,姜舞凤将房内的一切都收拾干净后,姜舞凤给岳若雪倒了一杯茶水,关切道:“丫头,累坏了吧?”
岳若雪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接过母亲递来的茶水,一仰头一口咕噜咕噜地喝了,这才道:“没,雪儿还好,倒是将娘亲忙坏了。”
姜舞凤笑了笑,道:“都抄完了吧,整理一下,雪儿先看看。”说罢将桌上岳若雪誊好的纸张递了过去。
岳若雪放下茶盅,将这些纸页看了看,疑问道:“娘,这些是……剑诀?”
“嗯,这些是水月剑诀,水月残剑中所藏的秘密,终于被我们解开了,想必这水月剑中所呈的非寻常之物,只要雪儿用心练好了上面的武功,咱们的大仇就有能报了!”姜舞凤说着,脸上洋溢着欣慰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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