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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将以后,刘季与韩信有过一次促膝谈心,这就是史书上著名的“汉中对”。
韩信问刘季:“大王争夺天下的主要敌人,不就是项王吗?”
刘季点头:“对,没错。”
韩信又问:“大王您觉得在悍勇、仁爱方面,比项王如何?”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让刘季感到了难堪。但刘季终归是个诚实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这一点上不如项王。”
韩信为刘季的诚恳所打动,他倒身向刘季下拜,之后,讲出了一番披沥肝胆之言。
韩信说:“我也认为大王在很多方面不如项王,但是,我曾侍奉过项王,对项王性格上的弱点了解得也比较清楚。先从项王的为人来说吧,项王这个人,心胸狭窄,任人唯亲,不能任用有本事的将领。他的勇悍,也只是匹夫之勇罢了。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说话感人,看到别人有疾病,他陪着掉眼泪,还把好饮食分给别人。但是当别人有功应当封爵的时候,他却把官印控在手心里,左摩右挲,舍不得给人。所以他的仁爱也就只是妇人之仁而已。”
刘季说:“可是,他的气场还是在那里!”
韩信答:“气场只不过是噱头,性格决定命运!”
接下来,他分析项羽的弱点,说:“项王虽然称霸天下,但他不居关中而在彭城建都,失去了天下的政治、经济轴心地区。他背弃了义帝的信约,以个人好恶划地封王,诸侯不平。诸侯见他把义帝驱逐于江南,也学他的样子,驱逐他们的原主人而自己称王,弄得天下混乱。还有一点,项王大军所到之处,没有不遭残灭的,天下多怨,百姓不亲附,只是在他暴虐的淫威之下不敢作声罢了。名义上他号称霸王,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天下人心。所以,看起来他很强大,实际上其强易弱。他的强大是表面的、暂时的,已经在走向衰弱了。”
刘季道:“可是,他的能力和军队势力还在那里,我军还是有以卵击石的味道!”
韩信启发刘季:“今天大王只要能反其道而行之,任用天下英武勇猛的将军和士兵,以天下城邑封赏功臣,以天下民心所向东归,这鹿死谁手就还不一定。而且章邯、司马欣、董翳这三个人,多年为秦将,秦人子弟跟着他们东拼西杀,死伤不可数计。他们欺骗二十万官兵,投降项王,这些士兵在新安悉数被项王坑杀,惟独章邯等三个人得全。秦地的百姓,把这三个人恨到骨髓里去了。项王分封他们王于关中,关中百姓怎么能拥戴他们呢?大王入关中,秋毫无犯,废除秦之苛法,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秦民无不希望大王当关中王。当时义帝先入咸阳者王关中的约定,关中百姓也听说过,项王强迫大王到汉中,秦地百姓皆恨恨不平。现在大王举兵东征,三秦可传檄而定也!”
刘季闻言,大喜。深悔得到韩信太晚了。
韩信的“汉中对”,坚定了刘季挥师东进的必胜信念,也让刘季真正认识了一个杰出的军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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