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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九台子村落户小北风捧场
离山海关五百多里地,有一个不起眼的,靠近苇塘的小村——九台子村。村中六十几户人家只有杨、董两姓。也许是天赐良缘,慌不择路的杨传秀赶着马车居然来到了九台子村,更巧的是杨氏家族中老一辈子姓名中也是广字辈,这一辈又是传字辈。
菊花打听好村里的情况后,来到村后小河床上看马车的杨传秀身旁,郑重的说道;
“传秀、咱们不走了,就在这个村子扎根。”
“菊花。怎么回事?进村后就改变了继续向东走的想法?怎么?看出啥窍门了?”
当菊花把她从村里打听到的真实情况仔细的学给杨传秀后,激动的杨传秀连声说道;
“不走了,真的不走了,该着我们有安身之处,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是。走!咱这就进村。”
马车刚一进村,菊花的甜甜的喊声就喊开了;
“婶子您好!大妈您老好!叔、现在没事呀您们都在这唠着哪!大爷您身体还那样结实。”
马车还没走进村里多远,菊花就招来很多的人围观,很快就和大家混熟了的菊花用最快的速度从人们嘴里打听到村东头,有一处没人居住空院子,在大家的帮助下把车赶进院中安顿好一切后住下。
杨广坤,杨氏家族的族长,德高望重,村中大事小情决策人之一,是杨传秀、菊花想在此处长久居住要拜访的第一人。晚饭后,菊花从马车上拿出锦缎红绸各两匹,用红布包好,上好的烧酒两坛,好关东烟五斤,来到杨广坤家,人离大门还有一定的距离时,菊花的甜嗓音就喊起来了;
“大爷、大妈在家吗!我们来看看您了!”
杨老太太听到大门外的喊声忙回答道;
“在家、在家!”
扔下手中活计就忙迎出房门的杨老太太,见两人手里还拎着礼物,笑着迎过去说道;
“是你俩呀,白天咱们见过,想在咱村住下是好事,到我家告诉我家老爷子一声就行了,还拿什么礼物,你们说用得着这么破破费吗?”
老太太嘴里叨咕着,伸双手从菊花手里接过锦缎、红绸挽住菊花的手就往院里拉,菊花撒娇的说道;
“哪呀,大妈!我俩这是第一次登门看望您两位老人家,就是我们再不懂事也不能空着手过来呀,知道您不会挑理,我们还嫌寒酸呢!我们这点东西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您老千万可别见笑”
。“这孩子这张嘴真会说话,咱们进屋,快、进屋。”
三人进屋后,杨传秀、菊花见到坐在炕头上的杨广坤先弯腰行礼,有问候道;
“大爷好”。
见老人只是微微的和他们点点头,杨传秀见后忙走上前抓起水壶,给放在杨广坤面前的茶杯斟茶,杨广坤见茶杯里的茶水斟到半杯时,杨传秀收起茶壶将茶它放到原处后,才用手中的烟袋指着炕说道;
“好、好,来坐,你俩快坐,老伴倒茶水。”
两人面对着杨广坤坐下后,杨广坤的双眼仔细的打量着两人,将杨传秀的表情漏出很拘谨的样子,把声音变得和蔼的问道;
“你叫杨传秀?从哪儿来的?关内?”
“大爷;我是叫杨传秀,我俩不是从关里来的,家是蒙汉交接的边外来。”
“今年多大了父母可好?”
杨广坤关心的话刚一落地,杨传秀就两眼含泪的答道;
“我今年二十岁,父亲被鞑子给杀了,母亲被鞑子抢走了。”
“怎么回事?你们惹仇人?”
“不是,是我姐,我姐长得很漂亮,被一个有钱有势的鞑子看上了,五十多岁的家伙非得要娶我姐给他做八姨太,我们家里的人不同意,他们就叫来很多马匪,杀死我爹,抢走我妈,家里留下我姐和我俩,马匪临走时告诉我姐,如果她敢逃跑他们就杀死我妈,叫我姐准备好三天后鞑子就来娶我姐。”
说完,两个人都低下头,眼中的泪水留在炕上,口中发着轻轻的哭泣声。杨广坤象没听见、没看见一样接着问道;
“你家一定是很富裕,我看过了,拉车的三逼匹马不错。”
“不瞒大爷,车。马都是蒙古人的,我母亲被鞑子抢走后,鞑子们就过来逼我姐嫁过去,为救我妈、为了我俩,我姐拼出自己的命和鞑子讲条件,向他们要这卦马车,并拿出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告诉鞑子,他们不给一辆三挂马车,马上就自杀,鞑子被逼无奈在我姐嫁过去的头一天晚上把马车给我们赶来,姐姐逼我们连夜装车,逼我连夜俩逃走,我俩跪下求姐姐和我们一起逃,她就是不肯,她告诉我俩,如果我们一起走,一家人谁也活不成,她反倒跪下求我俩快走,赶上马车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永远都不要回去,如果我俩不走她立刻就死。我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逃出来的。”
“嗨!好可怜的俩孩子呀!别伤心到这就是到家了,如果你俩愿意安顿下来,有事就和我言语一声,只要我能帮的,一定会尽力帮你。”
“谢大爷,我俩商量好了,不走了,就在这扎根,大爷、大妈您们对我俩太好了,我俩今后一定想孝敬我们父母那样孝敬您二老。”
闲聊了一阵后,两人见天色已很晚,才起身告辞。
第二天早饭后,两人拜访董氏家族的当家人董大礼,依旧是锦缎、红绸,好酒两坛,好关东烟五斤,还是老规矩没进大门菊花就高声的喊道;
“董大爷、大妈在家吗!我俩来窜个门。”
听到喊声的董老太太从院里走出来还没看到他们的面就说道;
“这媳妇嘴就是甜,就是招人喜欢,快进来、快!快往屋里请。”
见面后的董老太太接过菊花手中的绸缎后,笑着说道;
“这俩孩子,不就是随便串个门吗!手里还拿着东西,真见外。”
菊花笑着挎着董老太太的胳膊,娇声的说道;
“大妈、人家是第一次到您家串门,第一回来看望您二位老人,空手来我们是真的没法进门,东西不多是我俩的心意,还请大妈不要嫌弃我们。”
“不嫌弃、不嫌弃,我还怕你们今后不到我进来串门呢!”
“好哇、大妈,您这么说我以后哇就赖在您身边不走了,好好的孝敬您。”
“行、行,这媳妇就是会说话,大妈我高兴,进屋咱进屋。”
杨传秀、菊花进屋后忙拜见坐在炕头的董大礼;
“董大爷好!”
“好、好,来快坐,坐、老伴拿糖倒水倒水。”
见董大礼如此的热情,杨传秀忙回答道;
“谢大爷,您千万别对我俩这样客气,您要是这样我们,往后真的就不意思过来串门了,大妈,您别听大爷的,您坐、坐下歇歇。”
董大礼见两人如此的有礼貌,和蔼的问道;
“你们是从边外来,父母姐姐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真的不想走了,没问题,不走就在咱这住下,九台子村虽说屯子不大,人口不多,但土地很多,人心也特别的齐,董、杨两家又是几代的至亲,正好你还和这一代的年轻人放一个字,就更没别的说的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今儿就大胆的说出来,记住了,咱们董杨两家永远都是一家人。”
杨传秀听后暗中感谢神灵保佑,他终于可以远离逃难的日子安心的住下来了,忙接着董大礼的话说到;
“大爷、我俩刚到不知道咱村里的规矩,我俩想用父母、姐姐留给我俩的积蓄买几间房、买几亩地,想请您老和广坤大爷多操点心帮帮忙,如果能买到我俩就不走了,就在九台子村扎根,不知这事大爷是不是好办!”
“好办、这事好办,一会儿我就去和杨大哥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闲房子、地想卖的人家。你俩先回去听信。”
“有劳大爷了,没事我俩就回来,大妈今天就不打扰您了,改天再来”。
“老伴送送俩孩子,我就不送了,今后常来串门。”
“放心大爷,我们会常来。”
老太太拉着菊花的手向大门外走,依依不舍得说道;
“这俩孩子真会说话,丫头、今后你没事就过来陪陪大妈,和大妈讲一讲你们那的事。”
“行、大妈,要是你不烦,我有时间就来烦您,回吧大妈。”
两人高兴而归,两颗悬着的心此时才落地。两位老人的办事速度真的很快,没几天的时间他俩的房子、地就置办齐了,俩人搬进新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摆酒宴答谢乡邻。菊花屋里房外的忙活着;
“大爷您老慢点屋里请,叔、您屋里请,大妈、您老上炕,婶子这边坐”。
菊花今天真的特别高兴,五间青砖房,三十亩好地的碶约昨天已变成杨传秀的名下,借此机会宴请全村老少是理所当然的。就在他们张罗着摆酒上菜时,院外有人高声的喊道;
“传秀、传秀!哥哥我来了!”
听到喊声的杨传秀满面笑容的跑向大门外,见到大门外的人喊道;
“听声音就知道是您北风大哥,不知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啦,小弟真的不知您能大驾亲身光临,兄弟我有慢待之处还请哥哥您海涵,”
“传秀老弟,咱们之间不用客气,论你我的交情如此客套就外道了。”
“好、好,小弟我就不客气了,大哥屋里请!菊花、菊花北风大哥来了。”
菊花嘴里伴着笑声从屋里跑出来,扑到小北风身边大方的拉住小北风的手亲切的喊道;
“妹子不知大哥能百忙中抽出时间到我家来,有怠慢之处大哥你可不许怪我。
“妹子的嘴就是那么甜,听到你的笑声我一生的疲劳就全吓跑了。”
小北风将双手搭在菊花的肩上,用亲切的目关端详菊花用兄长的口气说道;
“站好,叫我看看,妹子变样没有,是胖了,还是瘦了!”
菊花满脸堆笑着回答道;
“我、还是老样子,外送打灯笼-----照旧”。
说完,拉住小北风的手就往屋里走。进屋后小北风对着满屋吵闹的人们大声地喊道;
“诸位相邻大家好,我小北风有礼了!”
听到他的喊声后,房中立刻就静下来,眼神全都集中到小北风的身上,不知这位名震几百里的土匪到此的目的,个个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事态的发展。杨广坤、董大礼见此情景后忙下炕上来到小北风面前,分别拉住他的两只手热情的把她请到贵宾席的位置上,把它夹在两人中间坐下。看到大家的表情,小北风把语气变得特别亲切的问两位老人;
“两位老哥哥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一切都好。老弟近日生意如何?”
‘“烦劳老哥哥挂念,天儿冷一直没出山。”
“老弟,今天来到我们村有事尽管开口,只要是老哥能办的,一定满足您。”
董大礼也接着杨广坤的话说到;
“只要老弟不见外,咱啥事都好办。”
“两位老哥您想多了,以前咱们虽说没有交情但也没有仇,今天我过来是给我的妹子、我的救命恩人捧场的。我的弟弟、妹妹在你们这扎根后,希望诸位多照看照看,如果老哥哥信得过我,今后你们有啥事,我绝无旁贷,哪怕是七岁顽童给我送去三寸纸条,我小北风立马就到,决不失言。”
“‘好、老弟如此仗义,我们和老瓢把子的事还望老弟从中周旋。”
杨广坤听完小北风的话后,用试探的口气接到。小北风马上回答道;“老哥们放宽心,现在我是山上的老大,老瓢把子和他的弟兄们都挂了,无论是谁,凡是和他有梁子的到我这账就一笔勾销了,我小北风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数,他是他,我是我,我是既不替他还账,也不替他收债,所有一切都从头开始。”
听完他的话后,杨广坤、董大礼的面部表情立刻发生变化,满脸堆满了笑容,满屋的紧张气氛也立刻消失。杨广坤敞开大嗓门喊道;
“哈哈,我的老弟,老哥我的后顾之忧终于被你给解决了,谢谢,真心的谢谢你我的好老弟”,
杨广坤孩子似的将小北风抱在怀里,董大礼也激动的摇着小北风的双肩,嘴里喊道;
“谢谢老弟、谢谢老弟!”
小北风得意的喊道;
“不是我的功劳,要谢就谢我的妹子,是菊花帮我们把那些恶鬼们给收拾掉的。是菊花的功劳,请你们转告那些蛤蟆的那些仇家,除掉那个哥几个是我妹子的功劳,我今儿来就是来喝酒的。等我有时间我一定给你们讲一讲我妹妹菊花怎样杀那几个不是人的家伙的,怎样救我们的。”
菊花见小北风和大家的关系搞得很融洽,酒桌上的菜也摆的差不多了,拦住小北风的话,双手举着酒杯站在房中高声喊道;
“诸位、听我说几句,承蒙厚爱,大家收留我夫妻在九台子村住下。帮我夫妻买房置地,我夫妻真的没什么回报的,今天、我们把大家请到我家里来,备些薄酒素菜,表示一下我夫妻对大家的感激之情,真的不成什么敬意,我夫妻只希望大家今天喝得开心,喝得高兴,喝的痛快,为表示我们的诚意,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日日平安,身体健康!请大家举杯我们干一杯。”
“菊花,说的好讲的痛快,来!大家干!”
人们端起酒杯的同时屋里的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好长时间的心理负担今天终于解决了,好爽的东北人将酒杯换成了大碗,相互间吆喝着,拼上了酒。不到午时宴会开始,喝到天黑众人散。最后走的是小北风,虽然喝了很多酒,神情还是那样清醒、态度还是那样亲切的拉着杨传秀。菊花两人的手喊道;
“妹子,兄弟,有事千万别忘了哥哥我,有事就说话,哪怕是三岁的小孩在咱们的山前喊上一声,告诉我是你夫妻的事,我立马就到,舍命相帮。”
菊花边往外送小北风边回答道;
“哥放心,有事儿我们就去找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你没事吧,不行今晚就住下,明天再走。”
“我没事,放心,今儿必须得回去,家里好多事等着我处理呢!走了兄弟,妹子,保重”
小北风从杨传秀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出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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