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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啸满脸冷峻的眯着双眼盯着眼前这个从风里走出来的老妪看了半晌,接着又握了握手里的断棍,想做些什么,但是却没有做,而后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架在胸前的断棍,叹了口气,恨恨的盯着老妪不再动作。
“咯咯咯咯,算你小娃娃识相!”静止不动仿若快要昏昏欲睡的老妪看着楚啸终于停止了动作,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笑着说道,只是笑声有些生硬膈人!她甚至已经连自己都不记得上次有人在她面前升起与她动手的想法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更不要说还是像楚啸这般手拿双棍还想冲将上来的小娃娃,所以看着楚啸的一举一动她便忍不住的想笑。
“哼!识相?那是因为我打不过你,要是能打得过你,你看我还识不识相!”楚啸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老太婆很是光棍,靠在洞口斜睨着老妪有些不甘有些遗憾的说道。正如眼睛男推测的那样,楚啸是个不屑于在必死之时垂死挣扎的人。对他来说,在绝对的死境面前与其挣扎,还不如省点力气图个临死之前的短暂安逸!如果连拉上敌人垫背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就想办法自己了断,如果连自我了断都不能,那么,就只能束手待毙了!经过一番观察和评估之后楚啸得出,面对着眼前的这个老太婆,他的唯一出路就是束手待毙。因为虽然老妪从始至终都没有做任何动作,但是楚啸却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着整个世界!如果自己是一滴水,那眼前的老妪就是一片汪洋;如果自己是一粒石子,那么眼前的老妪就是一座巨岳!
“咯咯,好个嘴硬的小娃娃,你好像对老身很有敌意啊!”老妪低垂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看了一眼楚啸后声音干瘪的说道。若是换做老妪熟识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对老妪的举动惊掉大牙,一向生人勿进的老妪什么时候有了这份闲心,对着一个小家伙磨起了嘴皮子?不知为什么,老妪突然对着眼前这个小少年有了一丝兴趣,仿佛楚啸的身上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般,那是一个萦绕在她心中数百年的一个人所带有的感觉!而正是楚啸身上带着的那份似有若无的相似,才打动了老妪已经有近百年未曾波动的心境,当然,这并不是她心境波动的主要原因。
“哼!”楚啸看了一眼老妪后冷哼一声,没做解释,在这个时代,武者和残武者就是宿敌,只要双方见面,必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局面,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特意的仇恨!
“咯咯咯咯,有骨气!难道你就打算一直把洞口这么堵着吗?”老妪见楚啸不答话,也不恼怒,而是似笑非笑的说道,同时心里也是纳闷,自己怎么遇到这小娃娃就偏偏转了兴致了呢!
“哼!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进去!”楚啸再一次紧堵着洞口挺着脑袋语气坚定的说道,他通过洞中的声音已经听出了小妹已经随着他最初的那一声大喝醒了过来,此时正紧紧躲避在山洞入口的一侧,等待着他的暗号伺机跑出来。
“咯咯,像!还真像!只要我还活着……咯咯咯咯”老妪听了楚啸的话突然有些怔住了,而后像是想起了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动作和话语霎时都变得有些异常起来,甚至连她那干瘪的身躯都轻轻的颤抖了起来,如同着了魔怔一般!
楚啸小心的护着洞口,高度警惕的看着有些异常的老太婆,怕她突然发疯般的出手灭了他们。但是也没轻举妄动,因为他通过两人的话语推断出老太婆似乎并没有杀死他们的打算,而这个推断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好的,所以隐隐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都是建立在老太婆还清醒的情况下,如果像现在这样,楚啸也不敢保证这死老太婆会不会一个发疯顺手干掉他和身后的小妹。万幸的是,失常的老妪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抽搐了一阵之后便安静了下来,而后睁开了布满皱纹的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楚啸,直看得楚啸浑身如针扎般刺痛!
“经脉不通,魂海闭塞,唉……可惜了!”老妪收回了目光,而后摇了摇头充满遗憾的叹道,“能遇上一个天才就算老身走了天运了,居然还想寻一个,倒是老身贪多了!”
“小娃娃,你可知道山顶上发生了什么事?”老妪低声叹息了一番后又对着楚啸问道。
“不知道!”既然看到了一丝希望,那就要好好把握,这就是楚啸的原则,所以听完老妪的问话,他立马恭敬的回答道,完全不再是那幅光棍模样。
“哦?真不知道?”老妪眯着眼盯了楚啸半晌后又问道。
“真不知道!我们来之前山顶就已经是那幅模样了。”楚啸看着老妪恭敬的回到,他以前似乎听人说过,眼神可以表达出一个人的真诚,所以他尽量的盯着老妪看着,以期能表达出自己那份为了生存而表露的真诚。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老妪问道。
“我们是打猎走失了,所以才……”楚啸有些悲切的说道,而且脸上还恰到好处的流露着一副思念家人的表情。楚啸一边做着表情一边暗自得意,摸爬滚打的两年已经练就了他一身超凡的演技,喜怒哀乐信手拈来,悲欢惧恶唾手可得,自信很难有人看出真假,而这也是他能和小妹逃过两年多追杀的一门保命绝技。可是,老妪接下来的话却是吓得他冷汗直流。
“再说谎,我就拍死你!”老妪瞟了一眼楚啸,而后语气突然又阴测测的说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醒过来之后就发现已经在这里了,而且那时的山顶就已经变成了那样!”楚啸听了老妪的问话,咽了咽口水赶紧快速的答道,生怕她一个不高兴甩手就拍死了自己!但是心里依旧很是纳闷,自己这么逼真的演技怎么一下就被拆穿了呢!
“恩……”老妪听了楚啸的话沉吟了片刻,而后突然摆出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道,“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谈谈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楚啸突然警觉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眼前这老太婆完全没有必要对自己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啊,而且任何一个武者都不会对一个残武者摆出这么一幅表情的!难道在雷海里趟过一次这个世界就变了样了?
“呵呵呵,我要带走里面的那个小丫头!”老妪尽量的挤出一个看似慈祥的表情对着楚啸说道,而且语调也变得正常了起来,如果不是楚啸经历了先前的一切都差点以为眼前的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瘦弱老太太。
“哦,带走里面的小丫头……什么!!!不行!绝对不行!除非我死了!这事没得商量!小芸儿是不会跟你走的!”楚啸被老妪突然转变的态度一怔,以至于连老妪所说的话都还没反应过来,便顺口接了下来,然而当他反应过来之时,顿时暴跳如雷,大声叫唤了起来,像是一只被人猜到了尾巴的猴子一般!带走里面的小丫头,那不就是要带走小芸儿么!眼前这老太婆正不正常都还不知道,万一要是小芸儿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带走小芸儿!楚啸如是想到,而后变得愈发警觉起来,一边盯着打算抢走自己最宝贵东西的老太婆一边把手里拿着的两根断棍敲得直铛铛作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内心的想法一样!现在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个老妪对于他们并没有恶意,相反的,还有事求他们,而显然,小芸儿就是她的目的!
“呵呵呵,小娃娃,何必这么早下决定呢!”老妪看着暴跳如雷的楚啸也不诧异,依旧和颜悦色的说道。
“哼!”楚啸冷哼一声,抬头望天,全然不理会老妪打算说些什么。
“嘿嘿嘿,小娃娃,里面的小丫头是不是从小就体弱多病?是不是每日都需要大量的安心凝神药物才能入睡?是不是每到雷雨天身体就会好转而到了艳阳天身体反而虚弱了起来?是不是……”老妪也不理会楚啸,而是自顾着说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正抬头望天的楚啸大叫着打断了老妪的话,此时他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如果不是常年陪伴在小芸儿身边的人,是很难发现小芸儿的这些身体现象的,但是眼前这老妪显然今天才见到小芸儿,难道她知道小芸儿的病是怎么回事?这么说,小芸儿的病有得治啦?!
“嘿嘿嘿,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如果连万年难遇的七窍雷灵圣体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天雷阁大长老就不用再当下去了!”老妪一念及自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在这块贫瘠之地居然撞上了一个绝世天才,心里便是乐开了花,这下,天雷阁有救了!而且还有望再昌盛千年、甚至万年!
“什……什么…七……七窍雷…雷……”楚啸听了老妪的话一头雾水,虽然没有听懂眼前这老太婆在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能治好小芸儿的病,而这,就足够了!
“是七窍雷灵圣体!”老妪斜睨了楚啸一眼后说道。
“那也就是说你能治好小芸儿的病?”楚啸有些紧张的问道,他才不管什么体,只要能治好小妹的病就行。
“治病?治什么病?”老妪不解的看了一眼楚啸道。
“当然是我小妹…呃…也就是里面那位小丫头的病啦!”楚啸看着老妪焦急的说得到,只差把楚芸儿从洞里拉出来指给老妪看了,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万一小芸儿出来了这老太婆硬抢怎么办?他可是打不赢的,还是让小芸儿呆在洞里面安全一点。
“里面的小丫头有病么?我怎么不知道?”老妪被楚啸一搅和也是糊涂了,一听说山洞里的小丫头,立刻紧张了起来,而后唰的一下便消失在了楚啸的面前,再出声时,声音却是从山洞里发出来的,“没有病啊!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了?”
“啊!你……你什么时候进去的?“楚啸听了老妪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来顿时吓了一大跳,大叫着就往洞里钻去。
“怎么会没病?小芸儿从一出生体质就很弱,身子也瘦小不堪,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每天都需要安心凝神的药才能入睡,雷雨天身子才会好转大晴天的身子反而虚弱不堪,这,这怎么会没病?”楚啸钻进山洞,只见老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楚芸儿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楚芸儿的脑袋之上正闭目凝神的感受着什么。
“哼!孤陋寡闻,那些都只是七窍雷灵圣体所带的些微小问题罢了!”老妪收回了楚芸儿头顶的枯手,看着楚啸道。
“些微?小问题?你家的小问题会一朝不慎就死人啊?你家的小问题会莫名其妙的闹出人命啊?”楚啸听了老妪的话不可置否,一边快速上前查看着楚芸儿有无损伤,一边对着已经坐到火堆旁的老妪大喷口水。
“小子!你…哼!老身今天就给你说说七窍雷灵圣体,省得你像个苍蝇般在老身耳边哼哼唧唧个没玩没了!”老妪听了楚啸的话顿时从火堆旁的石头上跳了起来,枯瘦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楚啸说道,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发怒,倘若被天雷阁弟子知道他们平日里敬若鬼神的大长老竟然有如此一面,恐怕又会惊的掉一地的下巴!
“七窍雷灵圣体,是与木、火、土、金、水、风六种圣体并称为最接近神体的七大顶尖圣体之一,又被称作‘七灵圣体’。其拥有者天生与雷电契合,是修炼雷系武技功法的最佳人选,在未修行之前,七窍雷灵圣体与其他圣体的拥有者一样,都会受到天道各种各样的考验,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受劫者若不能熬过大小灾劫便会飞灰湮灭,但如能支撑到机缘到来之时,那便是一飞冲天之日!他们无疑是武道一途的先天宠儿,修炼起来速度快于常人百倍不止,武道悟性更是有着七窍魂海作为基础,如不出意外,七灵圣体拥有者的最低成就都是能成为踏足圣者境界的绝世强者,成为大陆顶尖战力中的一名封圣之人,古之以来,莫不如是!而天赋极高者,更是有可能踏上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武道巅峰!”老妪盯着燃烧着的火苗款款而谈了半晌,仿佛见证了每一位“七灵圣体”的崛起,而后看着他们在这片大陆之上呼风唤雨、一呼百应,“当然,‘七灵圣体’在修炼一途有着如此多的优势,所以他们并不多见,甚至是旷古稀少!因此他们都习惯的被称作为‘万年奇才’,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等上万年也难以出世的旷世之才,有时候甚至几万年也很难遇到一个如此天赋的修道之人!常人一生,百年终老,千年轮回,就算活上几生几世也不见得能见证一名‘七灵圣体’的崛起!当然,乱世多英豪,此时此节老身能遇上一名也算是命数!”
楚啸听完了老妪的一席话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只傻傻的看着身旁的小妹使劲的咽着口水。楚芸儿也被老妪的这番话惊呆了,自己不是残武者,而是修行奇才?可是整个宇宙最权威的天赋检测报告上的检测结果显示自己和哥哥都是残武者啊!难道,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不一样?楚芸儿想到此处赶紧用小手捂住了小嘴,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猜想大声的说了出来,如果猜想是真的,那么这只能是她和哥哥两个人的秘密,否则他们只会招来灭顶之灾,即使面前的这位老婆婆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也阻挡不了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近乎变态和恐怖的探索欲望,这一点她和哥哥两人在逃亡途中已经领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么说,小芸儿没有病?”楚啸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着身旁的老妪问道。
“没有病,而且从她开始修炼雷系功法开始,身体只会越来越好!”老妪笑着看着楚啸回道。
“这么说,小芸儿可以修炼?”楚啸又问道。
“是的,一日千里,进步神速。”老妪自信的答道。
“这么说,我家小芸儿是练武奇才?”楚啸再问道
“没错,万年不遇,旷世奇才!”老妪笑眯眯的看着楚啸回道。
“奶奶个熊的,这是要发呀!”楚啸突然向后倒去,躺在了柔软的杂草上看着山洞顶两眼放光的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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