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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喜悦过后楚啸的脸上又变得凝重起来,自己和小妹都还活着,那么冷老大他们可能也还活着吧!那岂不是自己和小妹又要踏上逃亡之旅了?
楚啸放开了怀中的楚芸儿立起身又一次观察起山顶平台来,虽然开始粗略的扫视了一番,但是却并没有仔细观察,说不定那几个家伙和他们一样也被埋在了沙土里也未可,所以他要确认冷老大他们是否也在这里!而楚芸儿则蹲下了身子快速翻弄着脚边厚厚的沙土,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般。
楚啸凝神屏气的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而后感到万幸:四周的沙土并无异动,除了远山的碧林绿涛,近处的惠风和畅,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确认了四周暂时安全,楚啸顿时感到一阵轻松,身体直直的倒在了沙土之上,全力的背负着小妹逃亡,与于老六强行鏖斗了之后又被一刀斩的肋骨与胸骨断裂,全身骨节错位,再强行集中精神注意四周的情况,此时的他已经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更何况还深受重伤,但是他没有就此昏睡过去,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放心不下的小妹!
“哥!”楚芸儿看见倒下的楚啸顿时紧张的大声喊道,而后连挖出的东西也不顾便扑到了楚啸的身旁。
“我没事。”楚啸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强行清除了想要昏睡的念头,缓缓坐起身来对着一旁的楚芸儿说道,而后双手撑地紧闭双眼往下猝的一按,硬生生的把双手错位的骨节摁了回去,剧烈的疼痛顿时让得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汗,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但却硬挺着没有喊出声来,甚至连闷哼也只是微不可闻的小小一声,看得一旁的楚芸儿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看着我干什么?你不是挖到断棍了么,去把它拿出来吧!”楚啸看了一眼楚芸儿后语气强作镇定的说道,而后又自顾的用能活动自如的双手向着错开的脚踝摸去。
只听得“咔擦”一声,楚啸错位的脚踝恢复了正常,而后只见他的双手又缓慢的向着错位的膝盖摸去!他这是打算要把全身错位的骨节一块一块的给扳回原位!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下定决心,而又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真正动手去做到啊,难以置信楚啸居然就只是躺下去那么一瞬间便在心中做出了决定,而且还真正动手做了起来!
咔嚓!膝盖复位!
咔嚓!盆骨复位!
……
每一次骨节复位的响声都伴随着一声越来越大声的闷哼!但直至全身骨节都回到原处,楚啸也没有发出一声大叫,只是做完这一切的他嘴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脸色也变成了没有一点血色的惨白,额头的白汗更是冒出了厚厚一层正沿着他的脸颊缓慢的向下滴落,打湿了身前的一片沙土。难以想象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竟然能忍住这么大的疼痛,这般折磨即便是换作修炼过星力的武者只怕也是早已疼的昏了过去!
拿着两截断棍的楚芸儿跪坐在一边担忧的看着做着这一切的楚啸,楚啸每复位一处骨节,她的身子便忍不住的颤抖一下,嘴唇也是跟着楚啸一样咬得鲜血淋漓,仿佛她也在承受着这般剧痛一般!但是,楚芸儿却没有去劝楚啸发出一声疼痛的嚎叫,那怕是轻轻的一声,只是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上的断棍强忍悲痛的看着。她知道,哥哥是不会出声的,哪怕是疼死也不会出声,因为自从两年前哥哥带着自己踏上逃亡的旅途之后便再也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过一声叫嚷!
“呵呵,骨头断了还真是麻烦!”错位的骨节楚啸可以把它们复位,但是断了的胸骨和肋骨他却无可奈何,只得一边咬牙用手一点点试探着扳起凹陷下去的骨头一边撕下早已成了布条的衣服固定,期间还不忘强行做了个鬼脸对着楚芸儿笑道,只是他一笑便露出了一口血牙,衬托着毫无血色的消瘦脸庞和摇摇欲坠的小小身躯,显得越发的凄惨。
楚芸儿抱着断棍只静静的看着楚啸,没有答话,但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胸中更是充溢着一种莫名的痛楚,仿佛楚啸每一次的疼痛都放大百倍般的出现在了她的身上一般。此刻她才发觉自己是那般的无用,哥哥战斗时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哥哥受伤时自己也只能在一旁看着,甚至在哥哥逃跑的时候还要背上自己,而自己从始至终却都没有帮到过哥哥什么,自己就像一个拖累哥哥的累赘!如果不是自己,凭着哥哥的能力应该会生活的好很多吧,至少不用担心为了给自己偷药而被发现踪迹、至少不用担心为了弄到两个人的食物而以身犯险、至少不用为了让自己在怪病的折磨下能处在一个能稍微减少一点疼痛的环境里而四处奔波,甚至不惜被追杀者发现……
“哥哥,芸儿是不是很没用?”楚芸儿如是想着便紧紧的把头缩在了抱着的断棍旁边,看着站起身来的楚啸声音有些哽咽的问道,她这一刻真的很想从山巅的绝壁上一跃而下,给自己一个解脱,也还给哥哥一个自在。可是,她又是如此的舍不得哥哥,如果自己也不在了,那么哥哥就真的变成孤儿了!
“恩?怎么会这么问?”正站起身来活动着骨节的楚啸听了楚芸儿的问话有些不解的侧头反问道,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小妹的异样,没有实力就是这样,连给自己最亲的人一个好一点的环境都做不到。
楚啸啊楚啸,你这一辈子难道就只能注定如此么?雷海前的一幕倏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接着楚啸在心里狠狠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我绝不甘心!有路我要走下去,没有路就算砸出一条路来,我也要走下去!誓护芸儿一生,同样的事情,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哥哥,如果没有芸儿,哥哥会过的比以前好一些吧?”楚芸儿哽咽的抬头看着楚啸说道。
“傻丫头,你可是哥哥的全部啊!”楚啸用手揉了揉楚芸儿的头后说道,而后一只手拉起了楚芸儿一只手接过了楚芸儿手上的两截断棍,两只手都紧紧的握着,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撒手!陪伴着他闯过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断棍随着他的紧握发出着一阵吱吱声响,像是在为他吹出战斗的号角般!逃跑的时候缚着小妹,战斗的时候立在楚啸的身旁,断棍虽然普通,但却就如一个一直在沉默着支持楚啸和楚芸儿的忠实伙伴,无论刀山火海,都一路相随,而这一次,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楚啸的决心,第一时间便表达出了自己愿生死相随的心声!
因为剧烈的疼痛和无限触及底线的回忆,此时的楚啸头脑已经不再那么昏昏沉沉了。所以他打算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以供两人休息,这是他每次逃亡过后都要做的事,如果不能找到安全的地方,他是不会休息的,因为说不定哪一次在睡梦中,自己和小妹就身首异处了,而这,是他不希望发生的,他还要带着小妹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呢!
“如果没有芸儿,哥哥我可是无法坚持到今天的啊!所以为了哥哥,芸儿别哭了,好么?”楚啸看着还在哽咽的楚芸儿一边擦掉了楚芸儿脸上的泪痕一边摆了个微笑说道,擦去血迹后的笑容虽然依旧凄楚,但却干净明亮,这一刻楚啸才真正的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心态者豁达,一直逃亡着的他在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虽然前路困难重重,但他却是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直被压抑着的心情也是豁然开朗了起来!
“恩!”楚芸儿看着微笑着的哥哥点头答道,一边还用幼小的手擦拭了一下还留着些泪珠的眼角,为了哥哥她什么都肯做!
“走吧,我们去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哥哥再去打一只肥肥的兔子给芸儿做烤肉吃!”楚啸看着云端下的翠绿森林听着不时出入耳朵的微弱的野兽吼叫声,顿时变得跃跃欲试起来,双手拿着断棍左右挥舞了两下后充满信心的对着楚芸儿说道。只是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胸口的断骨,顿时使得他脸部有些抽搐起来,但这也阻挡不了他对食物的憧憬!
烤肉啊,上次和小妹一起吃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半年前,还是一年前?楚啸回味着烤肉的滋味咽了咽口水,心情变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双手握着断棍便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厚厚的沙土朝着山顶平台的边缘走去,想要吃烤肉,第一步得下山才行啊!
“好哦!有烤肉吃咯!”楚芸儿听了哥哥要做烤肉顿时拍手叫唤了起来,毕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什么事情都忘记的很快,现在的楚芸儿只觉得只要哥哥还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那就是天大的幸福,更何况马上还会有烤肉吃了呢!所以她的心情立刻变得好了起来,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甚至连还挂在眼角的泪珠都懒得去管就兴冲冲的跟着楚啸的步子向着山顶平台的边缘跑去。
兽王山的山顶部分早已被狂暴的雷电轰击得变成了一个一面被雷电笔直削去三面由被击碎的巨石留下的沙土堆积顶端是一方平台的偌大沙丘,所以来到边缘的楚啸和楚芸儿很容易的就找到一个相对平缓安全点的斜坡沿着沙土滑下了山顶,而后两人小心翼翼的穿过了被雷电点燃之后还在孜孜不倦的燃烧着的着火林地带,一边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满是参天巨树的密林,一边寻找着可以栖身的安全地方,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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