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天狼月 > 第三十二章 再起狼烟

?小胖、小二黑都是闲不住的主,小胖是帮着他爹玄风把那些被打死、咬死的蛇收集了起来,他们要清洗一番,然后烧烤着吃。小二黑则是跟着他爹江风去老槐树的右侧那寻找猎物去了,那片地方连着上游一个溪谷,有大片的水草,他们猜想那里应该有不少的鱼虾。同去的还有云龙和齐云,两个人还不忘带着一个小袋子以备放鱼。而阿祥爷爷则是去了老槐树的左侧这边,过了一片沙滩之后,那边就是一个大拐弯处,再往里边到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跟着阿祥爷爷一块去的是金风,他拿着的是把钢叉,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那个大拐弯处。

  

  其他人则是稍休息了一番,然后便拿着斧头、砍刀什么的,到出来的洞口岩壁那,开始砍柴火了。这边靠水近,很多荆棘藤蔓都长得很旺盛,同时,他们干枯的的根茎枝干也很多,都是烧火的好材料。

  

  再说,江风和小二黑他们到了那片青草处,正要拨开水草看看水下有鱼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小黑和阿笨却突然窜了出去,结果在那草丛里一下子窜出来七八只野兔子,倒把他们唬了一跳。这些兔子一窜出来可不要紧,其它还在老槐树下休息的那些猎狗,一下子都加入到了猎场内。顿时,小二黑他们这边就热闹起来了,当然,那些野兔子也不是吃素的主,一看形势不妙,顿时四处逃窜,若是在往日,这些猎狗们完全可以把它们轻易的就地正法,但今儿形势大不同,这群猎狗一路奔波鏖战,体力消耗太大,那群野兔子东奔西逃的,结果,最后被抓住的也就三只,其余的全是清一色的往这片水域的上游谷地跑去了。其实在小二黑他们站立的前方,在溪水的对面那里也有一大片青草地,比上游谷地里的长势好多了,但是那些兔子竟没有一只往那面跑,这让江风和小二黑很大惑不解,但也没有想太多。因为他们开始下水摸起鱼来了,他们发现,这水里的鱼不仅个头大,而且很奇怪的是,它们似乎很不怕人,当江风把水草拨到一边的时候,那些鱼只是扭了扭身子钻到了旁边的水草下面去了,而且动作还不紧不慢地,相当优雅。这要是在卧龙河,或者村南河沟里,那些鱼恨不得蹦起来给你翻脸了,那会多做停留,早就会溜得没影了。江风是抓鱼的高手,小二黑也不错,父子俩就在这大片水域和上游河谷的交接处,大展身手起来,一尺多长的鲤鱼,接连被按到了好几条,半尺长的草鱼也逮住了十多条。

  

  云龙本来和齐云都是站到岸边看得,也顺便把江风他们抓得鱼放到了袋子里收好,可看了一会,云龙就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了,他脱下鞋袜,也下了水,他也要试试身手。他猫着腰,学着江风和小二黑的样子,两只手探到水底,滑滑的淤泥,摸上去倒还舒服,然后就往水草聚集的地方慢慢地按去,似乎还差点火候,有好几次都是碰到了鱼身,但没能结结实实地按住,这让他既兴奋,又有些小失落,不过在江风的指导下,他慢慢地掌握了些技巧,然后,很快一条大鲤鱼就进到了他的视野,这一次他采用了以静制动,在水里足足站了两三分钟。

  

  水被趟得有些混了,一些原本沉在水底的颗粒物和青苔在水里泛起四处晃荡,但是云龙瞪大了眼,觉得那条大鲤鱼他还是看得清楚,甚至连它那红红的鼻须都看得一目了然,它两侧的尾鳍轻轻地摇动着,鱼尾也是缓缓地拨着水,显得很自在安逸。云龙决定给它雷霆一击,不是两只手下抓,而是整个身子一下子都扑了出去。水深也就三四十公分,没到膝盖处,或许是云龙动作太猛,那条大鲤鱼想在逃脱的时候,已经被云龙死死地抱在了怀里。一个是不肯束手就擒,一个是不肯到手的东西再溜走,两方较量了一番,终究是云龙力气大,然后是一下子把那条大鲤鱼抱出了水面,而那鲤鱼一出了水面,更是挣扎起来,头、尾都晃个不停。

  

  云龙可不管它,小心翼翼地上了岸,然后就要把他放到齐云装鱼的那个袋子里,这边刚放,那边小二黑就大声地提醒着他,一定小心它的尾巴,鱼尾拍人很厉害的。那边话音未落,这边的鲤鱼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还没等低下首的云龙握着它的头往袋子里塞,那鱼尾带动着整个鱼身,像拍巴掌一样,扇到了云龙的右边脸上,那声音清脆利落,听地齐云都有些傻了眼,云龙的脸顿时觉得火辣辣的,他能感觉到,整个右边脸肯定红透了,但好在他还是没松手,而是一使劲,像报复一样,把这只不知好歹的大鲤鱼捏的小口大张,然后恶狠狠地塞进了袋子了,还不忘恐吓它一句,要吃了它肉,嚼了它的骨头。

  

  挨了这么狠狠一下,云龙反而放开了,又跳下了水,开始祸害那些鱼了,而在上面抓鱼的江风他们则是开始上岸了,才不过三四十分钟,齐云带过来的两个袋子都差不多装满了,至少得抓了三十多条了,而且个头都很大,这些鱼似乎有些傻乎乎的,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而云龙则是抓得带劲,他又抓了两条,个头都不小,一条是黑鱼,全身乌黑,不是鲶鱼什么的,就是乌黑的鱼,显得和别的鱼很不一样,一条是鲢鱼,长长的,足有三十公分。云龙见江风他们都收手了,齐云也要跟着他们回去了,也就不好意思再呆在水里了,也上了岸,拿起鞋袜也就回了,不过他还是很留恋这片小水域的,似乎他还是不肯相信这儿竟有这么傻的鱼。

  

  他们回到老槐树那,那里已经升起了一个火堆,火烧得很旺,而砍得柴火也足够多,都堆成了小山样,很多蛇肉都被烤好了,放在了火堆旁边的一个青石薄板上,上面还垫着一个袋子,焦嫩的蛇肉,散发出诱人的味道。三只野兔子也都在烤着,滋滋的声响,让人直流口水。所有的猎狗都不再,全部去江风他们刚才抓鱼的那个地方的上游谷地追兔子去了,就在江风他们刚清理完鱼,要烤的时候,那群猎狗就浩浩荡荡地回来了。一个个肚子滚圆滚圆的,不少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色和兔毛,看来它们在那里面也是大获丰收,还顺便填饱了肚子。

  

  小胖还专门数了数,小白、小黑、阿黄、阿笨、猎风、飞虎每个都叼回来了一只兔子,小白走在最前,显得很有领导范。八只野兔子,加上已经烤的三只,他们这些人差不多了够了,再加上那么多的鱼,肯定能好好吃一顿了。小不点跟着阿祥爷爷、金风去了那边,还没回来,不过他想,他们也会有不小的收获吧。

  

  玄风、李队长、高松忙着把野兔子收集到一块,然后剖膛破肚,清洗了起来,很快兔子都被收拾好了,抹上了些盐巴调料,三根钢叉正横在了火堆上,三只烤好的兔子被撤了下来,然后又换上了新的三只。

  

  这时候阿祥爷爷他们也回来了,看起来有些疲惫,想必是走得路比较长些,金风肩上抗的钢叉上面挂着三只野鸡,一摇一摆的,煞是让人眼馋。自然回到人群中,也是收拾好,挂起来烤上了。

  

  一群人,阿祥爷爷看了看,村里的有村长金风、江风、玄风、火风、小胖、小二黑加上他自己,总共是七个人,李队长、云龙、齐云、阿飞、高松、柳啸是六个考古队的人,再加上七条猎狗,却被那群蛇追的失魂落魄,不禁苦笑了一下,他想到了天狼谷深不可测,可绝没想到这幽冥谷也是暗伏玄机,真是一失足差点成千古恨。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一群人显得格外兴奋,就连被蛇咬伤的柳啸、阿飞、火风也面带着笑容,他们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靠着老槐树,但是已经率先开吃起来了,除了火风之外,阿飞和柳啸怎么也不肯吃蛇肉,玄风只好把烤好的兔子给了他们一人半只,这他们倒不客气。

  

  其他人也是困顿了很久,感觉好长时间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烤肉了,他们一边烤着,一边吃着、聊着,觉得人还是活着比较好啊。而那些猎狗们似乎除了小不点外都吃了个饱,但是肉香的味道还是让他们围着人群打转,摇着尾巴,想要快肉,或着骨头。这些人自然不会忘记它们的功劳,尤其是靠着老槐树的阿飞和柳啸,把大块大块的骨头、肉都扔给了它们。

  

  他们自然没有忘记再谈起里面的古古怪怪,却怎么也猜不透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尤其是谁又那么大能耐和功夫,可以在连云山、鹤鸣山的山体里开凿出那么多的岩洞,而且凤来寺怎么会有四层地下室,这都让人觉得奇怪。另外,他们已经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伙人的确进入了天狼谷,而且阿桑、善眉主持、慧明也被一起带了进去,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却也没有任何一个头绪,似乎这就是一个被搅乱的线团,要想了解最里面的东西,就要一刀下去把它切开。但毫无疑问,谁也没有本事把鹤鸣山和连云山切开。这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敞开肚子吃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把消耗甚多的力量补回来,等他们吃过饭的时候,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阿祥爷爷并没有让人去探那个老槐树下面的洞口,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累坏了,坐而论道还可以,但要是再经历今儿这么样的过程,那真的就是强弩之末了。如果再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真的应付不了了,更何况,他们还有三个虚弱的人需要照顾,还有小二黑和小胖两个孩子需要照看,去了他们五个,真的能派上用场的也就只有八个人了,而那群猎狗,今儿最辛苦的就是它们,如果没有什么紧急情况,它们现在吃饱了是完全可以睡上三天不醒的。现状就是这样,恢复体力,然后做好防备那群蛇再次回来的措施,这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阿祥爷爷决定在这儿宿营一晚,然后明儿一早集体下那老槐树洞口,原打算探也不用探了,现在对他们来说,在一块,才能保证最强的力量,那老槐树的洞口通向哪,是不是出口,那他们只能赌一次了。

  

  但是出于谨慎,阿祥爷爷还是带着玄风、江风、小不点下了那个洞口,往前探了探,和小二黑、小胖他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差不多,最开始也是泥石洞,比较狭窄,再往里便是岩石洞壁了,也宽阔了许多,再走了十几分钟,洞里的石阶随着洞开始向下倾斜,然后便开始了一段弯弯曲曲,期间,遇到了两个岔口,阿祥爷爷他们作了记号,但也没过去一一查看,再往前,并没有太大区别,他们便撤了出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条路,有可能是,而且经过那段曲曲折折的路后,他们很难判断这条道到底是通往了那里。

  

  多说无益,多想无用,一群人开始准备宿营需要的东西。先是继续收集柴火,在那蛇退出去的洞口也烧起了一大堆,以防它们夜袭,同时,在他们要睡觉的地方,也掘出了一道大圆坑,因为是沙滩所以还容易些,不过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高度和半米的距离。阿祥爷爷还扎起来了火把,如果明儿进那洞他们需要很多的火把。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整个一群人能够活着出去。

  

  夜色总是来的很快,对于想入睡的人来说。

  

  阿祥爷爷他们在篝火边都静静地躺下睡着了,软软的沙滩,绵绵的春风,微微细语的水波,让每个人都睡得很香,今天的夜,天空挂起了繁星,显得很是热闹,这是一个安静的夜,只是很远的地方,在江风、小二黑他们摸鱼的那溪谷对岸的青草深处,一双幽邃的眼睛正偷偷地看着他们,看了好久,然后,缓缓地隐退到了夜色中去了。它没有发出任何惊动人的声响,显然他和周围的青草融合的很好,守在篝火外围的几只猎狗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声,它们只是抬起头望了望那双眼睛所在的地方,但还是埋下头睡着了,或许,在它们看来,那里不过是兔子声响,它们或许还在想,那谷里的兔子真多,又好傻。

  

  夜又复归了沉静,静得让人只想睡下,深深地睡下,甚至不翻一个身。

  

  当第二天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那群猎狗已经打猎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是清一色的兔子,还有它们圆溜溜的肚子。

  

  生火做饭,阿祥爷爷觉得有必要加快速度了,而一整夜的睡眠,让他们所有人都感觉恢复了大半元气,就连阿飞、柳啸、火风他们几个也都可以站起来走路了,看样子体力也恢复的不错,这让其他人都很兴奋。肉还是那么的香,一群人吃得很是过瘾,可是就在他们刚要吃完的时候,正对着大片水域的李队长却是大吃了一惊,因为在水域的对面,看不见的地方,竟升起了一股浓烟,那浓烟绵延着很长的高度,坐在他那个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

  

  “狼烟?真的是狼烟?那里难道有人?”李队长突然对着其他人说道,而手指则指向了那还绵延着的烟。今儿早上的风有些特别的安静,那烟有直冲云霄的感觉。

  

  其他人顺手望去,果然在水域的对面,他们却看不到边的那个地方,升起了一股浓烟,那不像是普通人家生起的灶火,也不像是他们此刻生起的火堆释放出的烟,那烟如此的浓密,倒像是燃烧的湿柴,才能冒出的那种烟。

  

  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了阿祥爷爷身上,他们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或者,一个新得决定,那烟,不会那么无缘无故的燃起,会不会是有什么暗示?

  

  这时已经是九点左右了,阳光洒在小片的沙滩上,显得很温和。那浓烟出现在他们的西南向,正是鹤鸣山的一处山峰伸向那片水域的后面。阿祥爷爷看了看身边的这些人,他现在的最大的想法就是要把这些人带出去,他并不想因为去查看一个可疑的浓烟是谁放的而误了大事。但是李队长和云龙他们却是对此很感兴趣,他们觉得这里有很多东西让他们不可思议,要不是阿祥爷爷一脸地威严,他们肯定自个就组队去了。

  

  一群人无话,开始准备进老槐树下的地洞了,玄风他们正在往上面绑着绳子,好让人容易上去,可正在这时候,一只鸟飞了过来,然后打断了所有人的行动。

  

  这只鸟正是那只会说话的像乌鸦一样的八哥,它连落下也没落下,只是叫着,“救人了,救人了,快跟我去救人啊”,接着就盘旋了几圈,见没人动,它就大声的叫着,“救阿桑,救阿桑”,然后,不管这些人听没听懂,就像那烟火升起的地方飞去。

  

  突然来的鸟,还会说话,这让原本没听过也没见过的其他人很是惊奇,但是毫无疑问,它的突然出现,让阿祥爷爷迅速地改变了决定。他猜,那只鸟说的死人了,很有可能就是那支进了天狼谷里的人遇到了极大的麻烦,难道那点起烟火的人会是他们?不管是不是,他们都需要去验证一下。

  

  阿祥爷爷下达了新的命令,一群人被分成了两组,玄风、江风、云龙、齐云,带着小黑、阿笨、猎风、阿黄为先行组,先尽可能快的到那边去了解一下情况。阿祥爷爷,则是和金风、李队长、高松、阿飞、柳啸、火风、小二黑、小胖,带着小不点、小白、飞虎为后一组,他们要照顾好三个身体还未完全好的伤号,所以要走得慢些。两组的人都被要求保护好自己为先,谁都不能擅自行动。

  

  很快两拨人先后出发了,前一波玄风带队,人员都很精干,他们很快就把后面的这一组甩到了后面,他们选的路,正是江风他们抓鱼的这一侧,这边水域岸边相对宽些,可以行进的快点,只是野草太多,还是走得磕磕绊绊。阿祥爷爷这组也是走得这一边,他自然明白不能走另一边,否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被什么给隔开了。他们现在就是一个整体,绝不能被分裂开。

  

  后面的这组也在卯足劲的往前赶,沿着前面那组踏出的路不断向前奔进。

  

  水域岸边最开始依然是浅浅的沙滩,但也是只有两三米,上面也杂生着一些野草和灌木丛,但是比起沙滩外的泥土里的那些野草,它们可就相形见绌了,论高度、密度都差得很远,而就是小沙滩外长的又高又密的杂草灌木丛,让他们走起来很费劲。一群人在动不动就一米到两米高的草里窜动,显得很是无奈。三个病号,最开始还能跟得上,但才走了十几分钟,头上的汗珠子就滑滑的往下流了,而且还有些长着小刺的荆棘,长着小毛的不知名的东西,让他们的身上既疼又痒。但是一群人却没有什么怨言,还是在努力地走着,而手里能用上的东西都用上了,刀砍,棍扫,斧劈,又是一番大折腾。

  

  这大片的水域,阿祥爷爷一时很难估计有多大,每次望去都只能看到的一部分,水域的一边紧贴着鹤鸣山的岩壁,离他们正在行走的这边,粗略估计了下,窄的地方也至少有五六百米,宽地两三千米多,至于长度,现在他们还看不到另一边。

  

  所有人又一次开动了步伐,昨儿一觉,恢复的体力又在一点一点加快流逝,步伐在半个小时之后,开始变得有些沉重,喘着粗气的声音开始蔓延开来。前面的那组还好,速度稍降了一下,但后面的那组已经开始慢走起来了,体力真的跟不上了,踉踉跄跄的,还不时有人被绊倒,加上,靠近水边,泥土很湿滑,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趔趄,而小小的沙滩,早在走了几百米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又一次行走在路上,阿祥爷爷他们走得艰难,是艰难,但至少还能走。但对于二爷他们来说,这一次,却是伤亡惨重,有两个人再也走不不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当昨天的夜降临的时候,阿祥爷爷他们那群人很快就睡着了,而对于天狼谷百丈窟底的二爷他们来说,也是异常的疲劳,他们也是睡得很早,但是午夜的惊叫让所有人像从恶梦里惊醒一般,等他们再次点着火把的时候,他们的下一个念头作,只有逃命。

  

  无数的老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将他们宿营的帐篷包围了起来。最先传出惨叫声的是燕老二,然后是老雕,他们的那个帐篷最靠近水边,同一个帐篷的还有燕老大、燕十三,他们之所以没事,是因为燕老二的叫声一下子惊起了燕十三,然后他本能般的金飙在手,两只像小兔子一般的黑老鼠被一镖封喉,救了自己一命,也打飞了正爬到燕老大肚子上的那只。

  

  其他帐篷的人都是裹衣而睡,闻声而起,然后趁手的家伙就在手边,抓起,经过了最开始的慌张,然后便平静了下来,毕竟是一群见多识广的人物。一群人开始慢慢地聚拢,而火把的辉映下,他们刚看的是那些乱窜的大老鼠正在四处寻找可食的食物,就连阿桑多准备的那些鱼,也被它们一拥而上,分而食之。那些老鼠还在不断地往他们的帐篷里乱窜,而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多,显而易见,这儿已经不是安全之地。

  

  二爷下了撤退的命令,趁它们的注意力还不在他们身上,豹子的死让他们每个人都很担心那样的事会重演,所以二爷一声令下,他们就举起火把,把必要的东西带上,然后缓缓地往那个生死碑指向的洞口撤去,原本明儿才要上的八百石阶,今晚就要提前爬了,而且速度必须跑过那些老鼠,他们谁心里都没有底。他们可不想成为它们嘴下的食物,因为他们亲眼看见那些游在水面上老鼠是怎么把水里的那些惊跳出的活鱼给活吃下的,它们活生生的恶魔。

  

  “撤。”每个人都加快着速度,想摆脱掉那些可恶的家伙。

  

  这次二爷举着火把断在了最后,弹弓和燕十三护在他的身边,慧明被交给了驴子带着,猴子、牛二、阿桑在最前,穿山甲、快手七、九哥紧随,燕老大在他侧后,背上还没忘他的那口锅,尽管他很想给它燕老二和老雕报仇,但是他更知道现在护住自己的命要紧。

  

  一行人进了洞口,便是向上的台阶,谁也顾不得谦让了,而那些四处乱爬的老鼠们,也似乎早就注意到他们要跑一样,但是它们并没有急于紧追上来,似乎在等着后续部队的赶来,它们只是在他们身后几十米的地方跟着,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弹弓的身手真的可以说是指哪打哪,几只蠢蠢欲动的老鼠被他毫不犹豫地射的疼得地上直打滚,这唬得其它老鼠谁也不敢靠近,而且它们似乎对他们举着的那些火把也是非常的恐惧。

  

  不敢靠近,但也一步没退,就是保持着那样的距离,但显而易见,二爷慢慢地沉不住气了,因为后续的老鼠开始越来越多地加入到追赶他们的大军中了。显然,这些老鼠不是来给他们护驾的,而是要趁机吃掉他们的,它们现在没发动进攻,是因为他们的数量不够多,一旦聚齐了,它们就会蜂拥而上,任谁也挡不住。所以二爷他们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上了,上到那台阶之间有半米差度的地方,便可回过头来,依据地势,至少可以放手一搏了。至于现在,完全不行,不仅这下面的石阶洞太宽,而且台阶开始的起势很缓,一旦斗起来会很吃亏。

  

  二爷他们在有意地压慢速度,想给先撤离的那些人争取时间,但那些越聚越多的老鼠似乎也胆大了不少,都说狗仗人势,这老鼠其实也不含糊,仗着数量多,也开始慢慢地紧*了上来。弹弓的小石子依然是弹无虚发,但那些老鼠似乎是有很强的适应力,虽然被打中的老鼠疼的翻滚,可其它老鼠像是视觉疲劳了一样,还是步步紧*,完全没了最开始那会的惊恐。甚至有两只老鼠还试探性的往前一阵小跑,但是它们还是低估了二爷手下人的身手,啪啪两只金镖打出,结结实实地把两只似乎是想出风头的老鼠给对穿了个脑袋,然后很痛苦地死了。

  

  但这一幕似乎并没有吓到那些愈来愈多的老鼠了,而老鼠们把还没完全死去的老鼠瞬间吞下的一幕,却实实在在的吓到了负责断后的二爷他们三个了。而那被同类吃掉的老鼠的血气却刺激着更多的老鼠嗷嗷直叫,这让二爷想着,就算是抓来十几只猫来,这些老鼠这会也能把它们全吃下。

  

  不过,还好,虽然这些老鼠都是蠢蠢欲动,但显然还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它们似乎在等着什么号令,现在的它们只是把距离渐渐地缩短,由最开始的十几米,已经变成了现在的七八米,不到二十多个台阶的距离。

  

  大概上了有一半的台阶了,坡度已经变陡了,而且台阶之间的高度差也越来越大,同时,台阶自身的宽度也变得狭窄了些。九哥和快手七替下了弹弓和燕十三,他们两个一出手,整个鼠群的先锋便是一阵哀嚎,单手四根钢针,双手八根,两人双手十六根,简直是闭着眼射出,针针无虚发,十几只最前面的老鼠全部乱窜了起来,一针刺透也死不了,但是痛入骨髓,老鼠和人一样,整个的鼠群发生了不小的混乱,一下子,那些老鼠也不敢再向前*迫了,二爷他们趁机拉开了距离,只是后面的台阶开始越来越难走,他们几个都是倒着走得,既要盯防着后面紧追的老鼠,还要小心着脚下的台阶,所以走得很自在。

  

  那些老鼠经过了短暂的迟疑之后,还是在后面紧跟着,这让二爷有些不解,要是这些老鼠一开始就猛攻他们,他们这群人怕是没有一个人能跑的了,他看过老雕和燕老二身上的伤口了,全是咬得脖子,一口致命。但是这群老鼠还是不紧不慢地随着他们,倒像是送客的,依依不舍,难道是它们想把他们赶到某个地方去?还是它们的一部分在抄他们后路,就等着合围了?二爷一想到这,脸色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觉得如果再不发生点什么,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越有可能发生更要命的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二爷这边刚要和快手七和九哥商量着怎么拖住它们,鼠群那边自己却突然躁动了起来,鼠群中间竟然闪开一条道,一只硕大的老鼠走在中间,那个头和大猫差不多,但还是一副贼眉鼠眼样。看样子,这个就是鼠王了,难道这群老鼠就是在等这货来发号使令的?二爷觉得很有可能。

  

  自这个大老鼠来了之后,整个鼠群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或者说是暴躁了起来,二爷感觉着所有的鼠光都聚焦在他们三个断后的人身上,那目光透漏着一种贪婪和欲望。二爷自然不是观音菩萨,可以舍身满足它们的愿望,而是回头让燕老大到了后边。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毫无疑问,二爷是想让燕老大一展身手,用他的鹿筋弓把那最大的老鼠给解决掉,同时,还让牛二和刀疤脸再上面把他们压箱底的家伙亮出来,以备不测。

  

  燕老大的背上不仅有它的弓箭,还有那个铁锅也没舍得扔下,他自然明白二爷的意思,但是灰暗的火把,十几米的距离,加上台阶的高度差,让他没有把握一击命中,如果因此激怒了那只鼠王,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爷也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也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那鼠王想要发动攻击的行动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燕老大一番调试,末羽箭破风而出,速度不可谓不快,但那为首的老鼠似乎并未在众鼠的恭维称赞声中放松警惕,而是脑袋一偏,箭射中了它身边的一只老鼠。这下可是炸了窝了,鼠王理所当然的努力为,然后一群老鼠也开始像是受到了刺激,开始疯狂地乱窜了起来,有很多直接奔着二爷他们就来了。三人一看势头不好,转身就是往上爬,但速度怎么能超过那些疯狂的老鼠呢,十几米的距离,不过是几秒中的事,原本在前的刀疤脸、穿山甲、猴子,换下了二爷他们几个,他们三个,穿山甲和猴子是拿着的松木棍,刀疤脸一把砍刀,九哥也把腰上的那一尺长的刀拔出,和燕老大一起,担当着第二梯队的防护。

  

  他们已经往上爬了快六七百个台阶了,只是越往上越难爬,而往下看,那坡度陡的都让人有眩晕的感觉。慧明现在早就爬不动了,而那高高的台阶,就算是平时他有力气都爬得困难,驴子很艰难地把他一阶一阶的往上抱,阿桑在旁边也是不时地帮把手,但他们明显地感觉到已经很力不从心了。但是他们又怎么能放弃呢,看看下面刀疤脸他们在那死死地抵住在哪,他们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白白地耗费力气。

  

  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只要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就没有人想放弃。刀疤脸的砍刀接近一米,此刻挥舞的是酣畅淋漓,一刀下去从不留空,要不是二爷喝住了他,他都有想冲下去的想法,他只想杀的那群老鼠哭爹叫娘。燕十三和弹弓则是在后面给他们前面几个人打着火把。牛二和猴子手里的松木棍也是虎虎生风,就算是一下子敲不死那些个头超出一般老鼠许多的家伙,但也让它们伤痕累累的狼狈而去。

  

  三米多宽的石阶路,他们三个划定了各自的界限,九哥和快手七在侧后查缺补漏,一时间,两边激斗胶着。那些老鼠虽然被迎头打得很是狼狈,许多还留下了尸身,但是越来越浓的血气,也刺激地它们不断地往前窜,真不是不死不瞑目。

  

  几个人轮流替换着,前面的台阶下已经堆满了不下上百只老鼠的尸首了,还有一些没死透的,在那吱吱的叫着,不知道是鼓励后面鼠兄鼠弟们继续往前厮杀,给它们报仇呢,还是警告它们危险,赶紧后撤,反正声音很难听。

  

  但是源源不断的老鼠似乎无穷无尽,踩着同类的尸体还是不断往前冲。二爷看这势头似乎是没完没了,便让他们交替着往后撤。可是他们才一动,那些老鼠就更疯狂了,似乎是它们看到了敌人败退了,它们或许也在想着,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们跑呢。

  

  虽然刀疤脸他们还是往后撤着,但是整个的防御阵线开始有些松动了,而那些老鼠似乎也从战斗中领会到了什么,开始了集团式散兵线冲锋,齐头并进,总要找到他们防御的空子,尤其是两边的墙角,它们更是充分地利用了那里棍棒、砍刀不易打到的缺陷,开始了一波又一波冲锋。

  

  连续不断的挥臂,后面防御的几个人都有些感到麻木了,石阶洞越往上却是越窄了些,对于双方来说,各有利弊,那些挤到一块的老鼠,到了这会,一棍下去,也许会打飞可个,但可能还会有一两只会钻了空子,跑到了他们身后,这让所有的人都更紧张了起来。

  

  二爷尽管提醒着阿桑他们注意着那些爬过去的老鼠,但是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只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老鼠躲过了、刀、棍、脚的联合阻击冲过了他们的防线,然后继续往上爬,没有人注意到它想干什么,因为眼前又涌来的老鼠让他们无法分心,但是这只老鼠似乎从那里学过,竟是往上一溜小跑,然后一个急转身,竟然从高些的台阶上凌空飞了下来,而目标就是拿着弓箭攻击鼠王的燕老大。

  

  等燕老大意识到不好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留下了深深的血痕,那只老鼠将他的又脸直接从上而下,留下了深深的抓痕,等旁边的二爷将那只老鼠一脚猛踢,撞个半死在墙角的时候,燕老大脸上的血已经不停地流下了,连穿的灰衣褂也都被染成了鲜红。燕十三赶紧从兜里拿出一瓶金疮药给他敷上,但是血流的不止,药粉根本止不住,而燕老大愣是咬着压根,没哼一声,但是那起伏的胸膛和鼻孔的粗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多疼。最后还是二爷从兜里拿出了他的一个小手绢,先敷到他脸上止血,然后再想着给他敷药。

  

  那群老鼠见一击得逞,便想故技重施,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这些人的智商和能力。二爷戴上了他的哪一对黑手套,然后把那只刚才偷袭了燕老大的那只老鼠攥到了手,然后另一手从地上也抓起了一只,然后让刀疤脸退到他的身后,他把两只手平直的伸到身前,然后只见他两只手不断地加力,随之而来的便是两只老鼠越来越厉害的惨叫声,吱吱的声响,如果换成人的声音,怕是已经悲天动地了。

  

  刚才还火气冲冲的那群老鼠,一下子放慢了节奏,它们自然明白那同类的叫声意味着什么,死了或许并不可怕,怕的你慢慢地被人折磨着死去,动物和人没有什么两样。那群老鼠渐渐地安静了,然后慢慢地退去了,而二爷手里的那两只老鼠也刚好咽下了气,三四分钟的惨叫声,冲刺着每个人的耳朵,也冲击着那些疯狂的老鼠。

  

  用你最明白的方式打败你,这样的人才算最狠。

  

  老鼠退去了,一群人全都跌坐在了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燕老大的脸上的血也慢慢地止住了,二爷让九哥给他覆上了金疮药。

  

  当真正静下来的时候,一群人感到的只有虚脱和庆幸。

  

  修整一番,一群人继续往上爬,这真不是一般人能走得了石阶路,稍往下一看,就让人有种不由自主往下滚的冲动。一行人都忍着回头的想法,继续往上爬,还好上面还有四五十石阶,虽然陡了些,但没有了追兵,他们还是爬得轻松了些,虽然也出现了刀疤脸险些失足的小意外,但一群人最后还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然后转过了一个弯,便重新见到了外面的新天地。

  

  不知该说是该喜还是该悲,他们又折下了老雕和燕老二,还伤了燕老大。燕老大和燕十三都是铁打的汉子,但是在一出来的那会,却是朝着燕老二在的哪个方向,猛磕头,要不是二爷他们拉住,脑袋怕是都要磕坏了。

  

  同来不同归,他们觉得对不住他,连尸首也没能安葬好。其他人也是低声叹气地,虽然干他们这一行的,从来都是福祸难料,但是真的是发生了,那也是谁都不肯面对的,更何况是出生入死的亲兄弟。

  

  但是逝者已逝,生者还需坚强。二爷放任了他们在哪大哭了一场,然后一群人继续往前赶,背后的八百石阶依然无声地在哪里,他们不知道前面的路,还会遇到什么,但他们知道或许死亡,或许受伤,他们都没有了任何退路。

  

  天狼谷,有人说,它本身就没有退路,你只能往前,而前面只有死路。

  

  天上的星光还在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微亮的夜沉默地让人只想睡去,两侧的谷壁又开始了延伸,前面的路似乎终究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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