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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事，张经理这天在例会上大发脾气。
这次不是燕子惹的事，是前台服务员出了纰漏。
赵雨朦站在队列里，感到很冤，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张经理板着脸，一棒子打下来，所有的人都跑不掉。赵雨朦挺奇怪这样开例会，一通训斥，怎么感觉大家都做错了事一样。
最后，张经理特别强调：我们是个集体，要互相帮助，不要斤斤计较。
星期六的晚餐，校外楼生意出奇的好，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就是张经理也没闲着，帮着传菜。
赵雨朦又迎进三位客人，眼睛快速地扫视着，见临窗那一排有个空座，就把客人带了过去。这桌客人刚走，还没来得及收，桌上杯盘狼藉。
“请等一下。”赵雨朦歉意地笑笑，转身查看附件有没有服务员。一个服务员正端着一托盘的菜从不远的另一个通道走过。“阿花，把这张桌子收一下吧。”赵雨朦叫住她说道，回头见门口又有客人进来，燕子也带着客人走了，她飞快地开了单，急急忙忙地向门口赶过去。
赵雨朦又带了好几拨客人，才闲下来喘口气，这时就听得店里一阵吵闹声传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张望过去，只见自己带过去的三人还站在那，把过道给堵住，大声地嚷嚷。
赵雨朦连忙赶过去。
“对不起，什么事？先生。”赵雨朦陪着笑脸。
“什么事？你自己看看！”那个中年男子很是不满，语气冲得很“叫我们哥几个吃残汤剩饭啊，怎么着？”
赵雨朦一看，桌子上乱七八糟，根本就没人收拾。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赵雨朦边说，边左右张望。
“等一下？那哪够，我要等两下，等三下。”中年男子正在气头上，搬过椅子往过道上重重地一摆，一屁股坐了下去。
赵雨朦着急起来，她目光在大厅里巡视着，张经理不见，领班也不见，她脱身不得。
这时阿花上完菜正好经过。“阿花，你怎么不把这张桌子收掉？”赵雨朦问道。
“你自己不知道收。”阿花没好气，今天忙得死，她传菜跑来跑去，头都转晕了。
赵雨朦不是没想过自己收，可她一没托盘，二呢，餐桌上又是油又是水的，穿着迎宾服不适合收桌子，所以就没收。
“我不忙吗？”
“你哪只眼见我闲着了？”阿花一点也不客气地反问道。
见阿花这样讲，赵雨朦回了句：“你怎么斤斤计较的。”前几天，张经理开例会时强调过不要“斤计较”，她顺口就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无异于把一瓢水往滚开的油锅里倒，阿花一听，火气“腾”地就冒上来了。赵雨朦是迎宾，不是领班更不是经理，没资格说她。
“你以为你是谁啊？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声音大得和吵架差不多。
赵雨朦当时就愣在那，她觉得好像所有的客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样。
这句话具体什么意思赵雨朦不懂，但她猜测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凭猪的那个长相，和猪扯在一起能是好话吗？
赵雨朦看着阿花没言语，阿花瞟了赵雨朦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过了一会，领班急急地走了过来，赵雨朦见状，也无心再操心这事，一个人默默地走到门口。
赵雨朦闷闷不乐地站在大门口，燕子不知道内情，挺纳闷，问道：“赵雨朦，怎么啦？挨骂啦？”她想逗她笑逗她讲话，一时又想不出好笑的事来说。赵雨朦咧了下嘴，说道：“没有啦。”语气很勉强。
中午休息时，赵雨朦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满怀心事。这是她在人间第一次被人说，而且是当着那么多的人说，一点情面都不留，她心里很不舒服。
老板娘刘姐中午到店里办事，从赵雨朦身边不远处经过，见她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坐那，觉得奇怪，便走了过来。
“雨朦啊，想啥心事呢？”老板娘终于能记得赵雨朦的名字了，她亲切地称呼她为“雨朦。”
赵雨朦站了起来，打招呼道：“刘姐。”
“坐，坐，雨朦。”老板娘在对面坐下。
“失恋了？”老板娘有点不信地问道：“我们的赵大美女能失恋？”
赵雨朦摇摇头，勉强地笑笑。
“家里有事？”
赵雨朦还是摇摇头。
“那？”老板娘只能想到这两点。
俩人沉默了一会，赵雨朦突然问道：“刘姐，猪鼻子插大葱，装大象是什么意思？”她想弄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能被人讽刺了还傻呵呵地连意思都搞不明白。
老板娘一愣神，她想不到她会问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笑道：“问这个干嘛？你管他是装象还是装马？”
赵雨朦看着老板娘，一副不满意这个回答的样子。
“就是，猪在自己的鼻子里插根大葱，就以为自己是大象了。”刘姐解释道。
“大葱？”赵雨朦以前在集市上路边的摊子上见过小葱，不知道大葱是什么样子，见到实物后可能也认得。
“大葱，大葱。”老板娘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对在看电视的人群里叫道：“那个谁，到厨房里拿几根大葱来。”于是，就有人跑到厨房拿了几根大葱过来。
“这像象牙吧。”老板娘把大葱反过来拿着，大葱白白的，确实和象牙有那么一点靠谱。
老板娘两只手各拿一根大葱比划着放在鼻子边，说道：“这像大象吧。”
也许昨天晚上打麻将赢了钱今天心情特别好，也许对赵雨朦感觉也不错，老板娘居然会拿自己比划着，给赵雨朦讲这么个不雅的俗语。
赵雨朦这样看着有点明白了。大象，好久以前她在森林里见得多了。不过，大象的鼻子那么长，那么大，而眼前的大葱是这么小，这么短，在她脑海里是很难把着两者联系在一起的。
赵雨朦忽地就想明白了阿花那句话的意思，自己不是张经理却拿张经理说过的话说她，就像猪在鼻子里插上两根大葱，装成大象一样。
见赵雨朦好像明白了什么的样子，老板娘似乎对自己的比划也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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