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书记转而问:“大发,你手里的后备金交没交?”大发心里一激灵,马上说出已想好的答词:“邱书记,这笔企业后备金,实则是一笔企业保险救难钱。有其隐蔽性和不随意性,只有在企业危难之时才可以投放进企业。这是北企在企业自主权范围内的一种治企方法。望得到市委的尊重。”
邱一愣,对大发有点好转的态度又无影无踪。说:“绕来绕去你巨款还没交厂,国有款在你个人手滞留怎么说也是不允许的!是犯法的!你必须交。你要再顶着来,可别怪市检察院以法逮捕你!”
大发冷静的辩驳:“您要这么说我也直言相告,那后备金来源于国家贷款不假,可您要清楚,那款是我私人贷的!在贷款合同期限内,那款属于我私人性质。根据我的私企需要,分期投入这是个方法问题。况且款从我手里和放在企业中都是私人的,其性质一样。所以,我个人手里掌握企业后备金并没有违法!……就是按违反国家财经纪律和规定的问题说,我私掌企业后备金对错也有待商榷,因为你们按国企规范一个私企,私企就会失去灵活性,丧失生命力,弄不好北企就会再走原来破产的路子……”
这番话邱听了暗惊,心里说:这个廖大发倒说辞很硬。他脑子转转冷笑说:“嘿嘿,越说越有理了!我们要你把后备金交账,是要你使用国家贷款公开、透明,又处于有效监督之中。避免贪、占、挪、盗和诈的发生!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所以,你必须执行检察院的限令!”
大发还是不管不顾地强辩:“我的企业资金存放、使用绝不向外公开透明!透明只在北企内部。您让北企向社会敞开五腹,在如今市场竞争激烈的情况下,无疑是置企业于死地!”
“犟种!”邱脸气白了,“我没功夫跟你说了,绝路是你自己走的!”
邱气呼呼地和属下上车,大发和程志民客气地相送他也不搭理。司机也生气了,把轿车在北企院儿里开得飞快。
出了北企,车速慢下来。胡说:“这个廖大发太狂了!肯定是翟小子从背后做劲儿。”
邱心情平静了,他拿出手机给市检察院打电话。向许检察长交待:“明天押廖大发先关市招待所反省,视情况再定下一步。”
胡很吃惊,邱关了手机他问:“怎么关他在市招待所?岂不太便宜他了?”
“天成你也不动动脑子!平阳有几个北企?翟小子有一点说得对,北企已成为平阳新的经济增长点。让廖大发在招待所反省反省,他要交出那笔两千五百万元事儿就算了。何况人家还叼着私人贷款私企用的理!还有这么大片产业抵押……”
胡心有不甘:“那也太便宜他了,今后他会蹬鼻子上脸!”
“你做得也过分!凭啥不让北企挂牌子?你这不是把好人、能人往对立面推吗?还有公安的李天然,一次次任巩什么立对人家下手,人家不和市委离心离德才怪呢!你代我告诉李天然,这次巩什么立在北企持枪拿刀闹事必须处理!平阳再发生类似事件我撤了他!”
“是,我一定落实……”
下午,大发又在办公室梳理思路。压下这场危机不可能了,只能靠未蒙去省城申诉和最后田松代自己法律维权。冷静想来,的确如田松所说,自己没有绝对胜算的把握。官司不胜咋办?在严厉的法律面前,自己只有彻底坦白一条路!一坦白人家就马上立案,自己又说不清楚,找不到失踪款的下落,可人家却能侦察到自己把款弄出去的全过程。客观上自己是主观故意把款弄走,那就是诈骗!即使把贷款还上,也难以辩驳自己无罪,会判几年……
想着,大发好心酸。他又想到如果自己真是这样的下场,现在应该安排后事了。于是他拿出了纸和笔,先写上遗嘱两字。可是想想又把题目勾掉了,自己毕竟没有死罪了。可琢磨半天,没想到更贴切的题目,只好换了张纸,又写上遗嘱两字。他写下去:如果我被判刑,我将责成委托人于今年年底,对我在北企的股权、股金和一年的红利做如下分配:一、我的股权无偿地分给北企每一位员工。为了便于领导,程志民、未蒙和秦立娟各分百分之五。其余部分全体职工、干部平均分配。
二、估计今年北企定会大翻身,我名下股本金、股利数额庞大,我这样分配:给我母鲍晓玉留五百万元。在我服刑期间,烦我友未蒙常给予照顾,并付给他辛苦之资一百万元。我前妻崔秀丽,儿廖友亮,各得二百万元。我原姓陆,生身父母在凌川市,不知是否健在。如健在,各给二百万元养老之资。我可能有一妹陆玉娥,是喻杰同学。了解确定后亦给生活之资二百万元。由喻杰办理此事,她亦对我有恩,也给辛苦之资一百万元。
三、派人与河南村联系,购下泄洪滩田两千亩,炸除护田坝。还原落槡河道。以解北企和平阳长久之忧。
四、余下部分成一基金会,在我服刑期间存于北企,做生产资金使用。经总公司班子统筹掌握。我恢复自由后,此款为我另行创业之资。
五、此遗嘱由田松、程志民、未蒙和秦立娟集体代我掌握和执行。单独代理无效。此四人各得*劳费各一百万元。
立遗嘱人:廖大发二OO一年六月二十四日写毕,大发从头读了一遍,感觉可以,就找个信封装了,放进东墙边的小保险柜里。之后他就找来田松、程志民等人交待,并把保险柜钥匙交给田松。
安排完,他又留住田松说:“你给崔秀丽捎个话,让她带亮子来一趟,我说几句话。”
“好,我回去就叫她。秀丽怕你的事儿牵连,那就晚上八点来见你。”
“行,晚八点我在厂大门口等她。”
晚饭前,大发不得不把事情和妈说开。原来他还期望着事儿能有转机,就一直瞒着。可当他把事儿一五一十讲了,廖母却没有吃惊的表情。她平和地说:“大发,其实妈都知道了。你不必怕我难过。你捅了娄子,人家早晚会找上你。你就勇敢去面对吧!好在你已打下创业底子,没了性命之忧。”
“是,妈您能看得开我就放心了。”大发转而又对妈交待,“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您要做出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你是让妈起到稳定北企军心的作用?”廖母马上明白了儿子的用心。
“对,北企的军心乱不得。你要跟平常一样教课、领导职校。谈吐以及表情不能露忧伤和痛苦。您稳住神,北企就稳了。”
“妈的情绪还有这么大作用?好!妈按你说的做。”
大发又和妈说了自己对最坏打算的一系列安排。廖母不置可否。
田松吃完晚饭就去秀丽家。秀丽正在里屋陪儿子写作业。见舅舅来她站起来说:“舅,我正想找你,大发的事有没有变化?”
孩子在场田松不便说,拉秀丽到客厅,又把里屋门关上才说:“大发躲是躲不过去了,检察院明早押他走。”
秀丽呆然,田松说:“秀丽,大发要见你和孩子,晚八点他在厂门口等你。”
“见他?临了还要带累我?不见!”秀丽生气地说。她那天偷听了大发和市检察院老朱的谈话,吓得心“咚咚”跳。惊悸中她又去市委办公室通过一个同学了解了详情。原来市委已决心收拾大发这个“务实派”的急先锋!人家不光知道他有两千五百万元贷款没入账,还通过调查知道他在平阳根本没存这笔钱!从而市委判断这笔巨款已被他挪用或者已经弄没!如果他最终交不出这笔巨款,那就顺理成章地将他逮捕法办!他的犯罪也说明他买断北企是个骗局,市委就可以依法把北企重新收归国有!他几个月来创业所得也要依法没收……这决断虽然缺乏法律依据,却让秀丽信实了!她是知大发底细的人,她知道账外巨款大发还不上,北企全面清债他一时也做不到,他肯定被逮捕法办,北企被收回去,创业的利润被没收……大发他彻底完了。
“秀丽,你也别太绝情。”田松觉得她做得太过分,劝道:“大发和你夫妻一场,想看看儿子,也和你交待几句话,就答应他吧。”
秀丽愣了下说:“反正他是完蛋了,就别来虚的!我不去,你告诉他,好自为知吧!”
田松被外甥女的绝情弄得没办法。就要走,秀丽喊住他:“舅,等等,我给他写几句话。”
秀丽去里屋,片刻拿写好的半张纸出来。
田松接过来看,是封分手信。内容是:“大发,我们的关系彻底结束了。你以你的罪孽把美好生活击得粉碎!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再不要讨扰我和儿子,我和儿子不能因为你就不要美好生活。从此我们一刀两断。我也保证不再联系你。今后你是好是坏都跟我和儿子没关系!”下面是签名和年月日。
田松思量一下说:“秀丽,你就一点不留后路?万一大发的事有转机呢?”
“能够吗?那可是两千五百万元呐!又是市委下决心办他,拣条命算他便宜。退一步说,即使他逃过了这一劫,也是个穷光蛋,我也不后悔!”
到晚上傍八点,大发到厂门口等人。一会儿田松来了。大发问:“秀丽和亮子没来?”
“是,看信。”田松把信递给大发,“你也别难过,你们终归是离了婚的。”
这样的结果也在大发的预料之中。田松回去了,大发往门灯下凑凑看信。信上每一个字都剜他的心。这让他十分痛苦和气愤。这女人!你绝情也就罢了,把我见儿子的权力也剥夺了!他顺手扔了那信。可随后他又捡了起来。自语:“这八成还有用呢!”
该去的去了,自己不再有牵挂。他乘着刚刚降临的夜色往厂里走。清风习习,瘦瘦的月儿已爬上东边的天空。地上有淡淡的月光描出他长长的影子。他仿佛觉得自己已完成阳世间的经历,现在是鬼在游荡。他遛达到食堂附近,恍惚看见食堂的门开了,好象出来个人。他停住,那个人向他走来。
“大发,还没有休息?”
“啊,是栾英呀!你怎么还没回去?”大发问“我刚从刘启圣家来,他听说你摊事儿了,叫我问问,他怎样帮你。”
“代我谢谢他。我没事儿,自个儿摆得平。”
“你是好人,你没有骗我。可我一个带孩子的寡妇,没有多大能耐,原谅我那时没有接受你……”栾英总感觉心里愧,又说出这话。
“没事儿,这不怪你。”大发又问:“你和刘启圣谈得怎样?”
“还行!这得谢谢你。没事我回去了,刘启圣车在外边。”
栾英走后,大发又在厂院儿绕了一阵,感觉困了才去宿舍睡觉。
第二天早上傍七点,大发就和妈在北企东院儿门卫等着。大发和妈脸上都很平和,让门卫老头觉得,这是母送子出趟远门儿。
七点时市检察院押人的车来了。竟然是朱副检察长的那辆奥迪轿车!车上只有老朱和司机两个人,都穿便服。老朱也不下车,摁下车门玻璃,冲迎出来的大发说:“上车吧,对你可是首长待遇,关你的地方也变成了市招待所。”
“看来邱老心儿发慈悲了。”大发看看大门外,又往院儿里瞅瞅说:“老朱,过几分钟再走,我等个人。”
大发在车旁站,不时向院儿里院儿外张望。门卫室窗台下站的廖母不解地问:“大发,等谁呢?”
大发笑笑说:“等个靓女。她要来,您就又有儿媳妇了。”
廖母有点儿明白了,这几天喻杰有些反常,又搬回舅家住。白天和她碰面表情也不自然。
等了大约十分钟,喻杰没有来。大发就此放下念头。又无奈地苦笑,心想又一个被吓跑的!所谓爱情就是弱不禁风。
“走吧,我等的人不能来了。”大发说着上车。
(再往后,娥子的救哥行动到了最艰难的时候。怎么着?娥子的主攻重点已直指哥的两项主要行为。一项是,娥子*哥抽出股市四千万元用于扩大生产,可他头摇得象拨浪鼓,一再拒绝理由是:股市正牛,可说是日进斗金,有钱不赚,那是傻子!二项是,玉生每星期二、五准时去一外隐蔽住所。娥子知道哥仍在豪赌。她曾偷偷尾随哥哥几次,其中一次她已经翻墙进入了那隐蔽住所庭院儿。可由于弄出响动,被几个保安抓住了。要不是哥后来露面,她就惨了。戒赌的话,她几乎天天和哥提起,可是越来越没有用了。
其实造成这种无奈局面,娥子也知有自己不敢深贪的原因。自打娥子进陆业,在玉生身边儿工作,他很快就被这异常美丽、气质脱俗的小妹妹吸引得神魂颠倒了。可是娥子可以容忍他一些搂搂抱抱的放肆行为,却决不放开最后的底线,日久,这让他滋生了怨心。
那天星期日,陆业大楼仅有门口保安,再就是总经理室里兄妹俩。玉生先行搂抱之事,娥子见哥脸红气喘,急忙挣脱。可他这回是安了心的,否则也不会安排全楼休星期日了。娥子终于被摁在长沙发上,玉生大胳膊拐子重重地压制着她胸上腔,双腿也被玉生下肢牢牢地钳住,危机就在眼前,娥子用还能活动的双手敲打他的胳膊,可力度不够,形同于挠痒痒。娥子心急得哭了。见她泪眼涟涟。玉生迟疑了。娥子动情地说:“哥,我不是你的心尖吗?你咋这样对我?你和家里那位离婚,我风风光光嫁给你!否则等会儿我死给你看!”
玉生愣神之时,放松了对娥子的压制,她趁机挣脱躲到一边。她见哥郁郁不乐,什么也没说,穿上外套出去了。并且两天不见踪影儿。两天后娥子见哥,又好生安抚,苦口婆心一阵劝,他才笑容如初。
又一次,那天晚上下班后,玉生又把娥子捉到沙发上欲行非礼。可这一次在最后一刻娥子还是逃脱了。哥追妹跑,娥子围着玉生的老板台绕圈儿。玉生一会儿累得喘气不追了。说:“好你个小娥子,你成心吊着我!哥以后大事小事全不听你的,除非你满足我……”
娥子看得出来,哥那表情和口气是认真的!从那以后,哥还真就冷落起她来。不怎么和她说话,有事也不和她商量……她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救哥行动有彻底失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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