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万里飞雪,山谷里凹凸不平,又有万年不化的冰雪覆盖,行走不便,尤其是在这极北之地的边缘,更是廖无人烟。
在这万径人踪灭的山谷中却有一少年匆忙而行,气喘吁吁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自语声,这少年便是获得奇遇的方羽。
“哎,终于快到了,回家一定又要挨揍了。”方羽停下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伸手在地上捧起一把积雪放在嘴里随便嚼了下继续向家中奔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有些体乏,终于走了出来,山下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小村落此时却是黑压压的一片,让方羽不由一愣,随即心里一沉,今日的村落显得有些反常。长久的打猎的经验让方羽的鼻子捕捉到空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随着村庄离自己越近,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欲呕,方羽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甚,未到村口,方羽已经忍不住大声高呼:“阿爹,阿爹……”
村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平日里一有动静就大声吠叫的猎犬也没有吠叫。
方羽刚跑进村子里,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未经世事的少年。
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啊。隔壁在方羽小时候经常送一些好吃的铁柱叔叔躺在不远的血泊了,不远处,躺着整日在村子里背着手晃悠的二大爷,再接着就是小时候跟自己打过架的狗剩……平日整齐的村子如今乱糟糟的像是被洗劫过一番,满地鲜红的鲜血洒在雪地上,在黑夜即将来临的灰暗下都是如此的刺眼。
眼泪渐渐模糊了方羽的双眼,方羽像疯了一样跌跌撞撞跑向自己家里,只见昔日用宽大肩膀为自己遮风挡雨的阿爹倒在门口,胸口赫然插着一只雕翎箭。
方羽扑在阿爹身上哭喊道:“阿爹,阿爹,你醒醒,你怎么了?不要吓羽儿。”
“阿爹,羽儿不好,羽儿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快醒醒啊……”
“嗯……”大汉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显然还有生息。
“阿爹,阿爹,羽儿在这。”方羽伸出袖子擦了擦眼泪惊喜道。
“羽……儿,你,你是羽儿……?阿爹,阿爹快不行了,这箭上有……有毒。”说完不由咳嗽,猛地吐出一滩血来。
“阿爹,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我去山上找解药,”说完豆大的眼泪再次滴落下来。
“不用,不要走,阿爹,羽儿,你先听阿爹说。”
“你说,阿爹,你说,羽儿不走,不走。”
大汉面色突然红润轻轻坐了起来道:“羽儿,你,你不是一直问我,你母亲在哪吗?阿爹从来不敢告诉你,其,其实你不是阿爹亲生的,阿爹,阿爹当年在极北之地的一个狼穴里把你捡回来的,你,你不知道被谁遗弃在山谷里,是那窝野狼救了你,只可惜……”大汉喘了口气继续道:“可惜阿爹当初不分青红皂白猎杀了那两匹狼,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疙瘩,愧疚当年的恶性,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阿爹给你订了那么多规矩,羽儿,你脖子上的挂坠,可……能,可能是能够找到你真实父母的凭证,你要好好收藏……”
方羽哭道:“阿爹,你就是我的阿爹,我不信,你不要不要羽儿啊,阿爹……”
大汉颤颤巍巍伸出右手轻轻擦去方羽的泪水,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记住,以后宁断头,不准哭,不准哭……”说完自己却不禁沧然泪下。
方羽急忙擦干眼泪,却马上又泪流满面,怎么也擦不干。
“羽儿,羽儿,你听着……屠……屠杀全……全村的是……是……”大汉话音未落猛然吐血,手臂无力的滑落。
方羽惊呆,伸出手颤抖着放在大汉的鼻下,却是再也没有生息。
方羽紧紧抱着大汉,双肩不停的抖动,已是哭的痉挛的发不出声音。
寒冷的北风已经停下,鹅毛般的大学飘飘而落,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仿佛这一刻连天地都无言的看着这悲伤的一幕。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大雪深深的覆盖,仿佛在这天地间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远处村口的空阔地上,密密麻麻排着二十几个雪堆,方羽跪在自己亲手埋葬全村的坟前,不由陷入回忆,回忆里,这个破烂的小村庄依然热热闹闹,村民民风淳朴,阿爹的疼爱……
最终,方羽知道,这些满载着回忆的地方,被毁了,这些熟悉的面孔和疼爱自己的阿爹,再也回不来了……
方羽猛地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下,两下……直到满是冰渣的地面将自己的额头磕破,直到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这一刻,方羽已经麻木了,脑海里全是那些往日熟悉的笑脸。
终于,方羽停了下来,扑在阿爹的坟上,嚎啕大哭。
夜,雪已住,云已散,唯有村中飘来的哭声在天地间回荡,似狼吼,似鬼哭,摇曳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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