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姜飞烟从烟雾形态变回人形,加藤祐直心里再有怀疑,事实也*着他不得不信龙飞云的话。他对人类以外的三大种族早有耳闻,只是未尝得见,今日一见,说得上颠覆了脑海里老旧的认知。他自小浸*在武学中,长大后领悟乌斯查拉,始终都围绕人类的这两项技法打转,今天他才明白,并非人类世界才存在强者,不死族、兽族、精灵族之中同样存在强者。再度想起龙飞云在复赛结束后对他说的那番话,似乎又有新的领悟,正如龙飞云来此路上所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他的人生价值真不应该局限于复仇。
乌达兵群龙无首之际,龙飞云适时高举城主印信,朗声喊道:“众军听令,城主有命,着尔等弃战回营,听候发落。胆敢不从者,杀无赦。”话落,他收起印信,对汪嵯峨、田金、姜飞烟三人道:“三位勋爵,薛大都督在会客厅等候,快走吧。”说完,招呼加藤祐直一声,转身穿过府门。
加藤祐直、汪嵯峨、田金、姜飞烟四人紧跟其后。
千余名乌达兵在广场上犹如炸开锅的蚂蚁,几个领头的废了不少工夫,才让千余人恢复秩序,当即清理战场,掩埋尸体,取路回营。
城主府会客厅。
对门而设的两个主位,东首坐着国君城主,西首坐着武国侯爵大都督薛夜火。下方两排客席,东首一排坐着龙飞云、佐伊、加藤祐直,西首一排坐着汪嵯峨、田金、姜飞烟。两排客席之间,一个妇人披头散发,盘坐在地,正是先在南湖寨阴谋夺权,后在乌达妖言惑众的方月华。
城主的脸色很难看,双眼望着方月华,眼波中充满不忍和悔恨。若非方月华从旁撺掇,他断不敢贸然和大名、咸清两国撕破脸面,更不敢公然向武国叫板。若非听信方月华的谗言便不会有现下兵败黥面的耻辱。可是,他真爱方月华,爱她的娇媚,爱她的野心。他的心里虽有悔意,但更多的却是恨意和对方月华的怜惜之情,他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薛夜火将方月华带走,宁愿将方月华留在身边即便因此遭受世人唾弃。
薛夜火一眼看出城主心中的真实想法,冷道:“城主可知这女人的来历?”
城主愣了一下,赔笑道:“侯爵大人,我不知道,还请明示。”
薛夜火道:“她曾是我义弟舜亲王范无期的未婚妻,后来我义弟爱上了另外一名女子,她便因妒生恨,与烈士殿勾结串通,下毒控制了那名女子,并以那名女子要挟进一步控制了我义弟,还企图夺取我南湖寨大权,意欲坐上护国王族族长和沧雪组织魁首的宝座。”
城主似信非信地听着,叹息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在邀请函上特别强调,请求武帝陛下派舜亲王殿下为代表参加演武大会,竟是意在报仇。当时我就纳闷,为何非要指定对方派一名绝世强者与会,那岂不是让我方胜算更低么?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薛夜火道:“城主既然已想明白,红颜祸水一说虽然有失偏颇,却也不无道理,劝城主还是幡然醒悟的好。只要城主痛改前非,薛夜火也不至于要留难城主。”
城主望着方月华,沉默了。
薛夜火接着说道:“武帝陛下向来宽厚仁慈,一贯奉行友好睦邻政策。此番,城主阴谋迫害邻国代表,看在是受方月华蛊惑的份上,武帝陛下想必不会计较。不过,乌达最好从此与我国签订和平条约,缔结同盟关系。一来让武帝陛下不至动怒,二来也可借我国之威吓阻大名、咸清两国报复。城主,武帝陛下心性和善,可以不计较,大名国王和咸清城主未必有武帝陛下的宽广胸怀。”
城主忍不住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一切但听侯爵大人吩咐。”
他何尝不明白薛夜火话中之意,一是让他打消扣留方月华的念头,二是让他与武国签订同盟协约。这同盟协约,表面上,武国和乌达是国与国的平等关系,实际上,是武国将乌达纳入保护之中,等于乌达成了武国的附属国。
他虽极不情愿,但胳膊拧不过大腿,面对世界第一大帝国的威压根本没有说不的余地。他明白,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以乌达的国力,连咸清、釜国都可以随意欺凌,大名如果想动它更只需伸出一根手指头,更不必说国力远超大名的武国。乌达的国际地位如此不堪,是多方面综合比拼的结果,他妄想通过一次阴谋来扭转局面,正是自取其辱。即便他的阴谋得逞,薛夜火等人葬身大草原中,各国若挟怨讨伐,他又拿什么去抵敌呢?他的数千精骑,根本禁不住武国一个师团轻轻一触,即便乌达全民皆兵,也不过十万余人,连武国一个师团一半兵力都比不过。
如今,他引以为傲的四骑队在薛夜火、龙飞云等人的打击下死伤惨重,折损不下千人。乌达国力一挫再挫,如今甚至连咸清分出一半兵力来攻也无力抵御了。薛夜火的话虽有胁迫意味,却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乌达若不与武国缔结同盟关系,面对咸清的全力报复,顷刻间便要城破国亡。
犯武国者,虽远必诛,何况邻国?城主终于明白了这句话所蕴含的深意。武国号称世界第一强国,其底蕴之深厚,其势力之庞大,可谓无与伦比。此番乌达集结举国之兵,鹰、狼、豹、犬四骑队和城主卫队,总共四千一百五十名精锐,外加袁无相、高天心、木村鬼斩三名一流强者相助,竟斗不过武国的一个薛夜火。即便薛夜火有龙飞云等人相助,也不过是六人之力,就凭这六人,竟斩杀袁无相,刺杀高天心,击溃数千精锐,视城主府如平地,在他们没有做到之前谁又敢相信他们定能做到?就薛夜火一人已如此了得,更别提比薛夜火更强的范无期,比范无期更强的武耀天。除此三人外,以彭川、石苍血领衔的其余武国强者哪一个也不容小觑。此番冒犯武国威严,城主自忖该是这辈子做的最愚笨的事。
既然薛夜火在话中给自己留了台阶,城主索性顺着下,是以答应了薛夜火的条件。
加藤祐直突然起身走出,笑道:“城主,既然你们双方已达成协议,你答应过让我进入兵器库挑选兵器的事也该落实了。”
城主心中不快,却不敢表现出来,强装笑脸,招呼道:“来人。”待侍从入厅,吩咐道:“你马上带加藤先生前去兵器库,库里一应兵器随他任意挑选,不得阻拦。”
龙飞云沉吟片刻,从座中站起,转身对佐伊道:“我们也一起去?难得城主如此大方,说不定兵器库里有什么杀手十四、杀手十五之类的,我们不可错过机会。”
听说可能藏有枪械,佐伊一下子有了精神,倏地站起,笑道:“看看无妨。不过,你敢再调侃什么杀手十四、杀手十五之类的话,当心脑袋起包。”
龙飞云干笑一声,兴奋地催促侍从带路。
侍从犹疑了一下,怔怔地望着城主。
城主瞪了侍从一眼,不耐烦地喝问道:“你还愣着作甚?”
侍从吓得浑身一震,讷讷道:“禀城主,兵器库里并无枪械,适才这位小姐……”
城主不禁火冒三丈,怒喝道:“你管那么多作甚?叫你去你就去,兵器库里没有,难道还要你变出来不成?你将人带到,只管让他们挑拣,你不要阻拦便是。”
侍从吓得连忙应是,这才带着龙飞云、佐伊、加藤祐直离开会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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