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夜,风渐凉,西陲边地西凉城中,到处纸醉金迷,欢歌热舞。
西凉城是西唐国最西边的城池,而西唐国又是三大王朝最西边的一个小国家。
经过无数年的战乱,这片大陆已经分成了三个大的王朝和若干个小国,这些小国依附于大的王朝生存,而西唐国正是依附于三大王朝之一的大夏王朝。
三大王朝分别是位于大陆西面的大夏王朝,位于大陆北面的北齐王朝,位于大陆南面的南丰王朝,三个王朝各自拥有不等的小国附属。
十年前大夏王朝对位于大陆最西面的小国西唐国的最后一战,仅仅出动的是依附于大夏王朝的那些小国兵力,就决定了西唐国的命运,也终结了西唐国的历史。
西凉城酒楼福泰楼后面一条僻静的小巷内,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里,天很凉,但这个人却只穿着单薄的衣裤,不仅如此,衣裤还破破烂烂,而这个人影似乎并没有在意天气,眼睛不停地望着福泰楼那扇紧闭的后门。
足足等了两三个时辰,直到深夜,那扇门才“吱嘎”一声,微微的打开了一点,一丝光亮透出,慢慢的一个小女孩从门里探出脑袋往外四处张望。
“列哥哥,列哥哥。”小女孩冲着门外轻轻地喊了两声。
“嗖”的一声,听到喊声,本来蜷缩在角落的黑影一下子窜了出来,跑到小女孩面前:“莲儿,我在这。”
透过门里的微光,一个瘦弱清秀的少年,笑眯眯的站在门外,看着女孩。
而小女孩看着少年,眼中泛起一丝涟漪说道:“列哥哥,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怎么不买身棉衣穿着呢,这么冷的天,会冻坏的。”
少年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大咧咧的回道:“我不冷,这才到哪啊,那些钱可不能乱花,好好攒着,等有一天好给你赎身。”
少年话一落,小女孩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流了下来。
看着小女孩呜咽的哭泣,少年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左右看看,小声的说道:“莲儿,别哭了,会被人发现的。”
好像是真的怕被人发现,小女孩用力的擦了擦眼泪,将手上的一个包裹交给少年,少年接过包裹,又说了几句话,朝着小女孩挥挥手,慢慢的门又关上了,少年留恋的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一转身,往黑暗中跑去。
少年名叫罗烈,十六、七岁的摸样,其父本是西唐国的一名边关将领,十年前的大夏王朝对西唐国一战,不仅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命运,也决定了罗烈从有家到一个孤儿。
城破当天,全城尽被屠戮,当时年仅六、七岁的罗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那人间炼狱的,迷迷糊糊辗转来到西凉城,每天过着乞讨般的生活。
门里的那个女孩名叫小莲,具体姓什么,小莲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被人卖过几次,最后被卖到这座福泰楼,在里面做侍女丫鬟。
两人认识还是在两年前,那个时候的小莲刚被卖到福泰楼,卖来的第一天就被打个半死,关在柴房里,奄奄一息。
这顿打是这些个买主的规矩,叫做长记性,别想跑,跑了抓住就是往死里打。
当时的罗烈半夜到福泰楼后院来偷东西,每天有一顿没一顿,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干些顺手牵羊的勾当,正好看到关在柴房里奄奄一息的小莲,心中不忍,小心的将奄奄一息的小莲扶平,将自己仅有的一件衣服撕成长条,帮小莲包扎,还将自己偷来的食物,小心的喂着小莲。
一连几天,罗烈每天半夜都溜进福泰楼后院照顾小莲,直到福泰楼的人将小莲放出去为止。
两人都是无亲无故的苦命孩子,自此后都是将对方当做亲人一般。
小莲对于福泰楼来说,就像是一头买来的牲口,喂饱了就要干活,干到死为止,没有工钱一说,但有时候也有食客会打赏一些,打赏的钱自然也要全部上缴给福泰楼,最后落到手里的也就是几个铜钱而已,即便如此,小莲还是小心翼翼的保存着,每隔三、五日,罗列会来一趟,小莲将攒下的铜钱交给罗列,顺便也会弄一些食客吃剩不要的食物,偷偷包好,一起给罗列。
抱着包裹的罗列在黑暗中跑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处靠近西凉城西城门的角落,就着朦胧的月光,打开包裹,一个大的油纸包着食物,边上有一个小布包,包着十几个铜钱,在油纸包边上还有一个布包,打开一看,一双布鞋放在里面。
拿起布鞋,罗列看了看脚上那双快要烂掉的草鞋,会心一笑,小心翼翼的将布鞋包好和那些铜钱一起,揣进怀里,打开油纸包,一通胡吃海塞,这是他这几天吃的最饱的一顿饭了。
没多大功夫,就将油纸包里的食物吃个干干净净,吃饱了,身上也暖和起来,罗列满足的蜷缩在角落里,休息一下,等到天亮开城门。
小莲将钱给罗列,是怕钱积攒多了,会被酒楼里的人拿走,罗列出城,也是将钱藏在另一个地方,他也不会将钱带在身上,自己每天混迹于西凉城中,三教九流,牛鬼蛇神,万一被人知道自己身上有钱,很快就会被抢去。
在西凉城西门外二十余里的一个山坳里,罗列发现了一个山洞,很是隐秘,没人知道,罗列将钱全部埋在山洞里面,一点一点的积攒着,自己有时也在西凉城里找些闲散的活干,挣的钱一起埋在山洞里,这个山洞的位置,罗列只告诉过小莲,也只有两人知道山洞在哪,钱埋在哪。
天刚一亮,城门一开,罗列就跑了出去,并没有直接去哪个山洞,在城外不停的东游西荡一个多时辰后,确定没有谁跟着自己,罗列才小心的跑向山洞,将钱和布鞋一起包好埋了起来。
布鞋是小莲做给罗列的,罗列舍不得穿,依旧穿着草鞋,晃晃悠悠的回到西凉城里。
折腾了一夜,按理说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再回西凉城,是因为,今天有份能挣钱的活等着罗列。
西凉城往西千里之外,是一座连绵的山脉,被人称为魔雾山脉,据传说,魔雾山脉南北百十万里,东西也有四、五十万里,常年被云雾笼罩,魔雾山脉里有不少奇珍异宝,也有不少凶禽猛兽,普通人连魔雾山脉的外围都进不去,胡乱闯进去的人,不是永远走不出来,就是最后被其他人发现死在里面。
不过,每年有那么十几日,魔雾山脉的云雾会淡一些,那个时候进入魔雾山脉相对安全一些,大批的寻宝者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涌入魔雾山脉,寻找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宝物。
因为这些寻宝人,在这些靠近魔雾山脉的城池里,诞生了一种职业,人头饵。
人头饵,顾名思义就是拿人来做饵食,当那些寻宝人在魔雾山脉里遇到猛兽,无法对付的时候,人头饵就要用自己引开那些猛兽,给寻宝人争取时间逃跑。
人头饵出去往往十个里面,运气好能回来个一两个,有时候是一个都回不来,甚至于那些寻宝人,也没有多少能回来,但那宝物的诱惑,让人前赴后继,源源不断。
虽然是拿命换钱,对于穷人来说,活下去都是问题,不如拼一把,只要是被选上,立刻就有五两银子,即使死了,还有五两银子给家里人,能活着回来,还能再得五两银子。
一两银子换一千个铜钱,罗列数过积攒到现在的铜钱,不过四、五百个而已,自己去拼一把,说不定就能把小莲赎出来。
人头饵报名有专门的地方,在西凉城城西北的一处茶楼里,又有人称那里是人头行。
一年前罗列也来报过名,结果穷人多,报名的人也多,罗列年纪小没被选上,这一次罗列听说需要的人头饵数量比较大,自己很有机会被选上。
人头行前面,人山人海,拥挤不堪,罗列好不容易挤到了报名的地方,报了名,又挤了出去,找个地方等着叫人头。
看着眼前的人群,罗列心中一阵悲哀,不仅悲哀自己,也悲哀这些人,这是报名去送死啊。
报名一直持续到晚上,由于报名的人太多,叫人头要到第二天才开始。
陆陆续续有些人离开,等第二天再来,也有不少人没走,就在人头行外等着,罗列也没走,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去,与其乱跑,不如就在人头行外将就一晚。
报名人头饵的事,罗列没有和小莲说,他知道,小莲一定会反对,而自己也一定不顾小莲反对,与其让小莲担心,不如不说的好。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人头行外就挤满了人,直到几个时辰后,才从人头行里走出一个老者,带着两个年轻人,手上拿着记录被选上的人头名单,开始叫人头。
叫人头足足叫了一个时辰,到最后听到有自己的名字,罗列才放下心来,没被叫到人头的人有些失望,叫到人头的也没有什么开心,一个个都是默默地走到前面,站在老者面前。
“诸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人头行里的老者看着眼前被选上的人头饵,平静的说道。
罗列左右瞧了瞧,被选上的人头饵足足有三百多人。
接下来没什么废话,老者身边两个年轻人开始给每人发银子,一人五两,拿到银子的人就不可以离开了,如果要将银子送回家,人头行会派人跟着一起去,然后再回来。
罗列将银子用布包好,扎在腰上,然后跟这三百多人一起来到人头行后面的一个大仓等待。
一等三天,陆陆续续有人被叫走,罗列一直呆在人头行里,好的是,人头行管一天三顿糙米饭,这让罗列这几天都能吃饱肚子。
大仓门打开,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喊着:“李...,陈…,刘…,罗列,…出发了。”
一共八个人,包括罗列被叫了出去,来到人头行门口,依旧是哪位老者站在那里,冲着八人说道:“诸位,回来后到我这领剩下的银子。”
人头行外停着两辆马车,马车上已经各自有两人等着,八个人分两组分别坐在两辆马车上,出了西凉城西城门,往魔雾山脉而去。
马车走了四、五日,一行人下车,由人头饵背着干粮开始走山路,又走了两三日,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前停下。
虽然知道面前是一座大山,但浓重的云雾将整个大山笼罩住,往前看,无论上下左右,迷雾重重,分不清该往哪走。
“看样子,还有两天就能进去了。”四人中的一个大汉,抓着一把大斧头,看着面前的大山说道。
这个时候,罗列才仔细的打量起这四个人。
两个三、四十岁的光头大汉,人高马大,一身土灰色短打劲装,肌肉饱满,几欲撕裂,一人持斧,一人持锤,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瘦高白净,一身白色长袍,腰间挎了一把剑,另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红色衣裙,拿着把彩色羽毛扇子,时不时扇动两下。
大汉话一说完,那个拿着扇子的女人一转身,看着八个人头饵说道:“带了八个人头饵,你们说的这条路没有问题吧?”
女人话一说完,那个瘦高年轻人也看向大汉说道:“是啊,带了八个,你们师兄弟确定这条路没问题吗?”
“轰”的一声,年轻人话一落,那大汉身边拿着铁锤的大汉将铁锤猛的砸向地面,吼道:“我师兄说的话,不会有错,这条路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眼前一幕,将罗列这八个人头饵吓得不轻,那大汉的铁锤在地上居然砸出一个大坑出来。
罗列混迹市井不少年,也见过些江湖侠士,草莽英雄,可没见过这一手,铁锤有磨盘大小不说,砸出的大坑有一丈方圆,这哪是人的力气,在罗列眼中,这个大汉更像猛兽。
站在大汉面前的年轻人和女人见到这一幕,并未动容,轻蔑的一笑。
这一切看在罗列眼中,让他非常不理解,看样子,这几人身手都非常厉害,就刚才那一锤,老虎都能砸成肉泥,还有什么样的猛兽需要用到自己这几个人头饵。
最开始说话,被称作师兄的大汉伸手拦住,看着年轻人和女人说道:“去年我就走过这条路,当时准备不足,这次之所以带了八个人头饵,是不想再无功而返,两位如果不相信,随时可以离去。”
说完话,大汉转过身对着罗列八个人说道:“这次进山,都要按吩咐去做,叫你们跑,你们就跑,跑了以后,能走出来,就不要回头,自己回西凉城。”
说完话,也不理罗列等人,坐下休息,另几个人也没说话,坐下来开始休息。
罗列这八个人头饵,现在开始都非常害怕,不过没人敢说话,自顾自的坐在那发呆。
罗列虽然怕,但却是几人中最镇定的,拿着背来的干粮,送到那四人手上,又走回来发给同来的七个人头饵手上,开始吃了起来。
看着罗列能够如此镇定,那四人中拿大斧的大汉好奇的问道:“小子,你进过魔雾山脉?”
“没有。”罗列没有抬头,依旧吃着干粮,含糊着说道。
“你不怕?”大汉继续问道。
“我需要银子。”罗列吞下手上最后一点干粮,抬起头看向大汉。
大汉看了看罗列,将自己的干粮扔给他,说道:“你要是死在里面,有银子也没用。”
“我一定会出来,一定不会死。”罗列接过大汉扔过来的干粮,坚定地说道,说完,又大口的吃了起来。
“哈哈…”和大汉坐在一起的三人听到罗列说话,同时大笑起来。
罗列并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但是在自己的心中却异常坚定,虽是抱着必死的心来做人头饵,但既然有人头饵活着走出来,他坚信自己也一样能活着出来。
两天后,云雾似乎淡了一些,但依旧看不清道路在哪,朦朦胧胧的,就像一个可怕的深渊。
“出发吧。”持斧大汉淡淡的说了一声,另外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还没等罗列这八个人头饵反应过来,就被四人像抓小鸡似得提了起来,一头冲进云雾之中。
穿过云雾的一刹那,罗列隐约感觉那云雾好像水面一样,荡漾开来,头脑一阵眩晕,等再看清的时候,人已经在云雾里面了。
云雾的里面并没有罗列想的那样,还是雾气缭绕,反倒清爽无比,温度也没有那么低,至少比云雾外面温暖许多,努力地抬起头看去,惊讶无比,到处高木林立,花草丛生,景色还是非常不错的。
更让罗列惊讶的是,自己这八个人被那两个大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女人,一手提着一个在飞奔,速度之快让人不敢相信,感觉上比之前做的马车跑的还要快很多,罗列只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啸,两边的花草树木快速倒退。
不仅如此,遇到有山有水的地方,这几人一跳三、四丈的就过去了,简直不可以想象。
每跑一两个时辰,这些人就会停下来休息一下,而那个持斧大汉会四处张望,从进入魔雾山脉开始,一直是由这大汉带路,而罗列也正好是这个大汉提着在跑。
往里跑了有两天多,按照罗列估计,这帮人这通跑,也往里跑了有一千里路,最终在一个山顶停了下来。
这魔雾山脉到处是山,大山边上连着小山,小山边上靠着大山。
一行人现在处的山顶不是很高,百十丈,山的西边凹下去一大块,正好有个三十来丈方圆的大水潭,水潭背靠山,前面四周有百丈范围一片平坦,寸草不生,不过在这平坦之上有不少动物骸骨,还有一截狼牙棒插在地上,再往前是一片巨大齐腰高的草场,水潭正上方三、五丈距离,笼罩着淡淡的,青灰色薄雾,聚而不散,异常诡异。
来到山顶后,那四人就一直趴在山顶西面看着水潭,而罗列这八个人在山顶中央,这一路过来,都是吓得不轻,现在的摸样真像是一只只小鸡似的,聚在一起,还有人在瑟瑟发抖。
看了有半天时间,四人走回山顶中央,聚在一起说话。
“看到了吧,我去年来的时候有七株,现在已经只剩下三株了,看样子是被水潭里的银背蟾吃了,已经凝成天露,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那持斧大汉说道。
大汉说完,那白衣年轻人和女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大汉好像看出什么,说道:“既然请两位来,那就不会让两位空手而归,三株天露草,我师兄弟取一株,剩下两株,两位各一株。”
大汉说完,白衣年轻人和女人各自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点头,大汉接着说道:“待会我带这八个人头饵去水潭前草丛里埋伏,你们在此准备,傍晚时分动手,我会让人头饵引银背蟾往南跑,任仙子善用毒,应该可以将水潭上方的毒瘴压制在水潭表面,王道友去取天露草,我师弟去取骸骨,一得手立刻往东远遁,这银背蟾追人头饵应该要花些功夫,我们速度快些,就可以安全离开。”
说完后,几人没有意见,持斧大汉带着罗列这八个人头饵下了山头,悄悄来到水潭前面百丈开外的草丛里蹲着。
“待会你们分开跑,别回头,这样活下来的机会大一些,我并不是冷血之人,也是无奈。”持斧大汉说完,给罗列这八人一人发了一颗墨绿色的丹药:“吃下去,这就是你们要赚的银子,如果能跑掉,找有水的地方洗干净就可以了。”
几人接过丹药,互相看了看,却没人放进嘴里,罗列却满不在乎,稍微看了一眼,将丹药丢进嘴里,这丹药入口即化,另外七人看罗列吃下去后,才痛苦的将丹药放进嘴里。
临近傍晚,水潭上方亮光一闪,持斧大汉大喊一声:“跑。”
罗列这八个人头饵撒开了腿,拼了命的往八个方向跑去。
这一跑起来,罗列才发现,身上慢慢燥热起来,还没跑百十丈远,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并且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跑出去几百丈远后,就听得水潭方向“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影子从水潭底跳出浮在空中,又是“轰”的一声,落在了水潭前面的空地上。
这落下来的一刹那,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罗列跑的太急,被这震动一干扰,脚下一滑,栽了出去。
迅速的爬起来,不自觉的回头一看,罗列差点吓尿了裤子,一只巨大的蛤蟆正趴在水潭前左右乱看。
说是巨大,一点不过分,这个蛤蟆个头足有四、五丈高,趴在那方圆有六、七丈,巨大的嘴巴一张一合,浑身上下泛起一阵淡金色的光芒。
紧接着,蛤蟆又凌空跳起,每落下来一次,都像是一次地震,而罗列也隐约听到一声惨叫。
罗列一边跑,一边不时的注意着蛤蟆跳动的方向,越来越近,罗列也越来越慌了,当蛤蟆再一次跳起的时候,罗列知道,这次是自己了,看着遮天蔽日的黑影在空中就要落下,罗列猛的一转身,往水潭方向跑去。
就在罗列这猛的一转身往回跑的时候,大蛤蟆伸出的舌头正好打在罗列原本跑的道路上,如果罗列没有回头跑,这一下,已经成了蛤蟆的美食了。
大舌头砸向地面,瞬间砸出个大洞,没有抓住罗列,大蛤蟆也有些气恼,慢慢的转过庞大的身体往后一看,一幕让这大蛤蟆愤怒的场景出现。
水潭上方的毒瘴已经被压制在了水面上,长在水潭边上的三株天露草不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一跳三、四丈的往山顶跑。
也顾不得吃掉罗列,大蛤蟆发出如老牛一般的吼声,凌空一跳,去追那白色人影而去。
罗列往回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出现在自己头顶上方,往前而去,吓得罗列赶紧掉头,再一次迅速往回跑起来。
边跑,罗列边不住的回头张望,就看得那水潭处,那只大蛤蟆周身一片水汽蒸腾,刀光剑影,打得好不热闹。
顾不得其他,罗列现在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一头扎进草场前的一片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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