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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日,阳光透过清澈的云母窗格,将银色斑纹洒上三米宽的软床,也将阿兰的身体映得一片雪白。少女平生首次在有炉火的房间睡觉,早就热得踢开了被子。
常乐侧卧在旁边,一手垫在自己脸颊下,笑眯眯凝望着心爱的姑娘。
自从在铁匠铺屋顶偷尝禁|果后,他连续两天都陷于忙乱,直到昨晚两人才再度躺在一起。
前天一早阿兰被绑,常乐追击,召唤了猛兽军团,与男爵私军会战荒原,等到打扫完战场,掩埋了尸体,已经红日西斜。
常乐唯恐自己亲人再遭报复,不敢有丝毫耽搁,回城后立刻找到马里奥商会,希望让父母和阿兰跟着商队离开卡塞尔城,去远方定居。
胖子麦尔斯闻讯而来,一副关切的模样。常乐隐瞒了自己杀死巴克男爵的罪行,只说担心男爵报复,需要将家人转移走,自己才能安心去皇家军事学院报到。
于是胖子就给找了这样一个地方,名叫“帕克庄园”,是马里奥商会下属的产业,以高价果蔬种植和鱼类养殖为主,景色优美,空气清新。庄园中这幢别墅是麦尔斯特意修建,虽不宏伟,居住起来非常舒适,被他当作闲暇时躲清静的好去处。
此地有采购人员定时进城,需要什么日用品就列单子,原本服务于麦尔斯的几名仆人,也转而照应常乐的父母。
最令人放心的,则是庄园自带刺网、壕沟和围墙,并配有十几名“公正之手”雇佣兵守卫,园中工人都配发武器,若遇强敌,佣兵还有特殊方式召唤支援。
这些守备力量足以对付荒野魔兽侵袭,同样也能阻止巴克男爵的手下来犯。何况泰勒这个纨绔没什么能耐,很难查清父亲的死因,就算猜到与常乐有关也没有证据,没确凿证据就不能调动官方力量,不敢与马里奥商会公然冲突。
这些安全与舒适的代价,则是一万金币,顶十年租金,生活费另外单算。
麦尔斯起初笑呵呵推辞,不肯收钱,只说是出于朋友交情,自愿为朋友家人提供住处。
但常乐与他相识不久,不相信两人友谊多么牢固,又知道麦尔斯只信仰“金币之神”,仍坚持写了契约,将自己存在马里奥商会的四万金币拨出一万,以后每月的利息也相应降为三十金币,维持父母与阿兰的生活仍然绰绰有余。
麦尔斯看到契约,一万金币入手,果然笑得更加阳光灿烂。不过他还是在此基础上,为常乐一家人提供了尽可能多的方便,例如将男仆调走,只留女仆,以免长期在外的常乐有什么担忧,庄园的守卫力量增强,采购队伍也从三天一次改为每天往返。常乐家人若想进城,可与采购队同行,并且格外加派佣兵保护。
昨天搬家安顿完毕,在专职厨师和女仆伺候下,与又惊又喜如在梦中的父母一起吃了午饭,常乐就履行诺言,带着阿兰去了城里的成衣店。他怀揣数千金币,只要少女对着某件衣服双眼一放光,便毫不犹豫掏钱买下。
而阿兰这个贱民姑娘苦了十六年至今,身上除了破布片还是破布片,连鞋都没穿过。她乍然见到这么多漂亮衣服,几乎失去了全部理智,眼睛一直都在放光。
所以,晚上回到庄园,从兽魂空间取出所有收获时,阿兰自己都惊呆了,包括打折处理的秋冬裘皮衣物在内,几乎堆到天花板,挤满了整间储藏室。
晚饭之后,阿兰一直站在打磨光滑的落地银镜前,偶尔离开一会,也都是去换另一身衣服。每次盯着镜子将身体转来转去,她都激动得小脸通红,不断询问常乐的观感。
常乐当然一律回答“好看”,坐在沙发上微笑注视。阿兰那开心的神情看在常乐眼中,他的喜悦程度和满足感绝不亚于少女本人。
贱民还是贱民,但腰包里有了足够的金币,常乐再也不担心阿兰对物质生活的追求,若是阿兰不爱吃不爱穿,也不爱珠宝首饰,自己作为男人,还能拿什么来逗她开心?
最后试到一身米黄长裙时,由于其特殊的收腰设计,显得阿兰腰极细,臀极翘,配上一顶歪戴的套装小黄帽,整个人既典雅,又俏丽。
阿兰转过身,单手提着裙摆拉出一道美丽弧线,笑道:
“我最喜欢这件,你呢?”
“我也喜欢!你穿这身,太美了!”
常乐笑嘻嘻走到镜前,从背后抱着阿兰,陪她一起看镜子。
“谢谢你,常乐哥!”阿兰从镜中注视着常乐,眼中情意浓得化不开。
常乐微笑:“今天时间仓促,买的都是成衣,以后咱们找最好的裁缝,最好的料子,给你量了尺寸定做!”
这话说完,阿兰的神情却阴郁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怎么了?”常乐很惊讶,随即想起自己就要出发去帝都了,便又笑了笑,“我不在,你自己也可以找裁缝来。”
阿兰的嘴一扁,泪水滚滚滑落:
“你不在,我穿漂亮了给谁看?”
阿兰试衣服如此开心,并非“追求吃穿”,她更多是兴奋于自己在常乐面前变美丽,所以常乐即将离去这一事实,足以毁掉华服珠宝给她带来的快乐。
常乐明白这一点,只好将她抱得更紧,温言安慰,答应军校一旦有假期,就会回来看她。说到这里时,他心里也很纠葛,温蒂的形象不断浮现在眼前,同时喜欢了两个女人,而她们都还蒙在鼓里,这让他充满了负罪感,又不知该在什么时候,怎样开口来解释。
温蒂之美,在人世间恐怕罕有匹敌,但她那高鼻深目金发垂肩的贵族之美,以及她的公主身份,也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婚姻之约是少男少女一时冲动的诺言,却很难看到实现的前景。
阿兰同为贱民,是常乐十几年两小无猜的伴侣,也已实实在在做了他的女人。若与温蒂发生这种亲昵,他非但不敢做,连暗自幻想都是对天使般美丽少女的亵渎。而阿兰的身体,则给了他真实和美妙的快乐。
常乐还在心里自责交战,阿兰却离开他怀抱,擦去泪水向床上一躺:
“常乐哥,小时候跟你一起睡过觉,七岁以后好像还没有过。”
“嗯……今天你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在我身上乱踹吗?”常乐坐到床边,笑着在那身米黄长裙上轻抚,“脱了吧。”
“不脱!”
“你最喜欢这件,别压坏了。”
“就因为我最喜欢这件……这才是最好的纪念。”
阿兰笑得有些狡猾,抓住裙摆缓缓上提,两条白皙的细腿渐渐暴露出来。她身体瘦弱,双腿被宽大裙摆一衬,显得格外纤细,细到令人心痛。
不过她将裙摆提到某个位置就不再动,重要部位仍然遮得严密,然后咬住嘴唇,含笑注视常乐。
常乐嘿嘿地笑,脸色却比阿兰更红,很庄严地褪去衣物,气短心慌地爬上床。
不过,到了关键时刻,阿兰却扭动着抗拒,骂常乐哥不学好,做坏事,企图欺负未婚姑娘云云。
常乐深感惊讶,弄不明白阿兰的意思。大前天那第一次,明明是阿兰主动,今天也是她诱惑在先!常乐兽魂之体的力气几乎是阿兰的二十倍,可这种时候总不好用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直到他满脸又是焦急又是委屈,阿兰才拉住他轻笑:
“叫我一声老婆,我就尽妻子的义务!”
原来如此!
常乐“老婆”二字出口,阿兰立即露出极为甜蜜的笑容,回以一声情深意切的“老公”,停止种种挣扎,双腿向两边敞开。
若说常乐喊“老婆”还有几分被迫,心里难免会想到温蒂,等听了阿兰那声“老公”,就被那声音里的情意完全感染,再到真正亲密之际,滑入那片乐园,被少女尚显紧涩的温热紧紧拥抱之后,他在阿兰耳边呼唤的第二声“老婆”已经是发自内心,脸上也写满百分百的爱意。
这一夜很不平静,初尝美好滋味的少男少女,又是第一次共寝,很难踏踏实实睡过去。
两人都不懂什么技艺,不过此事也与各种能力一样,“熟能生巧”。常乐不再过分敏感地轻易爆发,阿兰也减少了初次开拓的痛楚,到后来无论持续时间还是快乐指数,都已渐入佳境。同样的姿态,不断改善的过程,也令他们对未来充满期待。
但是,在某个间歇休息期,常乐忽然想起阿兰说过她是“尽妻子的义务”,这种恩赐般的心态需要加以制裁,他便躺倒不再动弹:
“你尽了妻子义务,完成任务了,可以睡了。”
阿兰撅嘴皱眉:“你故意拿架子!”
常乐坏笑:“话是你自己说的!”
阿兰哼了一声,翻身不再理他。可是僵持许久之后,见常乐果然不再求|欢,她还是咬着嘴唇翻回身来,一脸愤怒状:
“你也有丈夫的义务!”
说完,她爬到了上边,跟常乐一样的嘻嘻坏笑,伸手去后面摸索到目标,一送一迎,两人就此无师自通,学会了新的姿态技巧。
最终,两人疲惫不堪睡过去的时候,天边快要泛白,所以醒来时也已接近十点钟。
阿兰醒了,却只钻到常乐怀中,并不睁眼,喃喃嘀咕:
“你要走了?去决斗?”
少女皮肤细腻光润,但身上几处毛发很重,相应地头发也浓而黑,睫毛极长,常乐一直在微笑欣赏,历经整夜春雨浇灌的花朵格外娇艳。
由于出汗润湿和过分运动挤蹭,她包括头发在内,其余地方难免比平时凌乱些,但这睫毛此刻齐刷刷闪动,格外迷人,看得常乐痴痴入神。
听了阿兰这句话,常乐才悚然而惊,掰着手指计算,哎呀一声:
“我还以为是明天!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
阿兰微微一笑:“那就别去了。”
“想去也去不成了,决斗约的是九点,现在十点半了。”常乐瞥了一眼挂钟。
这场决斗是他在愤怒中一口答应,当时无法忍受米兰达的羞辱,可后来回想,贵族和平民对贱民的歧视到处都是,何必凭着一腔热血去跟高了自己两阶的对手拼命?那是高两阶,不是两级!真去了也不是所谓“热血”,而是犯傻。
至于答应了决斗为什么失约,常乐不认为有关人格之类,身为贱民,从小没受过这种教育。他是早就不想去了,但在阿兰面前不能掉价,只能装作记错时间。
阿兰漂亮的丹凤眼睁开,凝视了常乐片刻,笑着搂住他脖子:
“那你还起床吗?”
“中饭之前,不起了!”常乐坏笑着回答。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天,常乐也暂且放下修炼,专心陪着家人。不仅与阿兰如胶似漆,还要搀扶着父母在风景宜人处闲逛,陪他们说话,听他们唠叨,叮嘱孩子去了军校要注意哪些事情。
父亲叫他用心读书,做一番大事业,母亲提到的事情都很细,包括衣食冷暖,也包括与人相处要善于忍让等等。这时候常乐丝毫不嫌父母啰嗦,只感觉每一句话都暖人心扉。父母则对有出息的儿子充满自豪,当然也更怕儿子会有什么意外,充满了牵挂。
到了四月二十四,常乐不得不出发了,卡塞尔城距离帝都近千公里,正常骑马赶路要十天左右,就算他有两匹骏马可以轮流兼程,也要防备路上有什么意外耽搁,惟有与父母和阿兰洒泪而别。
和阿兰吻别时,阿兰轻抚自己的肚子,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常乐哥,这几天咱俩很努力,你说,我会怀上吗?”
常乐哪懂这些,脸红着点点头:“一定的。如果有了,给我来信!”
“有没有,我都会来信!”阿兰目光坚决,“帝都美女多,不能让你忘了我!”
常乐不知帝都美女多不多,却很清楚温蒂在那里,心里忽然又混乱起来,“嗯”了一声,终于匆匆离去。
一路无话,四月二十八常乐就抵达了帝都,也被这座大都市的规模惊呆。
卡塞尔城只有几万居民,帝都人口却接近百万!常乐在卡塞尔城,能从北城墙直接看到南城门,而帝都风格各异的建筑几乎延伸到天边,城门也是四方各有一座,方便了众多商旅行人的出入。
帝都东门面临大海,码头也算城市的一角,快捷的水运正是帝都繁华的根本保证。
而皇家军事学院实际座落于城外,在帝都正南方两公里处,距离近卫步兵第三师营地不远,军校上千名学生也算拱卫帝都的武者一员。
不仅城池繁华,乡间也是一副安居乐业景象。卡塞尔城居民平时绝不敢独自离城,村落和农庄都有围栏和严密的守卫,但在帝都周边,百姓自由行动,全然不担心魔兽或盗匪的侵袭。
帝都的城市名称叫做“海森”,实际上这里有海无森,树都快被砍光了。
常乐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里只晃了半天,就连忙脱离了那种令人心旌动摇的地方。酒吧门口招客的艳丽女郎,对他这种初尝男女滋味的少年,诱惑之大难以形容,恰好他身上金币颇丰,再逗留下去难免会出问题。
而城外并没有想象中适合修炼的地方,也可以理解,皇帝陛下绝不会允许眼皮底下有魔兽伤人,即便原本有“魔鬼森林”那样的所在,恐怕也早被强大的皇家近卫军推平。
最后,他只有在兽魂空间里,沐浴基因射线默默修炼,直到五月一号报到日来临。
那一天,皇家军事学院里人山人海,数百名新生大多是贵族,几乎个个都带着贴身仆人,甚至仆人还不止一个,上千人早已挤满了报到处。
如此庞大的人群中,第一时间,常乐仍然和米兰达彼此发现了对方。
常乐面部平缓的贱民特征,在高鼻深目的贵族和平民中太显眼。
米兰达更不用说,那高挑的身材,那线条平直的浓眉,那挺拔鼻梁,那紧闭的薄嘴唇,以及一身男式服装,赋予她中性化的刚强气质,然而偏有一双秀美到了极点的大眼睛,却让她就算扮男人都扮不像。
每个新生都会或长或短地盯着米兰达看,拥有了这样的绝美同学,令他们对未来的军校生活充满期待。
米兰达则死死盯着常乐。
常乐现在顾不得仇恨她那些羞辱,反而满心惭愧,毕竟答应了“生死决斗”却临阵脱逃。
两人越走越近,最后米兰达先开口:
“你终于还是来了,神圣的皇家军事学院,从此被贱民玷污!”
常乐听她没有追究失约之事,心里反而一松,笑着答道:
“贱民,贵族,哪个更有勇气更高贵,口说无凭,还是该到战场上见真章!”
没想到,他这句话让米兰达脸色红了起来,少女低下头,脸颊咀嚼肌明显动了动,才再度抬头,略带结巴:
“那天……我……绝不是害怕!我没去……因为我被关起来了!有人不让我跟你决斗!”
常乐闻言一愣,心中却大笑,没想到米兰达也同样失了约,且不管是什么人关了她,没准跟温蒂公主有关,但这个大好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于是常乐沉下了脸:
“米兰达小姐!是你提出挑战,我实力比你弱小,还勇敢迎战,你居然临阵脱逃!不要跟我解释原因,我只知道,从此之后,你在我面前,不配谈勇气!”
说完,常乐大步走向报到军官,留下了满脸通红的米兰达。
这几步路,是常乐生平以来走得最艰难的几步,因为他必须拼命压制住哈哈大笑的冲动。
“你等着!我早晚……我不会让你活着毕业!”米兰达转身就跑,似乎还发出了几声羞辱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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