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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听说过黑风山寨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想不到猖狂到杀人掳劫,甚至会危及到整条成家村的安全,村民们面对生死存亡的地步,个个义愤填膺,誓要保家卫村,和黑风山寨的山贼拼过你死我活,同时解救同村的子侄。
成村长感动得全身肥肉抖动,胖脸淌着热泪,“成某既是此事的当事人又是受害者,责无旁贷要冲锋在前。感谢诸位不计前嫌,以德报怨,鼎力相助。成某此次率队和黑风山寨恶贼较量,誓要决一死战,不胜无归。若侥幸归来,必将克勤克俭,严于律己,同时散尽家财,全心为成家村谋福祉。”
众人拍手鼓掌,点头称善。
由于黑风山寨地势险要,贼人个个有武功有利器,所以此行宜速战速决,人数贵精不贵多,孙夫子特意精心挑选了500名村民作为奇兵,各乘一快马计划突袭。
这500名村民中,当然不能少了成家村中第一勇士程金刚,而程灵儿、成二胖也被选上,两人不知有多高兴,笑逐颜开。程灵儿依然以手中长鞭为武器,成二胖则拿了黑风山寨恶贼三哥牛大力的开山斧,终于不用拿空剑鞘作为武器了。
全体浩浩荡荡,整装出发。
约过了两个时辰,黑风山寨在面前隐约可见。
孙夫子吩咐众人下马,集中商议。
成小亮见众人带出来的兵器古灵精怪,都是些叉枪、棍棒之类的打猎工具,极为简陋。成小亮想起当晚和黑风山寨的山贼交手,深知对方的厉害,武功高低程度暂且不说,兵器方面确实精良。自己这边虽然人数方面有些气势,且勇气可嘉,但真和山贼拼起来,只怕胜算不足,颇有些担忧。
但孙夫子却神情自若,面带微笑,仿佛胸有成竹。
“诸位,鄙人与刘白眼、小亮三人先行从背后上山,半个时辰后,请村长带领其他人从正面杀上黑风山寨,两路人马冲杀,来个内应外合,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孙夫子说出了计划。
“好计,读书人果然有见地。”刘白眼一拍大腿称赞说。
事不宜迟,三人立即出发。
程灵儿帮成小亮整理好衣襟,忧忧地说,“此行凶险,你要小心些。”
“你也是。”成小亮心中也有些害怕,但此时这刻,也抛开了,挺身昂然道,“自古邪不能胜正,所以不需要太担心。”
“放心好了,还有我呢。”成二胖探身过来说。
成小亮和程灵儿对望一眼,都笑了起来。
“别逗了,胖子。”成小亮一边笑着,一边对他说,“以你的身形,有力气上到山顶就算不错了。”
“小亮,你有严重的肥瘦歧视。”成二胖鼓胀着脸,更显圆了,就象一个人肉皮球。
前面必有一番恶战,生死未卜。与其过份担忧,不如放松心情。众人静静地抚摸着战马,喃喃低语。有的则亮出了兵器,互相点头鼓励,但再不说话,现场一时间气氛严肃,眼睛都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这黑风山地势险要,怪异且独特,高耸天际,直插云霄,多的是悬崖绝壁。
成小亮三人走了一段,只见流水不断,遍布山谷深处,期间峰峦叠翠,树木众多,开始还是普通山林模样,转眼间又是溶洞、又是绝壁、又是峡谷……令人目不暇接。但那长相形态各异的奇峰异石、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鲜花野草,漫山遍野,点缀着整座山峰,花香飘于山谷之间,却让人叹为观止,心旷神怡。又有谁能料到,这里竟是一班杀人不眨眼的山贼聚集的地方。
初时,成小亮认为自己年轻力壮,开始还走在前面,但很快被刘白眼从后追上。
刘白眼平时上山采药,见惯险要的地势,早有准备。只见他从背部的竹篓处拿出套有钢抓的绳索,直接飞出,挂在上面挑出来的粗大树枝,然后象猴子一样,手脚并用,灵活地爬了上去。
孙夫子也不甘示弱,展示了轻身的功夫。只见他将下摆的衣服收在腰间,然后用飞腾之术,向上冲几步,力尽则用手中檀香水墨白羽扇直接插在岩石或树干上,身体翻滚向上,又再行走。他那把檀香水墨白羽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竟然能轻松承受如此大的重量,毫不变形。
这些高来高去的技能,成小亮那里会,只能干巴巴地看着,然后老老实实用双手攀扯着向上游走,结果速度慢不止,有几次还一不小心,差点跌落山涯。
好在刘白眼及时抛出绳索,和孙夫子合力将他拉上来。
孙夫子他们也不怪责,更不说话,只是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大家默不作声,继续向上爬。
半山腰上,立起一根几丈高的旗杆,旗杆上飘着一面大大的锦黄旗,上面写着四个金漆大字——“黑风山寨”,被山风刮的忽喇喇乱响,寨门显得十分高大,围着的全是带虎皮石的砖墙。
成小亮三人小心地绕了过去。再翻过几个小山峰,便是山寨大本营,约有七八十间房屋,有的是瓦盖的,多的是草编的。又转了两个弯,就是主寨了,共是九开间十八进高厅,乃依山傍岭而成,竟然一进更比一进高。
“这班山贼建的山寨倒像模像样的,有点水平。”刘白眼愕然道。
“这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建成的,居然暗含兵法,看来这班山贼不简单,我们一定要小心应付。”孙夫子眉头紧锁。
这时,大家见有一小喽罗手执令旗,入内通报。这人的衣着和其他小喽罗的明显不同,看来在山寨内颇有些身份和地位。
“这间室肯定有情况,我们先过去瞧瞧。”孙夫子小声对他们说。
于是三人寻个机会,快速跑过去,小心奕奕地爬上此室的顶部,掀起一些瓦片,向下一看。
一看之下,大家都呆了一呆。
原来下面有一群乐师在演奏曲目。
成小亮认真一数,约有十五位乐师正分别持曲颈琵琶、五弦、笙、笛等普通乐器,演奏一些他未曾听过的音乐,虽然合奏的音色十分古怪,但隐含撕杀争鸣的味道,也另有一番风味。
只是那些乐师表情痛苦,好象吃错了什么东西在忍着。
场中央,一个半祼的中年汉子,像着了魔似的闻曲起舞,手上拿着一把剑。
和成小亮手中所执的剑一模一样,居然也是金武士的佩剑。
成小亮大愕,莫非他也是金武士,还是凑巧拿了一名金武士的佩剑在炫耀?山贼居然有雅兴听曲目,真是怪事。成小亮望向孙夫子和刘白眼。
见两人也是神情严肃,眼神集中在这个狂舞着的半祼的中年汉子身上。
此人面如面如紫酱,身材健壮,嘴唇涂了紫色,即使是女子也没有这么夸张的鲜艳,左耳穿了一个很大的钢环,剑舞更是古怪异常。只见他闭着眼睛,腰部带动屁股一扭一摆的,幅度很大,那些剑招东指一下西指一下,毫无章法可言,还伴随着一些女性的手势和动作,更显怪异。
莫非是上乘的剑法?一定要好好领悟。成小亮这般想。
下面吵得象街市一样,但小喽罗一进来,这半祼的中年汉子好象马上就听见了。原来闭着的眼睛立即射出一道精光,接着又闭上眼睛,继续剑舞,旁若无人。
小喽罗不敢出声,垂手站立一旁。
“你们再大声一点。再快一点。”这半祼的中年汉子突然出声,声音时细时粗,好象有些女子的声音夹杂在里面。“没有吃饭是不是,还是不想吃饭了?”
那些乐师立即吓得面如死灰,低头急急弹奏。
“乱了乱了,注意配合我的动作,慢了的跟上来,快了的降一个调。”这半祼的中年汉子一边狂舞,一边骂道。
那些乐师更加害怕,所弹奏的音乐简直曲不成调,有的乐器竟然脱手落下,也有的弹断了乐弦,场面一阵混乱。
“全部是一群饭桶,白痴。”这半祼的中年汉子停下来,用兰花指指着那群乐师骂道,“今天全部不准吃饭,滚!”
乐师们慌忙收拾乐器离去,但他们原来害怕的表情却消失了,有些甚至换上了松一口气的样子,一被发觉,又迅速低下头来,全部弓着腰慢慢退去。
众乐师将退到偏厅门前。
“慢。”
这半祼的中年汉子用兰花指一点。
众乐师全身发抖,停下脚步。
“下次再是这样的表现,全部变太监。”这半祼的中年汉子毫无理由的笑了,然后感觉好象有点失态,用兰花指手背捂着嘴唇,竟然有点女子的味道。
成小亮差点笑出声来,努力忍着。
一看孙夫子和刘白眼,却见他们都对此人露出了极其厌恶的表情。
这时,这半祼的中年汉子从旁边一个侍从身上拿起一条白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是。”
“抓来的人质已安排妥当。”小喽罗小心地跑过来说,“四当家在外面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不知大当家如何处置他?”
“哼,不会办事的家伙。”这半祼的中年汉子把毛巾一扔,“叫他进来吧。”
“是。”
小喽罗垂手弓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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