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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想到出去这几天,刚回来上班,我感到黑工们对我格外的亲切。一个个见了我都拉着手亲热的问长问短,有的和我击掌相亲。大家都争着把我几天不在时发生的事告诉我,不管是他们自己家里的还是车间的。
小伍兹曼说他在拉各斯当兵的好朋友来卡诺探家时到我们车间来过,如果我不是到外边处理事故,肯定会看到他的。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他朋友的一张相片让我看,是一个潇洒漂亮的小伙子。我说:“尼日利亚的这身军服还真打扮人呢。”小乌兹曼说:“因为没有蚊帐,晚上蚊子咬得睡不着觉,昨天晚上他和朋友聊天到凌晨5点,今天感到很头疼。”我给他一盒清凉油,告诉他晚上睡觉时抹到身上,并嘱咐他:“今晚要早睡觉。”
领班伍兹曼告诉我:“这几天车间里反应有个别的驾驶员油箱里的油有点黑,一些人怀疑是不是驾驶员为了贪小便宜,卖了油箱里的好柴油,然后在市场上买了劣质柴油加上了。”我听了后觉得吃惊:“竟然有这样的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车辆发动机会有损害的。”领班伍兹曼停了停又补充道:“经了解驾驶员,都说不可能,出现黑油车辆的驾驶员也不承认。”领班伍兹曼的语气明显是替驾驶员抱不平的说:“你到外边看到过卖黑油的吗?”我想了想:路边是有不少用白塑料桶装着柴油卖的,但也没见到黑色的。这使我想起在前不长时间发生的一件事:一个驾驶员开车到拉各斯,按规定要从拉各斯加油。当他回来时报告我们说:“在拉各斯加油时多给他加了一桶。”如果他不及时报告,我们可能也就疏忽了,但这个驾驶员很诚实的向我们做了回报,使公司免了一桶油的损失,我们还表扬了他呢。
我想黑人中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电工阿坝看到我后,亲热的两手扳住我们膀子转了个圈,把我扳了个趔趄。这引起了在场的领班伍兹曼和拉万的不满,拉万不客气的对阿坝说:“你是年轻人,为什么这样呢?有这样对待年长的吗?真是没有老少。”阿布杜来说:“无大无小!”领班伍兹曼也说:“年轻人怎么能扳长者的肩头呢,以后不能这样。”说的阿坝知错了。我给阿坝打圆场说:“阿坝主要是见了我太高兴了。”在豪撒人来说,礼节是很重要的,尼日利亚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必须尊敬长者,年轻人经常会称年长的男性为“爸爸”,称年长的女性为“妈妈”,以表示对长者的尊敬,有好多受过我帮助的年轻人就这样称呼我。实际上,尼日利亚的敬老习俗本身已经成为一种维持传统社会秩序与等级制度的工具。穆罕默德曾经告诉我一个豪撒的寓言:老人蹲在地上就可以轻松的看到远处的山顶,而年轻人必须踮起脚尖。从这个寓言中就可以知道豪撒人敬重老人的传统。
令我纳闷的是,每天都是第一个上班的黑工伊普拉黑幕今天却没早来帮我擦办公室楼梯和地板,伊普拉黑幕是约鲁巴人,老家是拉各斯约鲁巴人的部落,性格乐观,工作认真勤快,思想传统守旧。今天我已经擦完台阶了他还没来,他是从来不迟到的。等我正要去涮地板擦时他跑来了,很抱歉的来接我的地板擦。我问:“伊普拉黑幕,今天怎么迟到了?”说他迟到,他并没有耽误签到,只是比他以前来的晚了点。他抱歉的说:“马萨,我家里有点事。”“什么事?”我追问着。“没什么,孩子不听话,都15岁了,还逃学,今天早上让我打了他一顿。”我感到好奇,还头一回听到黑人说打自己的孩子呢,他们也和中国人一样要望子成龙吗?于是我问:“你生真气了吗?”他说:“没有,孩子不懂事,教育教育就行了。”然后我说:“伊普拉黑幕,我刚几天没来,怎么我们打水的水桶就找不到了?”伊普拉黑幕说:“我一会儿去找,可能是修理工拿去用了忘了送回来。”
车间里黑工们扫完卫生,有条不紊的干着自己的活,不断的有人走过我身边时还忘不了问候我:“马萨,早上好,见到你很高兴。”我不断的回应着他们:“谢谢,那古历。”“那古历”也是豪撒语“谢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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