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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叶鹰一声大叫,从ICU的病床上坐了起来,身上冒着丝丝热气,像一个全身着火的人刚刚被水扑灭。他大口喘息着,以平复噩梦中激荡的心情。而他却没注意到,那些从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正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红色。
渐渐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暗红色气体,也悄无声息的收敛进他体内。这时候叶鹰才若有所察,他低下头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看到自己穿着身条纹格子的病号服。
他转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除此之外是密密麻麻的医疗器械,他看到了在医学院上学时见到过的床边监护仪,中心监护仪,多功能呼吸治疗机,心电图机等等…甚至他还看到了血气分析仪,床边X线机和血液生化分析仪,他明白了,自己这是在医院的重症加强监护病房,而且是一间单人ICU。
但是这些仪器都都因为失去电力而停止了运转,他看了看对面墙上的表,时间指在4点15分,但秒针已经停止了转动。叶鹰看看窗外,阳光很弱从东面斜射过来,看样子应该是上午。他跳下床试着活动活动身体,全身竟然感觉出奇的好,尤其是精力有种前所未有的充沛感。
“咕——”他的肚子突然长长地叫了一声,叶鹰这才感到自己非常饥饿,而且这种饥饿不同寻常,似乎和他的意识关系不大,那更像是一种身体本能的饥饿,像是渗透到每个细胞的感觉。叶鹰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东西了,但现在他恨不得立刻进食。
他跳下床走到ICU的房间门口,拉开两扇不透明的玻璃门,却发现外面又加了一层简易的铁栅栏门,并且用链锁锁住了,他向外看了看,然后拍着铁栅栏门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响亮的回声在外面楼道里来回冲击,只要不是聋子,这层楼里每个人都会听到。但过了很久也没人回应,等到回声停止,楼道里便再没有一点声音,整座医院静的让人心慌。
叶鹰感觉非常奇怪,他一边继续高喊,一边抓住铁质栅栏门前后用力猛晃,随着他用力越来越大,一种炽热感从他的全身涌起,“砰砰砰!”几声闷响,固定铁门的几枚膨胀螺栓,竟然生生被他从墙体里拽的松脱出来。他继续用力晃动,随着最后一枚螺栓的脱落,铁栅栏门缓缓倒在地上,砸出一声巨响。
叶鹰呼呼的喘着粗气,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竟然能把一扇铁门从墙体上撕下,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看自己的双手,一种炽热的能量正在他的皮肤下面流动,体内充满无法形容的充实感与温暖感,让他整个人为之而轻轻颤抖…
那种神秘的能量又出现了,从小到大不知道已经感受过多少次,但这次似乎有所不同,竟然整整蓄满了一节的容量单位。他拉开上衣,胸口那块椭圆形胎记已经变成淡淡的暗红色,在那里,宛若宇宙星云般的能量正在缓缓流动燃烧。
他感受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能量,惊喜的全身微微发颤,终于成功了,师傅这些年的努力和心血没有白费,他对自己所讲的那些知识也不是天方夜谭。
叶鹰逐渐记起昏迷前的那些事情,一种流感病毒在全世界范围内突然爆发,电视新闻开始跟踪报道。这时候师傅突然消失了,等他再出现时,全身已经变成青白色,还不时咳嗽着。
他带回来一支针剂,并把那支针剂注射入自己体内,然后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别怕那些病毒,你体内的变异体终于可以觉醒了。”
叶鹰想背起师傅去医院,师傅却摇摇头递给他一张照片:
“她叫谢天颜,真实身份是进化者。她母亲和我是远房表兄妹,不过我偷走了她父亲研究用的进化针剂,嘿嘿…这女孩可能会来追查针剂的用途。但她并不知道你是谁,你遇到她要小心,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你体内病毒变异体的秘密,更不要告诉任何人!”
叶鹰哽咽着答应了,师傅的身体冰冷异常,他的瞳孔也开始涣散:
“当年我答应过你妈,要好好照顾你,现在我要去向她交差了,说不定还能见到你那早死的父亲,嘿!现在贝司庭进化者内乱,文森病毒已经全面泄漏,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可惜我看不到了,你,你自己……”话没说完,他已撒手人寰。
叶鹰现在才明白,原来师傅也是自己的继父,他流着泪用床单盖上师傅,恍惚中拿起地上的照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女孩一头棕栗色长发,肤色雪白,瞳孔和唇色都很淡,似乎是中外混血。
这时他忽然觉得全身燥热,体内如同有火焰焚烧,而手里的照片竟然被他的体温引燃了。隔壁似乎有救护车的响声,他挣扎着走出门外,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想到这里,叶鹰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么多年来和师傅相依为命,现在他却离自己而去,叶鹰身体依着门框跪了下去,半响他才尽力压制住心中的伤感,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开。
他想起师傅曾经给他讲的那些知识,变异体能量觉醒后,除了身体各项基础素质提高,他还会觉醒自己的天赋能力,据师傅说那是种区域系能力,位属于类法术域,具体到初期应该是一阶能力“区域阻遏”
他不太明白这些稀奇古怪的名词,只号试着运用能量去感受这个能力,但还没等他来得及调动,身体内的能量便开始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饥饿感和虚弱感。他这才明白自己身体现在已经虚弱到不能自主了。
叶鹰抹抹脸站起来,扶着墙稳定了下思绪,然后走进了楼道走廊,面前的景象立时让他惊呆了。长长的医院走廊似乎被暴徒劫掠过,到处一片狼藉,两侧的病房门全部被砸碎了,扭曲变形的推车横七竖八的堆放着,地上到处是零散的纸箱和纸质文件,墙壁上大片的瓷砖碎片散落在地上,天花板上的灯拖着电线垂在空中。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叶鹰赫然发现还躺着一个人,是个女孩,看样子她是个护士,穿着白衣侧身躺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膝盖提起,身体蜷缩起来,仿佛非常怕冷的样子。
叶鹰很轻易就能看出,这女孩早已经是具尸体,他走过去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女孩非常年轻,约有十八九岁大,脸色青白,指甲和嘴唇也呈现出灰白色,叶鹰摸摸她的脸蛋,软塌塌毫无弹性,眼圈周围发黑,已经开始产生腐败现象。
他强自按下心中的疑问,站起身继续向前走,楼道的尽头是医生办公室,他推开门,里面没有人,房间里却比楼道更杂乱,办公桌被掀翻,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透过破烂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树叶已经变黄了,初秋的晨风吹进来,大大小小的文件碎纸在房间里飞舞着。
叶鹰莫名感到一股寒意。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心突突地跳着,隐隐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里所有的人都死了…想到这他只觉得心都发冷,饥饿感却更加强烈了。
他四处打量着,没有任何食物的痕迹,他从墙上摘下一件白衣穿在自己身上,似乎感觉暖和了些。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叶鹰通过安全通道向楼下走去,楼梯间里静悄悄的,扶手上厚厚的一层灰,看样子很久没人打扫了,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虽然从心里不愿意,但他还是在四楼缓台发现了第二个死人。这个人趴在楼梯间的窗户处,身体向外探出,似乎是想爬出去,又像是向外面求救。
叶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拉了进来,他像个面袋似的贴着墙慢慢滑到在地上,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两鬓的头发有些斑白,厚厚的眼袋垂在脸上,脸色和楼上那个护士一样青白,似乎死于同样的原因。
叶鹰在他的衣兜里翻出一瓶地高辛片,那是种增强心脏功能的常用药,他随手扔在一边,现在他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他急需的是食物。
所幸在这之后叶鹰再没有看到死人,他走出医院大门,太阳依旧很弱,懒懒地发出淡淡白光,外面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放眼望去,世界仿佛已经被混乱所主宰,到处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沿街商铺的牌匾和门窗,基本上全都被砸烂了,一台从高处扔下来的冰箱站在便道上,上下两个门敞开着,里面堆满了撕烂的衣服,它的顶上倒扣着一个裂缝的炒锅。屏幕上有洞的电视和三条腿的沙发,堆在踩扁的易拉罐和酒瓶子中间,再远处甚至还有一张落满了灰尘的大床。
公路中间则变成自行车,摩托车和汽车的停车场,这些交通工具基本上都不能使用了,它们像残缺不全的尸体,不均匀地堆满了整条街道,街上偶尔会有野猫野狗出没,树上也时不时传来几声小鸟的鸣叫,似乎动物们在劫难中受到的影响不大。
叶鹰小心翼翼的在人行道上走着,然后在一辆银灰色的日产天籁前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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