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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黑的身影在少典村村口一闪,便又消失在旁边的树丛之中。
力风的帐篷内,灯火通明,甚至是躺在地上装睡的申屠傅,都觉得灯火有些刺眼。申屠傅旁边,力牧早就醒来,只是身体还虚弱的厉害,所以只能歪着脑袋躺在那里,露着贼溜溜的眼睛瞪着门帘发呆,要是不熟悉他的人,单从这双眼睛上肯定以为这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可是如果是帝鸿在的话,肯定会忍不住笑的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可是帝鸿现在不在,也不可能在。
帐篷本来就不大,地上又躺了两个人,所以当这十几个人突然涌进来以后,帐篷里显得有些挤。刚才还刺眼的灯火,现在也几乎都被挡住了。申屠傅只觉眼前一暗,视觉上舒服了很多,可是这丝毫没有让他舒服一些,因为拥挤的人群在他面前带起了浑浊的尘土,让他感到有些窒息。特别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双臭脚,要不是他是真的受伤,恐怕早已经被熏的跳起来了。
人虽然很多,可是却一点都不乱,两两一组,依次朝门口排开。又是一阵脚步声,那双臭脚从申屠傅的面前移开了,而还没等申屠傅喘口气,一个新的担架被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瞥了一眼,才发现担架上躺的正是他们勇士氏族的族长,申屠。
申屠傅眼睛一扫,赶紧把眼睛紧紧的闭上了,生怕被人发现他是清醒的。
随着抬担架之人的离开,那双臭脚又回到了申屠傅的鼻子跟前,申屠傅又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屏住了呼吸。
贴着地面,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用说,肯定是力风大族长到了。
力风用威严而略有伤感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帐篷里的人,当他的目光游离过那单薄的翠绿色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懊恼,毕竟这翠绿色还是挺扎眼的,为什么早上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呢,力风又看了一眼百草祭司,这才把目光移开,又略带赞许和哀痛的看了一眼双双躺在地上的勇士氏族的族长和祭司,清了清嗓子,说道:"往年的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回到自己的氏族,与族人团聚了,可是今年,大家却依然还在这里,甚至,有些人还受了重伤!”
"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再多做说明,我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有几个重要的事情要讨论!"众人面面相觑,力风大族长今天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同,只是众人并没有发现到底哪里不同。
"第一件事,自然是关于大祭司的!"力风神情突变,刚才还威严异常的语气突然哽咽而伤感:"大祭司的继承人帝鸿,霜寒氏族的叛徒,勾结他那卑劣的精灵族人,偷偷杀害了他的老师!而现在,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却逃之夭夭!我们必须把他抓回来,在大祭司的灵前砍下他的头颅,以慰大祭司在天之灵!"说道这里,力风又便的慷慨激昂起来,补充道:"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搭上我力风和整个少典族的性命,也要把他抓回来!”
力风没有继续说,而是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他想看看诸位族长和祭司的反应。
没有人响应他,甚至是那个在鲁莽好战,而在他面前又唯唯诺诺的麻脸祭司,此时也在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力风的话一样。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力风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虽然这样的场面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当他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差点没有忍住心头的怒火。
"但是!"力风努力压抑着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尽量把声调保持的平和而威严,继续说道:"虽说话是如此,可是我们不能就真的如无头的苍蝇一样,我们还是要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如今,大祭司之位还空着,而这直接切断了我们与上训的联系,不论是对我们的生活还是寻找叛徒帝鸿,都是一个巨大的阻碍。我认为,我们必须启动天祭巫阵,让上训降临,重新确定大祭司的人选!”
力风话音刚落,申屠傅心里便咯噔一下,又气又惊,差点跳起来。心里不由的骂道:"这个呆小子却是一点都不笨啊,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完全乱了方寸,盲目的听从我所说的预言,这可如何是好,要是真举行了天祭巫阵,我的预言不就要被揭穿了吗?"申屠傅心急如火,虽然表情没变,可是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
可是还没等众人做出反应,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帐篷外面传来:"我不同意天祭巫阵!”
话音未落,帐篷的门帘便被猛的掀开,一袭翠绿之色飘然而入,紧接着是一阵淡淡的草味花香迎面扑来,待到众人去看,才发现来人正是之前失踪的百草氏族族长,姜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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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之内,帝鸿和患离早就把那三只野鸡吃的精光,骨头扔了一地。许是患离的手艺真的不错,把肉烤的太香了,所以此时在两人周围的树丛里,时不时的有小兽会悄悄的露出头来,盯着地上的骨头猛咽两下口水,可是看一眼那篝火,又再看一眼被青光包围的两个精灵,原本贪婪的目光,顿时恐惧万分,赶紧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只是一个劲的低声呜咽着,不愿离去,而那呜咽之声,似乎是在祈祷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快点离开,这样它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冲向那美味。
如果那些个小兽真的懂魔法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向它心中向往的美味。因为此时的帝鸿和患离,已经骑虎难下。
患离原本就说过,帝鸿身内有一股莫名的寒气乱窜,以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根除,所以她把那寒冰之气用魔法封了起来。可是刚才她拗不过帝鸿,听从了帝鸿的建议,把那寒冰之气放了出来,打算集二人之力把那寒气逼出体外,可是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个愚蠢的行为。
豆大的汗珠在两人额头渗出,两条翠绿的清气在帝鸿体内已经追了几个时辰,而那寒冰之气,却总是若即若离,似乎在带着两条清气在玩耍一般。看到清气快了,它也快,看到清气慢了它也慢,真真是把帝鸿和患离耍的够呛。
可是事到如今,两人又不能收手,因为就算不根除它,至少也要先抓到它把它封起来吧,不然下午的治疗肯定是功亏一篑,帝鸿还要陷入虚弱之中。
所以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追赶着,所以旁边的小兽也就在那里等着,等着。
突然,一声低沉如闷雷一般的低吼从远处传来,帝鸿和姜嫄的身体猛的一颤,双双睁开了眼睛,而原本藏在树丛中的小兽哀鸣一声,恐惧而无奈的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骨头,转头疾奔而去。
凿齿?帝鸿从患离的眼里读到了相同的答案。虽然帝鸿没有真正见过凿齿,可是这凿齿的吼叫之声倒是经常听到,可是患离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横穿过整个凿齿营地的,所以对那些家伙的各种吼叫了如指掌,而现在,她很清楚的分辨出这是一头受伤狂暴的凿齿,而且,听这声音传向,应该是正朝他们这边寻来。
帝鸿能够感受到患离身体的颤抖,所以他也大概判断的出,这即将到来的危险有多么可怕。
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了,帝鸿果断的收咒撤回了清气。而随着帝鸿清气的撤出,原本处于逃跑状态的寒冰之气好像突然厌烦了一样,猛然回头,毫不客气的把患离的清气顶了出去。由于患离的心思都放在了那渐行渐近的凿齿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料到帝鸿会突然撤回清气,待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结印收咒,被那寒冰之气一攻,顿时"嘤"的一声,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强烈的寒流瞬间覆盖了帝鸿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冷,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浑身都冷的抖了起来,这寒冷,甚至比帝鸿度过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强上十倍,可是这冷,又似乎有些熟悉的味道。
"笨蛋!撤回巫法也不告诉我一声!"患离吐过血之后,赶紧摸了一个不知什么名字的青色药丸塞到了嘴里,这才冲着帝鸿吼了起来。
"闭嘴,你才是个笨蛋!"帝鸿强忍着仿佛要把她冻僵的寒冷之气,挣扎着一把捂住了患离的嘴,低声道:"你嫌我们死的慢了,是不是,生怕那个家伙发现不了我们吗?”
患离挣扎着,一把推开帝鸿,低声怒骂道:"松开,再这么抱着,不等凿齿来,我就先被你冻死了!”
帝鸿一个劲的哆嗦着,许久,才哆哆嗦嗦的说道:"你说的对,就算凿齿不来,我也要被冻死!所以,你赶快走吧,别管我了!”
患离楞了一下,脸上的怒色烟消云散,调皮的说道:"我不走!怎么说你也救过我的命!今天,就当是我报恩了!陪你做一回奸夫淫妇!”
说罢,摸了一个红色药丸塞到帝鸿的嘴里说道:"这个赤炎丸理论上来说可以帮你暂时缓和一下寒冷,不过那是对普通的寒气来说的,你身上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帝鸿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患离的神色变化,当然也没有心情去跟患离理论什么奸夫淫妇了,寒冷让他本能的把患离塞到他嘴里的红色药丸飞快的咽了下去,心里还祈祷着能有效果。
凿齿的低鸣越来越近,现在已经不单单能感觉到地面的颤抖了,随着低吼,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有一波一波的劲风带着恶臭袭来,患离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很明显患离的赤炎丸没有达到理论上的效果,帝鸿蜷缩的更加厉害了,仿佛整个身体马上要被冻碎了一般,而眼皮也越来越不听使唤,困意渐渐袭来,帝鸿一边抖着,一边打起了哈欠。
患离此时没有心思去关注帝鸿的奇怪症状,因为她发现她低估了这只迷路受伤的凿齿了。能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感到它的劲风这只凿齿肯定是凿齿中的首领级的人物,只是患离很好奇,虽然凿齿不是群体行动的族群,可是如果首领亲自出动,肯定不会只身作战,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击溃一群凿齿守卫,还追的首领落荒而逃呢。
然而现在这些都不是什么关键问题,尽量活命才是最关键的!患离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接近昏迷的帝鸿,轻眉一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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