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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亮了很久了,族人三五成群的一边翻晒着被雨淋湿的各种各样的兽皮毡,一边讨论着昨夜那奇怪的暴雨,时不时的还有人转头看一眼依然矗立如山的力风和他身后的帐篷。
力风扶了扶短刀,抖了抖身上的斗篷,往四周看了看,朝这里张望的族人越来越多。其实力风也忍不住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多,但是件件都让他感到棘手无比。
他从来都没想道自己会面临这些事情。仔细想想,要不是帝宏巫法晋升的时候变成了精灵的模样,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毅然决然的站到他的对立面,哪怕十几年前的事情始终历历在目;退一步讲,如果不是昨天早上发现的那个精灵,他对精灵的概念只是停留在传说之中,或许还会认为帝宏的变身是上训的恩赐,可是,真的仅仅是因为那个精灵就让自己选择了与神选者对立吗?
大祭司的伤很严重,力风一早就看出来了,可自己毕竟不通医疗巫术,对付个跌打损伤还能凑凑手,要治大祭司的伤,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也知道只有帝宏能救大祭司,可是自己却选择了拒绝,至少开始是拒绝!力风不太愿意完全否认自己的选择。
"如此谨小慎微完全不是原来的我。"力风这样想着。许是大祭司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之前没遇到真正的危急时刻罢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天一夜下来,自己都心力憔悴到极点:"或许自己真的还不如傻弟弟,至少当时他能不顾种族的限制,可是,他那么做又真的是对的吗?”
力风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不想影响到不远处的族人:"不过他也喊帝宏长耳朵了!"力风如此的安慰着自己。
"哥,发啥楞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力牧来到了他身边,永远是那么一头乱发,当然还有跟他哥哥一样的眉毛。
力风一怔,板着脸看了力牧一眼,小声训斥道:"大清早不睡觉,跑这里干嘛?”
"行了,哥,少摆臭架子!就昨晚上那些事,狂风暴雨的,也就只有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能睡着了!"这次力牧倒是说了实话,看来脑子也不是很傻,不过傻子都不会说自己傻的。
显然力风也没想道力牧会说出如此有水准的话,突然他有种想伸手摸摸力牧,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的冲动。可是心思是这样,手却没有伸出去,那种调皮的感觉,好像已经离他远去了。
"难道自己真的不再是那个力风了?成熟只在一瞬间?"力风心里这样想着,一丝惆怅上了心头。
可能是发现哥哥又走神了,力牧晃了晃力风,说道:"大祭司和帝宏还没出来吗?”
"出来我还站这干嘛?晒太阳?"力风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没进去看看?"力牧歪着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哥哥,伸手指了指帐篷。发现哥哥的表情不对,力牧下意识的立马解释道:"我倒不担心帝宏会伤害大祭司,我只是怕他们会出什么意外!”
力牧挠了挠脑袋,继续说道:"我对祭司的巫术不懂,可是以往遇到族人打猎的时候受了重伤,不都是要杀猪宰羊,大摆祭祀的吗?也就是昨天,帝宏是一个人施咒治伤的!”
被力牧这么一说,力风倒是醒悟过来了,由于昨天伤者是个精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了,族人是好奇,而自己是怕与精灵引起误会,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想到这里,力风马上转身准备掀开门帘,可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门帘就被打开了,一个浑身血迹的精灵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大清早就在门口吵吵闹闹的,不睡觉吗?"
虽然大家都知道帝宏变成了精灵,可是一时之间却难以接受,特别是现在的帝宏还一身的血迹。要知道,帝宏的长袍可是鲜红色的啊,能在鲜红色的长袍上留下如此明显的血渍,那需要的鲜血肯定不是一星半点。
哪里还顾得上盘问帝宏到底发生了什么,力风一把推开帝宏冲进了帐篷,却不料跟大祭司撞到了一起,得亏大祭司离门口还有些距离,而且准头偏了不少,说白了只是真正意义上的擦肩而过,饶是如此,还是把大祭司撞了一个趔趄。
力风急忙收住脚,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大祭司。这两个动作说起来水到渠成,可是做起来却扭捏难受,因为惯性和大祭司摔倒的方向几乎相反,力风为了扶住大祭司,自己却也险些折了腰。
待两人都稳住了,力风才行礼弯腰,歉意而关切的问道:"大祭司,您。。。还好吧?”
本来力风这一撞对大祭司搞成不了什么威胁,虽然大祭司身子骨老迈,可也毕竟是个老巫了,挡下力风这点力道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昨夜先是施咒抵抗帝宏的春潮之力,之后又在全无防备之下被帝宏新晋之力反噬,尽管后来帝宏以血祭之法给他补充了精气,可是偏偏刚刚醒来就受召聆听上训,而且还带上了帝宏,所以现在的大祭司,身体可谓是真真的弱不禁风。
"本来挺安好,你这一撞,怕是要出毛病咯!"大祭司强压住不断上涌的血腥之意,打趣道。
力风一听,赶紧羞愧的往后退了一步。
大祭司自顾的笑了笑,对力风说道:"难为你惦记我这把老骨头,在门口站了一宿!族长为祭司站岗,这怕是前无古人的殊荣了!”
力风脸上略过一丝难为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就您和老族长两个亲人,现在老族长不在了,只剩您老人家。。。”
大祭司哈哈大笑着打断了力风的话:"我看你的脑袋比力牧差远了!"说罢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力风一怔,脸一红,却是什么都没说,只顾跟了出去。
见大祭司和力风出来,本来趴在门口偷听的力牧不好意思的凑了过来,傻笑着行了个跪拜之礼,起身说道:"帝魂爷爷,我刚才听道你和哥哥在说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这一说倒是把大祭司给说蒙住了,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力风和帝宏,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生你的气啊?”
力风和帝宏对视了一眼,力风恢复了一脸的冷酷,而帝宏却是低着头笑了起来。
"我,我昨天晚上大呼小叫的说你死了!"力牧挠了挠后脑勺,认认真真的说道:"后来大家伙都进来了,可是你又醒了。。。”
"哈哈哈,就这个啊?"大祭司开心的大笑起来,花白的胡须不停的颤着。笑罢,指了指力风和力牧:"我还死不了,就算死了,这一大清早的也被你们兄弟俩给逗活了!”
帝宏终究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远处的族人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只是远远的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刚才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精灵出来,他们还着实被吓到了,但是看到力风大族长在,就没有围过来,可是现在看到大祭司笑的如此开心,族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各自忙去了。
听到帝宏笑,力风才想起来问帝宏这一身血是怎么回事。
得知这帝宏为了救大祭司而冒险行血祭之法以后,力风羞愧的跟帝宏道歉,而力牧则是高兴的把帝宏抱了起来,心里对帝宏的崇拜之情溢于表。
暖阳高照,万里无云,要不是族人们在翻晒昨夜淋湿的被褥,谁都不相信昨夜下了那么一场暴雨,远处白皑皑的雪峰连成一片,远远的延伸了出去。
大祭司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还算新鲜的空气,兀自问道:"前去朝圣的各氏族族长和祭司应该快回来了吧!”
力风抬头望了望那直入云霄的圣山,回道:"应该中午就到!”
大祭司点了点头:"还有些时间,帝宏,你去把帝陨走之前给你准备的那身衣服换上吧,还有,你去安抚下那个精灵。至少,让她在暖春聚会结束之前不要再出来闹了,她的问题,祭祀仪式上会有说法!”
帝宏答应着退了下去,力牧也想跟去,却被力风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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