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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度的青冥宗大开山门,择选弟子之日,便是今日。
知晓这一消息的世俗中人、散人浪修,早就提前数日、甚至数月来到齐云山脚下,等候这个日子。
青冥宗对于这种通过考验择徒的方式,也很是上心。因为,每一次,都会有不少良才美玉散落于这些拜师的人中,而此时,就是考验各峰各脉的真传内门、长老执事眼力和眼光的时候了,被选出来的良才美玉,可直接进入青冥宗外门。
而落选之人,亦可选择接受考验,为成为青冥宗记名弟子搏上一搏。
青冥宗记名弟子的考验,只需走过三条小径便可。此三条小径从低到高反名为问心路、问道路、问天路,合称“修行三问路”,分别考验拜师之人的心境、悟性和体质。这些人毕竟是被选剩下来的,体质方面即使有漏网之鱼,但也不会太多,所以这考验更看重他们的心境和悟性。
而这些拜师之人,只要能在当日的酉时三刻前走完三条路,便算是通过青冥宗的考验,成为记名弟子。当然,因为开始后就有各峰各脉之人选择外门弟子,这些拜师之人得知结果的时间有先有后,所以落选者上路的时间也有先有后,有的人辰时就走上问心路,有的人直到申时还没有被检查到体质。青冥宗对此却是不管,因为气运和运气也是修行道路上极为重要的一环。当然,若你觉得自身资质不行,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体质检测,直接走上问心路。
修行三问路不过短短数百米,但似简实难,此时,时间已经接近酉时三刻,但能走完修行三问路的人,不过七八百,相比十万余人的基数,这个比例低得可怜。而这些走完三路的幸运儿,看向那些还挣扎走在修行三问路上的人,脸上的表情或怜悯、或同情、或不屑、或平淡、或无视……
时间越来越少,问天路的尽头陆陆续续又走上来几人,但更多的人,却是绝望的看着那悬浮于天穹的巨大日晷。
“时间到!”负责本次开山门收徒之事的传功堂长老柳通志,大声说出让那些依旧挣扎在修行三问路上蹒跚前行之人绝望的话。
“来人,把这些没有上山的人送下山去。”柳长老一边吩咐道,一边补充道,“准备关闭山门。”
一群记名弟子凶神恶煞地从柳长老身后冲出来,快步进入修行三问路,一手一个或者两个,夹着、拖着那些失败者下山,浑不顾他们的哀求、悲鸣、愤怒。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清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朗声描述了一个简短的故事。
“青冥有大鸟,止东来峰下,四年不飞又不鸣,汝等知此鸟何也?”
“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云翳,在青冥宗开山门、择弟子的大日子的最后一刻,来到了山门之前。他高冠衮服、锦衣玉带,身上的装束就和当年行古礼、登天梯、入青冥之时一样,仅仅在玉带之上多出一块九霄龙环佩,另外的改变,就是当年的八岁稚童,如今已成长到十二岁,但一如既往的雄姿英发、英气挺拔。
“哇,于师兄,这位师兄是谁,看上去丰神俊朗似谪仙。”
“李长老,不知这位师兄是何人?”
一时之间,云翳吸引了山门前所有人的注意力,众多不知他身份的新晋弟子和外门、记名弟子,窃窃私语,或讨论、或询问云翳的身份。
看到云翳风光无限,自然有人心中不爽了,但长老、执事不愿与小辈计较,只是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云翳;大部分真传、内门弟子心思灵剔,在没有吃透云翳来历之前不想充当那出头鸟。唯有一些头脑简单、性格冲动的家伙,直接把心里面的不爽转变为实际的行动。
“这不是我青冥宗的第一天才,百日炼体境大成的掌门弟子,本宗第二代的云翳云师祖嘛!”
“云师祖风采依旧,不知道是否突破了炼体境呢?”
原本不知云翳一事的新晋弟子和外门、记名弟子,还震惊于云翳百日炼体境大成,但听闻他在其后的四年里未有寸进,至今未能突破至炼精境,脸上的震惊和敬佩就转变成鄙视和不屑。
云翳冷眼旁观,就像注视跳梁小丑一样的目光看着这些人的表演,等到大部分的窃窃私语说完,云翳才开口冷冷道:“夏虫不可以语冰,这三年以来,我云翳任由你们诽我谤我,只因在我眼中,尔等背后道人长短的家伙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诽我师尊、辱我侍女,今日我云翳前来此处,便是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绝对无敌。”
嚣张、狂妄,压抑了三年多的云翳,终于第一次露出自己的獠牙,他要让那些暗中关注此地的长老、执事们看清楚,到底是谁看走了眼,到底是谁才是废物。
纵使玉清掌门对自己生出芥蒂,纵使玉清掌门三年不见自己,但那一晚的谈话,让云翳知道,玉清掌门曾经视自己为他的孩子,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诽谤、编排他云翳的师父。
“一群废物,一起上吧,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有没有你们的嘴巴那么厉害。”云翳对着那群面现怒色、跃跃欲试的内门弟子钩钩手指,挑衅道。
不过,即使气得面红耳赤,这群人还是没有一个上前,纵使有一两个打算冲出来教训云翳,却也被身边的人拉住。
云翳转念就想明白原因,他冷冷一笑,“你们不必顾忌我二代弟子的身份。”然后,他朗声说道:“在场众人鉴证,我云翳,今日非以青冥宗二代内门弟子身份,而是以同龄人身份挑衅这群蝼蚁,不论结果如何,事后绝不用二代弟子身份打击报复。”
这般被人挑衅,佛都有火,更何况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同于长老、执事、外门、记名、新晋弟子惊诧于云翳以炼体境修为挑战炼精境、炼气境、乃至于炼神境修为的狂妄举动,就差被云翳指着鼻子、念着名字喝骂的当事人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涌而出,如同黑压压的蚂蚁大军一样。
云翳嘴角拉出一条邪恶的弧线,然后高昂其头颅,不屑地看着蜂拥而上的众人,瞳孔之中燃烧起熊熊战意,虽然仅仅只是十二岁孩童的娇小身躯,但站在原地,却是顶天立地、无所畏惧,一身气势节节攀升,就如那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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