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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睡在边上的小玉已经不见了。凌遥坐起身，拍了拍依旧晕晕乎乎的脑袋，暗道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喝了。这时，小玉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二少爷，你醒了，快来洗把脸，夫人等着你去吃早饭呢。”小玉把盆放到桌上道。
凌遥洗过脸之后，霎时感到清醒了很多。“你先去回夫人，我换了衣服就过去，这浑身酒气，免得夫人又要说我。”
小玉道了声“是”，就先走了。
凌遥过去的时候，只见到凌夫人和凌霄在那说笑。凌遥坐下，笑着问道：“娘和大哥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还能说谁，不就说你呢。”凌夫人笑着道。
“我？我又出什么糗了？”
“娘在和我说，你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的睡觉，不像爹和我。”凌霄道。
“我倒是见过爹喝醉过，爹一喝醉就一定要唱几段老家的戏，还非得拉着别人听，不听都不行。就是没看到过大哥喝醉过，大哥你喝醉后有什么壮举，说说嘛。”凌遥笑道。
凌夫人白了凌霄一眼，道：“你大哥啊，喝醉后就会背些莫名其妙的诗，不是什么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就是什么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净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
“都说酒后吐真言，原来大哥有这样的理想抱负啊。”凌遥叹道：“可惜，大哥不曾练过功夫，爹在皇上面前又说不上话，不然求皇上给大哥谋个差事，大哥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整日只能待在家中。”
凌夫人看到凌霄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了，而凌遥好像还意犹未尽，忙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倒是你以后要注意了，不能在这么喝了。你现在还小，如果把身体不当回事，以后就有你吃大亏的。”
“孩儿明白了，今早起来到现在头都还感觉到有点疼。”凌遥道。
“娘就知道，你早上应该没啥胃口，就让厨房给你准备了些粥和清淡的小菜。”凌夫人给凌遥盛了一碗粥，给凌遥放到桌上。
“爹呢？还没回来吗？怎么也不见大嫂？”凌遥问道。
“你爹去上早朝的时候就说下朝后就直接去六扇门衙门，不会来吃饭了。你大嫂现在有身孕，天又这么冷的，娘让把饭菜给她送到房中去了。”凌夫人道。
吃过早饭，等到小玉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看到小玉把东西送到厨房去。凌夫人对凌遥道：“遥儿，你觉得小玉怎么样？”
“啊，娘怎么突然问这个？”凌遥不解的问。
“你就说小玉怎么样。”
“很好啊。”
“娘让她去伺候你，怎么样？一直以来，你爹都叫你自己学会独立，但是毕竟有时候身边也不能没个人使唤。这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小玉呢也是知根知底的，你要觉得她行，那就叫她以后跟你了。”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小玉一直都是伺候娘的，你让她去伺候我，娘你杂办？再说，爹也一直叫我独立，现在娘又给我房中派人，爹会骂我的。”凌遥连忙摆手道。
“这事你就不要推辞了，这还是你爹亲自交待的，再说，我房中又不是只有小玉一个。”凌夫人道。
这时，凌绝顶身边的随从阿贵跑来了，对凌遥道：“二少爷，老爷让你马上去书房一趟。”
“老爷回来了？”凌夫人问道。
“回夫人话，老爷刚回来，让小的来叫二少爷，他直接去了书房。”阿贵答道。
凌遥害怕凌夫人继续跟他说小玉的事，急忙道：“娘，爹急着叫我呢，我先去了。”说完就赶紧跑了。
“这孩子，真是的。”凌夫人无耐道。
凌霄笑道：“娘还真偏心，以前我也问娘讨要过小玉，娘就是不给。小弟也真是不知福，娘把这么好一个丫鬟给他，他还不要。我去跟他商量，等娘给他送过去了，我去问他讨要过来。”
凌夫人道：“我给你房中送的丫鬟还少啊，遥儿从小到大还没派过使唤的人，再说，你也不怕你媳妇生气？你媳妇现在是我们凌家的大功臣，你要把她气着了，你小心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赶紧回房陪你媳妇去。”
“孩儿得令，这就回。”凌霄笑道。一出门，凌霄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而这一闪即逝的厉色，被刚从厨房回来的小玉看到，这种眼神小玉从来都不曾在凌霄眼中看到过，因为在小玉看来凌霄永远都是对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而今天这个陌生的眼神，让小玉感觉到浑身发冷。小玉急忙低下头对凌霄道了一个万福，她偷偷的瞄到凌霄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和善的笑容。直到凌霄走远了，她才心神不宁的进了房中。
凌夫人看到小玉进来了，道：“小玉，来坐下，陪我说说话。”“是，夫人。”小玉坐到了凌夫人旁边的凳子上。
“小玉啊，你到凌府几年了？”凌夫人问道。
“回夫人话，小玉到凌府已经六年了。”
“你还记得怎么到凌府来的吗？”
“小玉记得，小玉永远都会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六年前家乡闹饥荒，爹娘带着小玉和弟弟逃荒到了安徽，半路上爹娘还有弟弟都死了，小玉也饿晕在路边，要不是遇到夫人正好回乡，发善心救了小玉，小玉早就死了。”凌夫人拉起小玉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六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当初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几年来，你在凌府感觉过的怎么样？”
“小玉这几年在凌府过得很好，夫人对小玉也好。”
凌夫人道：“那我交给你件事，好不好？”
小玉信誓旦旦道：“只要夫人有差遣，小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难报答夫人的大恩大德。”凌夫人笑道：“哪要你去上什么刀山，下什么火海的。你觉得二少爷人怎么样？”
小玉想了想，道：”二少爷很聪明，平时待人也和蔼，从来都没有骂过下人，没有一点少爷的架子，府上的人都很喜欢二少爷。”
“那我让你去伺候二少爷怎么样？”
“啊！”小玉愣住了，小玉心里十分想不明白，昨天凌夫人还警告过她，害怕她接近二少爷似得，现在怎么要她去伺候二少爷。
凌夫人似乎看出了小玉的疑惑，她道：“你也看到了，二少爷一直以来房中就没人，如今二少爷也大了，有的时候身边也不能没个人伺候着。我身边这些丫头，你跟我时间最长了，也就属你最会心疼人，我相信你会把二少爷照顾得很好的。”
小玉还是沉默不语，她还没能从这种转变中适应过来。
凌夫人接着道：“今天我们也就把话说开了，我知道你一直以来的心思，你以前指望着大少爷能把你收到房中，以后好有个依靠，你有这个想法，这我不怪你。我知道以你的本事，一旦大少爷收了你，你肯定有办法抓住大少爷的心，那大少夫人怎么办？虽然大少夫人嫁到我们凌家后三年没有所出，但是大少夫人什么品行你该是知道的。更何况大少夫人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我更不会让这个贤惠孝顺的儿媳妇受委屈。所以，我是坚决不会同意大少爷收你的。”凌夫人顿了顿，接着道：“但是，你如今也大了，也到了该许个人家的年纪了，原本想着把你许给府里的哪个下人，毕竟你来凌府也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这样对你，也是不妥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想的？”
“这……”小玉吞吞吐吐道。
凌夫人又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的，我也希望你能继续留在我身边，但你也这么大了，我也不能强迫你一辈子不嫁人，一直留在我身边对吧？万一将来我死了，那时你年纪也大了，到时再把你嫁出去就难了。所以只能现在在府中看有哪个下人还没成亲的，把你许配给他，这样你还在府中，我也还能继续关照你，也不枉你我这么多年主仆一场。”
小玉一下跪到了凌夫人叫下，哭着道：“我愿意，我愿意去伺候二少爷，求夫人千万别把我嫁出去，求求夫人了。”
凌夫人把小玉扶起来，用手中的手绢帮小玉擦着眼泪，叹道：“我这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着大少爷，但是你现在必须把他忘掉，你从今天起要在心中牢记你是二少爷的人。明白吗？”
“小玉明白，从此小玉心中只有二少爷，不会再有别人。”小玉哽咽道。
凌夫人淡淡的笑道：“这就乖，来把眼泪擦干。你也知道二少爷的为人，你要认真诚意待他，时间久了，他怎么能够亏待你呢？只要你有本事，让他喜欢你，一个妾室的身份怎么能少的了你的呢？但是……”凌夫人的脸色又变得阴沉，“将来二少爷成亲后，你要是敢恃宠而骄，想要跟正室争宠，闹得凌家鸡犬不宁的，那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知道吗？”
“小玉知道，小玉绝不敢有这种想法，以后二少夫人进府了，小玉一定会对二少夫人毕恭毕敬的。”小玉心里很高兴，因为这么多年心中一直希望得到的东西，就这样突然的降临了，快得让她有点手足无措。但是小玉又有点想要哭，为什么，谁也不知道，或许她自己，也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好了，你去收拾下你的东西，今天就搬到二少爷的院子去吧。”凌夫人看着出去的小玉，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凌遥跟着阿贵到了书房，凌绝顶让阿贵出去在门口候着，把门也顺便关上。凌绝顶对凌遥笑着道：“早上起来好点没有？”
凌遥道：“就是头还有点疼。”
“酒醉后都是这样，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凌绝顶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郑重道：“又有事情做了，你看下。”凌绝顶把书桌上的一张纸递给凌遥。
凌遥接过，认真的看了一遍，道：“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用带回来吗？”
“不用，直接就地正法。”凌绝顶摇了摇头。
“那好，那我现在就出发。”凌遥把那张纸收入怀中，道。
“不去跟你娘说一声？不然到时你娘又给我脸色看了。”
“这次还真不敢去，我害怕去了，就走不了了。”凌遥哭笑道。
“怎么了？”凌绝顶不解的问。
“都是爹您干的好事，您自己去问我娘吧。好了爹，我走了，你去跟我娘说一声。”
凌绝顶点了点头，一想到一会凌夫人又要跟他唠叨，凌绝顶无耐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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