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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女孩异于之前的口气,男子心思一沉。联想到之前在西山别院看到那书房管事欺负她的样子,便是猜到这女孩子应是云家那批迁移过来的人。
他抬眼又扫到那抹惨淡,心中也是溢满了同情。
近二十年,魔界越加猖狂。最近也常有听说魔袭出现。他同门师兄蒲上就经历过一次,如若不是作为仙家弟子有清修之术,有些伏魔作用,怕是也难逃魔掌。
听闻师尊清远道人也动了心思,想要让一班徒弟徒孙在天界和下界驱魔的。他师父玄清也是为此多方奔走。可是即便是各家仙家门派都肯合作,但是人数总归是不够的。既然是为了天界众生的安危,清远和玄清也是希望能够得到神族各族的帮助。不过这遇到点问题。
天界自洪荒以来便有神族,分为四支,各有擅长。后来神族繁衍,变成了四族,各自在天界的四方生活。然后三万年前,天道巨变,凡间出了靠自修自悟而得道上天的清净道人,神族独占天界的格局便有所改变,天界便多了仙家这一脉。只是自悟自得,有的是靠自己修炼,有的是入了得道高人的门下点拨,故而仙家不似神族那样,依赖血脉,相对比较稀疏不定。过了一万年,才逐步有了些门派,各自聚集。可是至今,仙家人数是不及神族的十分之一。
神族是天赋神力,以血脉延续。只要是纯正血统的神族是小娃,神力也不逊色于勤于千年修炼的仙人。何况仙家人又不多,故而是入不得神族各家的眼。至多,族风相对开明的朱雀和青龙两族,还略微与仙家亲善一些。
不过,一万年前,青龙族龙君龙吟天十万年寿诞,邀了清净道人及其门下出席,却成了个仙家与神族关系的转机。
席间,玄武族有人挑拨,硬要清净道人在席间献艺。结果出人意料。不光被清净道人的弟子清宁道人给扭转了形势不说,更是让天界神族开了眼界,对清净道人的修道之术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是即便如此,仙家比神族比起来终究是有些落了下风的。
以联手维护天界安定这事儿来说,就可见一斑。神族近些年也多受魔界骚扰,但明面上都是不肯示弱的。各家各自为政不说,又怎么可能与仙家联手一起维护天界安宁。似是认为明摆着就是说明自己能力不济,这个脸面多少拉不开。就算是相对开明的青龙和朱雀两族,也未曾听说联手的事情。而玄清道人几次上门商讨,至今也是态度有些甚不明朗。所以这个事情就多少有些耽搁了。
神族虽然姿态虽高,但多次魔袭,也是有所损伤的。只是倒霉的倒不是那些纯血的,主要就是那些在神族当中不受待见的混血而已。魔袭渐渐多了,神族出行自然是要多加防备的,可是人数毕竟有限,哪里顾得了那些不受待见的混血。尤其是有家奴风俗的白虎和玄武两族,因此而死伤的混血神族自然是多了。
看着眼前少女的眉目,不似白虎族人那般,又是女婢,定然就是这一类混血了。想起之前在后院看到她被人欺负的样子,青衣男子心中不免感叹了一番。
凡人羡慕神仙,但不修道成仙,自然是不知道,即便是这天界也不尽是享受和欢乐。人之寿命不过百岁,而神的寿命大多是上千,上万的。如果身世悲苦,倒还真说不准,是做人好,还是做神好了。
俩人之间气氛沉闷了许久。青衣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无论是进一步问“姑娘家人可都还健在”,亦或者是,直接安慰都显得很不合适,便也放弃了。
看到脚下出现的大荷塘,便知道荷塘居快到了,云熙便指了指,对男子说,“这里下去,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青衣男子看了看那古朴的荷塘居高墙之外,有条大路是沿着一个偌大的荷塘的。但放眼看去,似是看不到什么宅所的,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你们是住在哪里啊?”
云熙走在前头,却没有回头。男子便跟着她走。
“跟我走就是了。前头有些不好走。”
两人沿着这荷塘走了一段,云熙在一棵月桂树下,打了个小弯,就月桂树后那些灌木丛当中走了过去。
青衣男子低头一看,便发现这灌木丛确实是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路。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自然就跟着云熙去走了。
“啊,对了,”云熙忽然出声,口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时候,“你说那女子带了一个女孩子,是吧。”
“嗯,姑娘可认识这样的女子?”青衣男子见云熙既然自己提起,便放心地接下去问了。只是未注意自己的口吻已经把“你”改为了姑娘。
云熙想了想,说女子带了一个女孩子,应该是单身女子带了个女孩子吧。这几家人,好像并没有这个情况。这要说单身女子,也知道自家母亲,是单身女子带了孩子的。但是,却不是带了一个孩子的。
青衣男子见云熙不开口,应该是在想,就问了一句,“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人?”
云熙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那你说单身女子带了一个女孩子,倒还真是没有。”
青衣男子面露疑虑,心想,不会是当时魔袭遭难了?心中念起已故的三师兄,便是一阵怅然。
“但,若问单身女子,倒只有我母亲。只是,我母亲却不是带了一个孩子的。”
青衣男子有仿佛看到一丝希望,“我能拜见一下你的母亲么?还有,你的意思是,你家中还有兄妹。”
云熙又转过身,继续走去,走到个矮墙小宅,示意男子往里面走,“我本还有个姐姐,只是故去了。”
青衣男子心中多了点疑惑,但是却未再细问下去。
走到一个老旧的小屋门口。云熙示意,让他在外面等一会。
男子打量了一下这小院,似是有些破旧。
不过男子没有等来云熙叫他进去,却只听到一阵悲哀的哭声。
“妈妈!”空荡荡的小院里似乎是没有其他人的,少女悲切的喊声也让他心中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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