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的夏末依然炎热,管子为了练拳爽利,下身穿着宽松的蓝色运动裤,身上是灰色的短袖T恤,前胸大片汗渍,清秀的脸上还有些汗水没来得及擦干,眼神明亮。
清风只在资料上见过管子,近距离的观察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清秀的少年极具攻击性!黑亮的眼睛透着不羁与谨慎。也许是刚才拳架子收的急,浑身散发张力,更像一只伺机扑食的黑豹。
管子也收了笑脸,打量着清风。
十几岁的脸上还布满稚嫩,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脑后扎着长长的马尾让他看起来很特别。白色T恤牛仔短裤,网状慢跑鞋,一身休闲,只是雪白的袜子几乎被提到小腿的一半,让管子暗自偷笑,小孩子都这样,把袜子提的高高的,看起来傻的可爱。
嗯?这小男孩扎着马尾?管子有些诧异,普通的孩子因为要上学,不许留长发。小明星?管子想了想,也许只有这个理由成立。
清风护着京巴对管子笑:“对不起,它乱跑打扰你了,我们道歉。”
人家都这么说了,让管子更觉愧疚,唉,自己那块石头大的太明显了。
连忙摆手道:“别这么说,你们要是没事,进来坐会吧。”淳朴的管子对小孩子有天生的好感。喜欢他们没有心机,天真无邪。
清风一直在山上长大,除了网络几乎与世隔绝。对外面所有的事物都充满好奇,也包括眼前这谜一样的管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京巴,假装关爱道:“大哥哥邀请我们进去坐坐,就坐一会好吗?”
京巴眨了眨眼。清风高兴的带着京巴走近管子家的大院。
停产几个月的工厂有些萧瑟,左面一排的房子是办公室工人宿舍,还有管子一家各自的卧室。房子前面有几张凳子和一张桌子,用来招呼客人休闲喝茶。右面围墙角落有一小片菜地,红绿相间很是好看。
“吃几个西红柿吧,自己种的没有农药。”管子见清风瞄向菜地,殷勤的起身走向菜园。
留下清风坐到房子前面的凳子上,小声对京巴道:“师叔祖,怎么样?”
“是有些不一样,我再观察一下。”京巴“乖巧”的趴在清风脚边。
管子很快端着盘洗好的西红柿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递给清风一个最大的,“没有农药,放心吃。”他一直把清风当做城里的明星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清风在山上,因为很多老人都喜欢自己耕种“小菜园”,所以清风不缺这些。但经过“百鬼山”来到省城,一路都不肯吃有农药味的水果,看着管子递来红红的西红柿也有些眼馋,客气的接了过来,吃着。
“你这条狗什么品种?和一般的哈巴狗不太一样?”
清风差点把嘴里的西红柿喷出去。
“师叔祖,你不好好的在山上呆着下来干什么,唉,好奇害死狗。”清风心里嘀咕着。但管子的话不能不接,讪笑道“应该是纯种的北京狗,我在网上查过。”
“看着挺威风啊,和一般的哈巴狗不一样”管子夸了两句,“不过一般寿命都是十年左右吧,这狗看着牙都黄了……”
清风觉得眼前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管子怎么就这么讨厌呢?师叔祖怕是要气死了吧?想到这,偷眼看了看京巴。
“卧槽,小王八蛋你等着!敢这么咒我。等我回省城找灵真老头收拾你丫的。”
清风发现京巴后背的长毛都有些竖立,知道师叔祖真的生气了。慌忙抱起京巴在怀里,伸手安抚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说好看眼色行事,谁让师叔祖没给他眼色呢。
也许京巴还没摸清管子的底细,在清风的安抚下闭上了血红色的眼睛。趴在怀里不动了。
“这狗脾气不好啊?是不是肝脏有问题?狗老了和人老了一样,零件磨损的厉害,要定期检查身体才行。有什么好吃的赶紧吃吧。过一天少一天。”
清风快哭了,再让管子说下去,师叔祖一定要了自己小命啊。转移话题道“大哥哥,在门口你说前几天有野狗来偷鸡,怎么看不到你家养的鸡?”
管子没想到随口胡说的事,清风会当真。挠了挠头尴尬道:“被野狗偷走了,所以没了。”
“你家就一只鸡?”
“嗯,太可怜了,那只鸡都养了几年了。唉”管子垂头叹息。
这人怎么这样?说谎不脸红?清风和京巴同时想。他们不知道,管子正是脸红,才假装垂头叹息来掩饰。
清风正想着安慰几句,管子已从叹息中解脱出来,诧异的指着京巴:“这狗脖子上挂的戒指真漂亮,离的这么远都感觉凉凉的,借我看看成吗?”说完还小声嘀咕着“这么漂亮的戒指给狗带着,太浪费了。有钱人的世界真是难以理解。”
京巴毫无征兆的突然跳到地面,转身向大门口跑去。
“你敢骂师叔祖是狗,小王八蛋!等你来雷霆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七窍玲珑戒你也敢惦记?灵真都让我打跑了,你也敢碰?”
京巴跑了,清风也放下一直悬着的心,起身向管子道别,追着京巴跑出了院子的大门。
“这狗怎么能听懂人话?太不谨慎,几句话就试探出来了。”
“要是卖了得值多少钱啊?”管子憧憬着。他没想过京巴不是因为聪明才懂人话,而是他不能理解的“借狗还魂”。还是圈子决定一切,他所在的圈子暂时还触摸不到那个神奇的世界。
“不过总算走了,相安无事。”管子嘀咕着。曾经的坎坷让管子对所有未知充满谨慎和警觉。这种警觉在未来帮助他和京巴逃过多次大难。天道循环,给了管子太多劫难的同时,也赐予他世人罕见的灵性和一颗坚定的心。
天降大任,而任重道远。
……
工厂外面的小路上,京巴气的一个劲转圈不停的咒骂着管子。清风一路小跑追了上来,“师叔祖,你怎么自己先跑了,连眼色都没给我打。”清风还记着进门前的约定。
“我有时间给你打眼色吗?那个小王八蛋要把我气死了!”
“等不及他去雷霆了,我要让灵真现在就来收拾他!”京巴像一只要爆炸的火药桶。
“师叔祖,你先别生气,管子是不是真的觉醒了道心?”
清风的话点醒了愤怒的京巴,想了想,说道:“你给掌教打电话,让他在山上等我,哪儿都别去,管子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必须和他好好商量一下。”
清风给内堂的执事长老打电话,转达了师叔祖的意思。随后通知路虎车过来接自己和师叔祖回省城。
等在路边,清风被折磨的快哭了,无数恶毒的语言从京巴嘴里飞出来。平时在山上,师叔祖除了掌教和清风,几乎从不和人说话,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看来今天被管子气的不轻。
清风正探头探脑的寻找黑色路虎,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
“怎么还没走?等车来接?”
“大哥哥,你怎么出来了?不用送这么远。”清风在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话的正是京巴暴怒的源头,一个骑在单车上的清秀少年,管子。
清风不堪师叔祖的折磨,和京巴拉开了些距离,所以管子先看到的是等车的清风,“热情”的打着招呼。京巴也发现了管子,闭上嘴在远处不肯过来。
管子张了张嘴,但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我不是来送你们的,今天村里赶集,我去凑个热闹。”
清风内伤了。怎么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呢?唉,太淳朴了。
正想敷衍着和管子聊几句,黑色的路虎车安静的驶了过来停在了身边,清风如释重负,从未觉得离开管子的感觉这么好。忙不迭打过招呼,和京巴窜上车逃之夭夭。
离开是为了再次相聚。
管子悠闲的骑着单车,欣赏公路边黄黄的玉米地,“快要收割了吧。”身在他乡,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己无关,管子有些萧瑟。
十分钟,村里的集市临近了,与以往不同,今天的集市格外热闹。再有几天就是“秋收”,很多进城打工的男人女人都赶了回来,也许“秋收”不重要,但炫耀自己在城里的收获重要。衣锦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
到处是兴高采烈,身着时尚的男人女人们大声谈论着时尚的话题。拥挤的连单车都推不过去,管子只好停放在指定停单车的地点。
“收费两角。”一个老头面无表情的递给管子取车用的木质号牌。
就这凹凸不平的土路边划块地,用红绳子圈个圈停单车,就收费两角?没办法,每到村里集市的日子,小偷扒手就特别多,随便停放单车就是“羊入虎口”。管子翻了半天才找到两枚硬币递给老头,回身挤进人流。
依仗年轻有些身手,管子终于费力的挤到自己的目的地,一个摆满书籍的地摊。
“大娘,平时没见过你啊?第一次赶这个村的集市?”管子打着招呼。对满面风霜的老女人有些怜悯。
“是啊,小伙子想找什么样的书?”大娘热情的回应。
“我自己先挑挑看,您忙着。”管子低头翻看起书籍。
大娘趁着管子低头找书,侧过身子掏出张相片,和管子详细比对后,小心的放入口袋。看似“随手”的拿了一本书递给管子,“小伙子,这本书看的人可多了,你翻翻。”
管子微笑的接过书,简单翻看一下,作者是个女人写的也都市生活,管子不是很喜欢。正想着怎么回绝,大娘热情过头的走出书摊,指着管子手里的书不停介绍着亮点。
也许大娘的满脸风霜打动了管子,留给大娘十块钱押金,带着自己不喜欢的书又一次挤进了人流。
直到管子消失不见,大娘才转身走向书摊旁边的小胡同,一个身穿银色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迎了出来,“事情办的怎么样?”
“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书也被他借走了。”大娘脸上带着刻意的讨好。
年轻女人似乎不喜欢说话,递给大娘一百块钱,说了声谢谢拐进了另一边的胡同。
大娘把钱揣进兜里,对着年轻女人较好的背影犹自嘀咕着,喜欢他又给他写书,直接给他不就行了,城里人还真是浪漫。
步行了很远,直到坐进等候的黑色奔驰房车,年轻女人才长出了一口气,戴上袖珍耳麦。
“一号报告,目标在取车,手上有一本紫色封面的书。”
“三号报告,目标出了村口,骑上公路,手里夹着一本紫色封面的书。”
直到五个监视点确认完毕,年轻女人下达命令:“二号命令,全部收队,分散撤回总部待命。”
鬼士不会问任何问题,初级魂灵只有服从命令的本能。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了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这么兴师动众为了什么,只有年轻女人知道,为了这一天她们付出的是几年的努力和所有在省城的暗部鬼士。
魔鬼的“种子”种下了,收获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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