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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山脉深处,一座终日云雾缭绕人迹罕至的山谷里,黎源手持刺龙剑,身随剑走,一路平砍、直刺、下劈、横削、上撩甚至舞到尽兴是双手握住剑柄,直接高高跃起,抡了一个大风车似的姿势。还真是怎么高兴怎么舒服怎么来。
只见他在几株灌木丛上连点数下,身形骤然拔高,尚在空中时,体内灵力疯狂的涌入刺龙剑中,大喝一声,狠狠一剑劈在了虚空中,然而刺龙剑却忽然亮起,一道半月形剑芒透体而出,呼啸着斩向远处的山壁,“呲啦”一声,山壁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长约半米左右的剑痕,且剑痕黝黑,深不可见。
黎源腰腹用力,一个漂亮的折身潇洒落地,看着刺龙剑啧啧有声的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真是给力呢,除了长得实在是惨了点,这下可是捡到宝了。”
原来,黎源在用剑作各种姿势的时候,深怕一不小心把这柄卖相不佳的剑折断,毕竟这是师傅赐给他的。直到一次耍到兴起,狠狠一剑抡向一棵矮树时,方才忽然惊醒,想起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儿,然后再收手已是来不及,那时他的心里已经再想象自己向师傅解释时候的场景了,没想到结果却让他喜出望外,矮树应声而斩,粗壮的树干丝毫没有阻碍被腰斩的命运,而刺龙剑竟然毫发无损。这让黎源着实有些意外,要知道这柄剑一看就不是金属锻造,表面还粗糙不堪,万万会想不到竟然锋利如斯。
自觉捡了宝的黎源再无顾忌,更是有意试试刺龙剑的成色,当真一路是见什么砍什么,刺龙剑也给面子,当真是砍什么都像砍菜一样。直到黎源尝试着把灵力灌注到刺龙剑内,就造成了刚才的声势,它发出的剑芒可以在巍峨的山壁上留下一道深不可测的剑痕,实在称得上是一把杀人利器。
接下来的几天里,黎源晚上打坐修行惊神要术,在墨府中修行的速度是之前的几倍有余,他气海中的灵力一日日的充盈起来。白天则是挥舞着刺龙剑横劈竖砍,几日下来,山谷中的植物早已被他摧残的不成样子了,直如一副饱经战火后的凄惨模样。
这些天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去研习一剑惊神,在他的设想里,除非能把刺龙剑耍的如臂使指一般,才会考虑真正的修行惊神决第二招。还有一件事是,因为他这些天越来越喜爱刺龙剑,实在忍不住向师傅问道它的材质,墨野云头也每抬,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应该是龙骨吧,直把黎源暗喜的找不到北。
龙骨啊,那是什么概念,师傅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漫不经心,害得我差点把宝贝当了劣质品,您老人家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多年,早已忘记了贫苦大众们的追求是什么了。黎源抱着刺龙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呐喊着。
总而言之,黎源的生活在经历了这么多曲折离奇的事情之后,再一次的恢复了规律和平静,直到十日后的一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学习惊神决第二招之一剑惊神!
这天清晨,黎源早早的来到了山谷之中,入定了一夜的他显得非常的气定神闲,站在空地上,将刺龙剑插于地面,直接盘膝而坐。
拿出了惊神要术,翻看到了关于一剑惊神的心法运行路线。一看之下,黎源不禁有些头疼,因为他发现,所谓的惊神决第二招一剑惊神根本就没有什么运行法门,刚发现了这一点时几乎让他瞪圆了眼珠子,该不会是漏写了吧,没这么无厘头吧,黎源一边心里哀嚎着一边反复着翻看,最后他终于死了心,因为就连墨氏先贤们所留的注释上,都没有一条涉及到运行法门一事,如此看来,一剑惊神真的没有什么灵力运转法门。
黎源郁闷的差点吐血,这让他怎么炼,庆幸的是在关于第二招的最后,留下了创立一剑惊神这招的墨家先祖的一段话,只见上面写道:
“余自山中观云聚云散,悟得生机之道。自荒漠观日出日落,悟得循环之道。自俗世观人来人去,悟得生存之道。自海滨观潮长潮退,悟得大势之道。
通贯其中,无物而不有道,道为何物?实为理也,故万物而不有理。剑道亦然,世人难知剑道之理于何处,实则就在剑中,于万千无理之剑取一剑有理,何愁一剑而不能惊神乎?“
黎源将书上这关于一剑惊神的最后一段原话看完,不禁心中茫茫然不知何物,琢磨的一个头两个大,也没弄清楚这上面的意思。
“于万千无理之剑取一剑有理,何愁一剑而不能惊神乎?”
我去,这完全看不懂好吧,他倒是想思考,可真真是一点头绪也无,又不好直接去问师傅,总不能说我正准备练习一剑惊神,可没成想刚打开了秘籍,就变成了一话惊傻?
万般无奈的黎源终于有些气急败坏,小孩心性恰在此时发作,将惊神要术收拾起来,一手拔起刺龙剑,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站起身来举目四望,就看到远处山壁上高越十丈左右地方恰有一处凸石,他大吼一声泄愤,继而灵力运转遍布双腿,身形一动踩着灌木野草掠空而去,到达石壁下方也不停驻身形,双臂一阵,两脚在山壁上连点几下,身形便一纵而起,一气呵成的落到凸起的石块上面。将刺龙剑插进了山壁,黎源坐在山石之上,耷拉着双腿俯视着整个山谷。
感受到山风习习,再加上猛一开阔眼界,黎源郁闷的心情似是有些不一样的感受,看着山谷里遍布着翠绿的灌草树藤,以及自己这些天来搞出的残破场面,黎源不禁摸了摸鼻头,心情到真是好上了些许。
嘴里还是念叨着那句话,百无聊赖的他干脆以手作刀,切下了片片石块,然后大呼小叫的胡乱找准了个目标就扔了出去。
看着一颗颗石子急速的飞行出去,打中了目标,黎源就高兴的哈哈直乐。
按说,黎源是属于那种少年老成的年轻人,应该不会去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其实不然,越是少年老成的人,一旦被压抑的很久很久的童心突然被唤起的话,那么他玩的可能比谁都幼稚,比谁都可笑。
黎源的反常行为其实是对修炼一剑惊神的毫无头绪所产生郁闷情绪的一种抗拒,只不过是通过这么一种幼稚可笑的行为表现出来而已。
黎源玩的有些不亦乐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山风悄悄的停息了,雾气开始在山谷里弥漫,黎源没有在意这些,直到他扔出去的石子破开了越来越浓郁的雾气,化作了一道明显轨迹落在了地上的时候,他的心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受。
这时候,惊神决上的那句话又浮现于他的脑海里:
“于万千无理之剑取一剑有理,何愁一剑而不能惊神乎?“
那种不一样的感受促使着黎源没有停下扔石子的动作,随着一颗颗撕裂了雾气化作了不同轨迹的石子落下,黎源脑海里越来越觉得似乎自己靠近了一些自己从未思考过的东西。
“于万千无理…万千无理…取一剑有理…于万千有迹之剑取一剑无迹!!“
是不是这样?黎源的心忽然突突的跳动起来。那一道道消失的石子破开雾气的轨迹不停的在冲击着他的视觉。
黎源的心情从未有过亢奋,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绪似是抓住了什么:“万千无理之剑…是不是指剑意的轨迹乃是有迹可循之意,取一剑有理,则是指暗合大道至理,刺出去的一剑毫无轨迹可言!何愁一剑而不能惊神乎!!“
哈哈哈,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黎源在呆滞过后忽然一脸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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