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四海之地 > 第五章 得失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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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面之上风平浪静,小商船稳稳地航行着。

  雷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在海面上行驶的第三天了。他坐在商船下黑暗的船舱里,双手揉着朦胧的眼睛,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还是有些迷糊。他正在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忽然船舱里响起一阵嚎啕地哭声。

  雷蒙被这哭声吓了一跳,喊道:“是谁?”

  那哭声来源听到有人发问,顿时弱了下来,反问道:“你,你是谁?”

  雷蒙听那声音很是熟悉,似乎是自己的朋友爱德格,他开口问道:“爱德格,是你吗?”

  那来源道:“雷,雷蒙?”

  雷蒙见果然是爱德格,便松了口气,问道:“你哭什么啊?”

  爱德格听见雷蒙这么问,又哭道:“雷蒙,我,我瞎啦,我什么都看不见啦!”

  雷蒙白了爱德格一眼,忽然觉得爱德格现在也看不见——他倒不是觉得爱德格真的瞎了——便说道:“难不成我也瞎了?这里这么暗,谁看的见啊。”

  爱德格又停止哭泣,道:“啊,你也看不见了?那,那我不是瞎了吗?”

  雷蒙道:“废话,只是我们在的地方太暗了。”

  爱德格听雷蒙都说他没瞎,瞬间破涕为笑,但随即又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问道:“那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雷蒙道:“我怎么知道,我刚醒来,就发现现在这个样子,你什么时候醒的?”

  爱德格道:“我也是刚醒的。”

  雷蒙的身旁忽然发出一声嘤咛,雷蒙道:“贝莎,是你吗?”

  贝莎道:“雷蒙?我这是在哪里?”

  爱德格抢道:“雷蒙也不知道我们在哪。”

  贝莎道:“啊,爱德格,你也在这里?”

  爱德格呵呵笑道:“是啊,我也在。”

  雷蒙对于爱德格的没话找话很是无奈,他用手轻轻敲了敲地面,地面发出沉闷得“咚咚”声,他道:“我们应该是在一个木屋子里,大家摸摸看有没有什么门。”说着爬了起来,朝四周慢慢摸索开去。

  爱德格和贝莎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朝前摸着。雷蒙刚走出几步,便踩到了一样东西,吓得叫了一声,朝旁跳开,那被他踩到的东西发出了一声略带痛苦的喊叫声。

  雷蒙三人见这里竟然还有一人,既惊且喜,雷蒙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怒斥道:“你又是谁,干嘛踩我,呀,我,我怎么看不见了,啊,我瞎了吗,我怎么看不见了?”声音尖细蛮横,听起来似乎是个小女孩。

  爱德格听那小女孩这么说,笑呵呵地道:“你没有瞎,只是这里太暗了,所以看不见,我刚开始也以为我瞎了呢。”

  那小女孩听见还有一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爱德格道:“我叫爱德格,这里还有贝莎和雷蒙,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小女孩怒道:“要你管,刚才是谁踩的我?”

  爱德格见那小女孩这么凶,哪里敢回话,雷蒙道:“不好意思,是我刚才踩得你。”

  那小女孩道:“你在哪,你过来。”

  雷蒙警惕地道:“你要干嘛?”

  那小女孩道:“我要踩回去啊,刚才疼死我了!”

  雷蒙见这小女孩这么蛮横,虽然刚才是自己不对,但是毕竟这里这么黑暗,自己也不是有意的,心中微微有气,道:“我都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那小女孩道:“道歉又有什么用,道歉我就不疼了吗?”

  雷蒙道:“难道你踩我你就能不疼了吗?”

  那小女孩一时气结,道:“你,我踩你我心里高兴!”

  贝莎在一旁见两人吵得热烈,心里一边有点微怪那小女孩,一边又还怕雷蒙吃亏,当下弱弱地道:“你们,你们不要再吵了。”

  那小女孩见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她方才并没有太注意去听爱德格说些什么,好像除了爱德格的妈妈,没多少人会去认真地倾听爱德格——她说道:“你又是谁?”

  爱德格道:“我说过了啊,她叫贝莎。”

  那小女孩道:“你又是谁?”

  爱德格一时无语。

  那小女孩道:“好啊,你们几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哼,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叫柏德文大哥收拾你们。”

  爱德格问道:“柏德文大哥是谁?”

  那小女孩怒吼道:“要你管啊!”

  雷蒙道:“好了,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贝莎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位姐姐,我们要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那小女孩在黑暗中瞪了一眼,道:“谁是你姐姐?我比你大么?”

  贝莎被她一呛,脸顿时便红了,雷蒙道:“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干嘛对贝莎发火?”

  一旁的贝莎脸更红了,好在没人看得到,那小女孩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正在这时,忽然一阵光透了进来,四人初见光芒,都眯起了眼睛,雷蒙用手挡住强光,眯着眼看着光源处,那光源处正站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正面对着他们,开口说话了:“已经到地方了,都出来吧。”

  那小女孩正闭着眼睛,听到有新的声音说话,便睁开眼睛来,又被强光刺地重新闭上双眼,问道:“你是谁?”

  那黑影道:“你出来了不就知道了。”

  那小女孩道:“你不说我凭什么出去。”

  那黑影笑道:“你如果不想出来,那我可就把门关上了。”说完雷蒙四人顿时觉得光亮弱了许多,却是那黑影将门关了一半。

  雷蒙怕他真把门关了,忙道:“别关别关,她不出去我们出去啊。”

  那小女孩怒道:“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团结啊!”

  雷蒙不客气地回道:“谁要跟你团结了,”说着对贝莎和爱德格道,“我们走。”说罢看也不看那小女孩,领着贝莎和爱德格率先出去了。

  那小女孩气的在后头直跺脚,却也不得不跟出去,她性子虽犟,但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雷蒙走道外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人,良久方道:“是你。”

  那小女孩听见雷蒙这么说,又叫道:“好啊,原来你们认识,你们是一伙的!”

  雷蒙低头低喝道:“别闹。”说着一愣,只见眼前的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小脸红润,眉头紧锁,嘟着嘴巴,年纪虽小,但却格外的娇艳,似乎比贝莎还要小一两岁。

  那女孩被雷蒙这么一喝,也是一愣,又被雷蒙这么一盯,脸竟然有点红了,这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索性低着头不再说话。雷蒙回过神来,对那人道:“那天,”他说着顿了下,不知自己为何要说那天,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睡了多久,只是下意识的这么说,“我在山上见过你,你和那个抓水翅飞蝶的是一伙的。”

  那人看着雷蒙,道:“你还记得我啊,哈哈哈,跟我上去吧,上面还有更多你见过的人。”

  雷蒙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奇怪,他心中感到越来越惊恐:“这里是?”

  那人道:“这是在海上,别多想了,跟我上去吧,我们现在要登陆了。”

  雷蒙见这四周的木板一样的墙壁,阶梯,地板,似乎所有东西都是木头做的,这好像就是他在书里所见过的大船的图片一样。这下不仅是贝莎和爱德格,就是那小女孩也感觉到了事情的危机。雷蒙毕竟还是个孩子,急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已经不耐烦了,道:“问这么多话做什么,跟我上去吧。”说着也不理雷蒙等人,自己先上到甲板上去了。

  那人一走,爱德格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贝莎也是泪珠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时不时地落下一颗,就连那小女孩虽然强硬,但毕竟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此时也经不住憋着嘴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雷蒙虽然没哭,也是心乱如麻,他对三人道:“你们别哭了,我们先跟上去看看。”

  贝莎伸手抹了抹泪,爱德格还是在那大哭,雷蒙皱了皱眉,道:“爱德格,别哭了。”贝莎伸手拉了拉爱德格的袖子,爱德格便停止了哭泣,却依然抽抽搭搭的。

  雷蒙道:“走吧。”说着率先朝甲板上慢慢走去。

  贝莎对爱德格轻声道:“走吧爱德格,我们现在要听雷蒙的话。”

  爱德格点了点头,又抽噎了一下,跟在雷蒙后头上去了,贝莎又对那女孩道:“这位,这位妹妹,你也上去吧。”

  那小女孩道:“谁是你妹妹,你有比我大么?”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跟着爱德格走了,留下贝莎愣愣地看着她,紧接着轻轻呀了一声,小跑着跟了过去。

  雷蒙上到甲板来,只见甲板上有十来个水手正在不断地往船下搬运着东西,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吆喝声。雷蒙巡视着诸人,发现那个抓了水翅飞蝶的拉碴胡子的男子正在通到陆地上的木板旁和另一个男子在说着什么,那拉碴胡子的男子一转头,便和雷蒙对视上了,他朝雷蒙笑了笑,又对那男子说了几句什么,便朝雷蒙走了过来。

  雷蒙见那拉碴胡子的男子朝他走来,吓得想往船舱里跑,却又被刚上来的爱德格堵住了退路,便只得停在原地,身后的那小女孩喊道:“上面的怎么不走了啊!”

  雷蒙没空去理会那小女孩,他看着那拉碴胡子的男子朝他走近,对他道:“你们还是上来了啊。”

  爱德格透过雷蒙手臂和腰部之间的缝隙,看见了那拉碴胡子的男子,吓得转身道:“贝莎,是那个抓了水翅飞蝶的叔叔,”忽见面前的是那小女孩,愣了一下,又透过小女孩对贝莎道,“贝莎,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小女孩打断,道:“哎呀,别离我这么近,那人把我们抓了,你还叫他叔叔,你真是,真是······”她似乎只是蛮横了点,但也没怎么真正的骂过人,此时不知该怎么说爱德格,想想便放弃了,只是朝爱德格哼了一声。

  贝莎对爱德格道:“我知道了,你再看看有什么情况。”

  爱德格点了点头,趴在雷蒙身后又看了起来。

  只听雷蒙道:“你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了?”

  那拉碴胡子的男子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我把你们带到了一个会让你们终身受益的地方,你们只要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们会成为整个珈蓝海域最杰出的人。”

  雷蒙道:“难道你是珈蓝海域最杰出的人?”

  那拉碴胡子的男子道:“我?那我可不敢当。”

  雷蒙道:“你自己都不是,那你怎么能保证能把我们变成最杰出的人?”

  那拉碴胡子的男子一愣,没想到眼前这小子会这么尖牙利嘴,但他不怒反喜,道:“我虽然不算什么杰出的人,但是我认识一个绝对是珈蓝海域最杰出的人,我就是要带你们去见他。”

  雷蒙道:“比库鲁图瓦的哈萨德还要杰出吗?”

  那拉碴胡子的男子又是一愣,没想到一个路德岛上小村子里的小孩都知道哈萨德,便道:“不错,在某些方面,这个人比哈萨德还要杰出。”

  雷蒙道:“那我们还是不去,你快把我们送回去,不然等巴泽尔镇长找到你们,你们就完蛋了。”

  那拉碴胡子的男子道:“巴泽尔?就是路德镇的那个镇长?”说着摇了摇头,接着道,“他找不过来,就是哈萨德也找不过来,更何况就是找来了又能如何,他一个小小的镇长······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呢,快点走吧,不然我只能再动些手脚了。”

  雷蒙道:“就像那天在山上的吗?”他见现在已是白天,知道自己昏过去的时间定是不短了。

  那拉碴胡子的男子道:“不错,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吧,或许,你以后还有机会回去。”

  雷蒙此时心中已是心急如焚,但他知道他不能乱,他若是乱了,那爱德格和贝莎该怎么办,他强忍住不哭出来,擤了擤发酸的鼻子,先走上了甲板,转身看着三个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出声的同伴——如果那小女孩算是同伴的话——道:“我们走吧。”

  爱德格呜咽着嗓子,道:“我们去哪里?”

  雷蒙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去一个地方,去一个,让我们再过几年便可以回家的地方。”说着说着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说不相信,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回到银叶村,但他必须相信,只要一息尚存,只要还有希望,他一定要回去,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懂得希望的重要性,而希望,将伴随着他的整个余生,不断激励着他前进。

  爱德格等人在雷蒙身后早已听到雷蒙和那男子的对话,爱德格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性子其实比贝莎还要柔弱,更何况是那个不知姓名,蛮横倔强的女孩子,他一边哭,一边擦拭着不断流出的眼泪,对雷蒙道:“雷蒙,我想我妈妈了,我想回去。”

  雷蒙看着爱德格,忽然伸出手擦了擦爱德格的眼角,轻声道:“好了爱德格,不要哭了,我们现在先跟着这个人走好吗,我保证我一定会带你们回去的,我保证你一定能再见到你的妈妈的。”

  爱德格对着雷蒙点了点头,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相信雷蒙,他慢慢抬起腿,迈上最后两级阶梯,来到甲板上,身后的贝莎和那女孩子也跟了上来。

  那拉碴胡子的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雷蒙,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孩,他见过的小孩各式各样,有机灵无双的,有愚笨不堪的,有残忍无比的,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像大人的孩子,他觉得雷蒙就像一只阿尔法狼,保护着他的贝塔狼和欧米茄狼们。

  雷蒙擦干了眼泪,转身对那拉碴胡子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拉碴胡子的男子道:“狄克。”

  雷蒙认真地看着狄克,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叫雷蒙,我记住你了,我们走吧。”

  狄克也认真地看着雷蒙,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走吧。”

  狄克领着雷蒙四人下了船,在一片开阔的沙滩上登陆了,沙滩上摆放着十几辆拴着黑色大铁箱子的马车,狄克将雷蒙四人引到其中一辆马车旁。每辆马车旁都有三四个成年男子,陆陆续续地往箱子里抱进小孩,其中有的小孩是昏迷的,有的小孩虽然清醒着,但却不愿进到箱子里去,不断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地被车旁的男子塞了进去。

  爱德格和贝莎见到这般情景,都害怕地紧紧靠在雷蒙身旁,那小女孩紧张地站在一旁,却被贝莎悄悄拉了过来,搂在怀里,那小女孩这次却出乎意料安静地靠在贝莎的怀里。

  雷蒙问狄克道:“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狄克道:“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说着拍了拍敞开大门的箱子,道,“进来吧,”见雷蒙等人迟疑不定,又道,“放心,我若是要害你们,何必这么麻烦,你说是吧,雷蒙。”

  雷蒙看着狄克,点了点头,又转头对爱德格等人笑了笑,道:“没事,我们上去吧,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爱德格点了点头,他第一个被马车旁的一个男子抱进了箱子,接下来便是贝莎和那个女孩,雷蒙临上车前对狄克说道:“希望你能遵守你自己说过的话。”

  狄克道:“你放心,我保证在那除了你自己,没有一个人会伤害你的。”

  雷蒙道:“还有他们。”

  狄克道:“包括你的三个小伙伴。”

  雷蒙摇摇头,深吸了口气,道:“我说的是所有的小孩。”

  狄克一愣,再次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孩子,他的眼睛里似乎也跟着有了一丝晶莹,但那似乎只是某种异样的光芒,最后他点了点头,道:“我保证。”

  雷蒙最后看了一眼狄克,跟着就要上车,身旁的一个男子正要伸手去扶他,却被他躲开了:“不要碰我,我自己能上去。”

  狄克在一旁制止了正要发火的那个男子,道:“让他自己上去吧。”

  那男子骂骂咧咧地走开了,雷蒙爬进了那个黑箱子,爱德格朝里面靠了靠,给他留出了一个大点的空地,狄克看着低头沉思的雷蒙,终于缓缓地关上了铁箱子的门,他在外头轻轻地,带着一丝戏谑般地说道:“助你成功啊,雷蒙。”却不知这一丝戏谑给的是谁,或许的雷蒙,或许是他自己,或许,是雷蒙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车门关上之后,箱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头顶的箱子顶端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中透进一丝光和空气,箱子里的人甚至看不清外头的一切,除了天空和偶尔飞过的海鸟,以及可能经过的绿茵和拱桥。

  箱子外依然不时地传来阵阵叫声——孩子的哭喊声和水手们的叫喊声——以及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但箱子里却一直静悄悄的,既然雷蒙不说话,那爱德格和贝莎就更不可能说了,所以只有由那个新加入他们的女孩来先开口了。

  “谢谢你们。”那女孩忽然小声地说道。

  雷蒙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你说什么?”

  那女孩略微提高了点声音,道:“我说谢谢你们。”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点愤怒和忸捏。

  雷蒙道:“哦。”却又不再说话了。

  贝莎轻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女孩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叫内莉,你叫贝莎是吧?”

  贝莎点点头,道:“对,我叫贝莎,欢迎你加入我们,内莉。”

  内莉指着雷蒙道:“他叫雷蒙是吧?”

  贝莎点点:“对,他叫雷蒙。”

  内莉又看着爱德格,咬了咬嘴唇,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推了推他,道:“喂,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爱德格通红而又迷茫的双眼看着内莉,沙哑着声音道:“啊,我叫,我叫爱德格啊,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

  内莉皱了皱眉,没去回答他,又道:“你怎么这爱哭啊,你还是个男孩子。”

  爱德格听他这么说,撇了撇嘴好像又要哭了,内莉忙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你别哭,我不说了。”

  贝莎在一旁拉了拉内莉,低声凑在她耳边道:“不要欺负爱德格,爱德格从小就没了爸爸,所以他很容易哭的。”

  内莉轻声哦了一声,有点同情地看了看爱德格,搞得爱德格难过中一阵紧张。

  车子终于缓缓地动了,紧接着外头一阵马匹的嘶叫声,然后是男人们粗野的笑声,最后雷蒙等人觉着箱子转了个圈,然后快速地朝前移动去了,他们终于要去到那个狄克所说的能让他们成为杰出的人,去迎接那些属于他们的,接近疯狂的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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