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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青楼。
有俗有雅,常人常道楼下俗而楼上雅,在大堂里让人看着多不自在,还不如楼上开个雅间,包上几个当红头牌,隔绝外面的一切,在安静处尽情欣赏曼妙美人动人的歌舞,弄弦吹箫,然后拥着美人香软的身子同登极乐,岂不快哉?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然而,这两者之间,价钱不同,情趣不同,个人的喜好也有不同,楼上不知道具体如何,房门紧闭的,但是嘿嘿怪笑和婉转娇啼之声不绝,楼下也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秦白不以为然,男人到这里来,除了自己,还不就是找姐儿滚床单的,没看见实在人都一直在吞着口水吗?何必自欺欺人遮遮掩掩,还冠以雅字,真是禽兽不如。这话是当着丫头说的,说的是语气梆梆,掷地有声,得到了丫头的大加赞同。
丫头好奇的过来瞥了一眼,见了楼下那些如同在无人之境中的丑态,“呀”的一声赶紧捂住秦白的双眼,连拉带拽的把他扯回了桌旁。
“不许看!”丫头气呼呼的哼道。
秦白不敢顶嘴,此时朵朵的话就是真理,像个乖宝宝似的正襟端坐,宛如手拿红本本正在聚精会神听报告的红心少年。石在已经看的入了神,还想跟大当家的说道说道呢,突然就感觉全身上下寒毛倒立,脚底发软,心中发慌,像是被洪荒巨兽盯上一般。转眼一看,大当家的早已经正襟危坐,而朵朵妹子,正俏脸发寒的看着自己。
“那啥,风有点大,俺把窗子给关上。”后知后觉的石在终于机灵了一回,忙把窗子关的牢牢的,然后很不自然的坐下,把桌上那壶茶水灌进肚子。
关上窗子,总算是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虽然还有些许声音传来,可是,眼不见为净,至于些许声音,选择性的忽略了。
来这里,通俗点,叫做狎妓。狎者,玩弄也。文艺一点,就是喝花酒。我喝的是酒,品的是花,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酒后那啥那啥也。
这是合法的。
没有大盖帽没有便衣什么的极其粗暴的一脚将门踢开,最可恨的是有些还带着摄像机,然后不管三七三十七又是极其粗暴的将正在办事的你送进冰冷的床冰冷的房。所以,男人们来到这里,可以忘却一切的不快,尽情欢笑,于温柔乡中千金买一醉,正应了此间名字,醉乡间,醉生梦死于温柔乡间。
正如大堂中所贴的那一联,不问世俗百态,纵情花草丛中正风流。岂知人情冷暖,恣意温柔蜜乡枉少年,横批为一帘幽梦。不知有多少男人愿意永远的沉沦幽梦之中不愿醒来。
在爹娘的眼中,虽然嘴里说着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的了不得,时常用别人家的孩子来激励自己的娃,可是心底还是自己家的孩子可爱乖巧有出息。在许多男人的心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家花总是不如野花香,也许心中早已厌倦了自家的黄脸婆,哪及得上野花新欢的馥郁芬芳?有了新人总把旧人忘,喜新厌旧不外如是。
别人家的姑娘,那才好玩。而这里,都是别人家的姑娘,所以,此处有极乐。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半老徐娘一步三扭的飘了进来。
“几位贵人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奴家的醉乡间吧?”
她虽然保养有道,面容姣好,身段有致,声音宛如双十女子清脆悦耳,听者如沐春风,然而眼角些许的鱼尾纹还是难掩其风霜经历。
“奴家唤作红娘,添为此间主人。”红娘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道,等着客人开口吩咐。
气氛有些沉闷和尴尬,眼前的三位客人都不开口说话,黑衣公子两眼望着房顶,似乎在认真的欣赏房梁的工艺,房梁上雕刻的花鸟虫鱼比这里的姑娘更有观赏性,俊美的白衣公子寒着身子,窘迫的坐着,但是面有凶色,似乎对黑衣公子的举动很不满,至于这位壮汉仆人,则是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灌水,自己方才进门刚端进来的茶水,一口气被他喝了个精光,牛嚼牡丹似的,也不怕烫。
“哎呀,这第一次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三位贵客啊,就把红娘这当成自己的家,呵呵……”
红娘熟络的调节着气氛,一双媚眼来回的打量,越看便越觉得眼前这黑白二位公子身份不凡,长相自不必说,关键是气度,正是年少多金时。姐儿也爱俏,争着抢着接待这种贵客,有了俏郎君,谁愿意被花白胡子花白头发甚至连功能都没有只能用手指的糟老头子玩弄,至于一些不懂体贴人的粗鲁壮汉,就当是被鬼压了吧。尤其是这种第一次来的,摆明了就是人俊钱多,怎能轻易地放过?若蒙恩客看上,没准就是一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红娘这啊,就是姑娘多,什么样儿的都有,气质文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温柔可人予取予求的小家碧玉,身材丰满又会疼人的邻家姐姐,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云英少女……”红娘语气勾人的介绍着自己的姑娘,还真是应有尽有。
红娘越说越不堪,朵朵的脸色愈加冰冷,两眼目光带着九幽之地的冰寒,直勾勾的盯着一直梗着脖子的秦白。
“咳咳。”秦白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说话不行,房间里温度已经因为丫头而急剧下降。“我们就想要个清静,还请红娘行个方便,至于姑娘嘛……都是些庸脂俗粉,还是算了吧。”
“哼哼!”朵朵冰寒刺骨的目光终于趋于柔和,轻哼两声,表示自己很满意。
红娘一步三扭的退了出去,轻轻的掩上房门。红娘年轻时曾艳名广播琅琊郡,有多少人为她一掷千金,在她的记忆里是数也数不清,红娘红娘,倒不愧这个名字。后来年纪大了,便用自己这些年所有的钱财盘下了这间醉乡间,当起了老鸨。
黑衣公子说不需要姑娘,红娘开始还是不相信的,只是觉得客人脸嫩,毕竟是第一次嘛,总有些开不了口。男人来这里不就是找姑娘找乐子的吗,你要清静怎么不去一品香,来我这做什么。直到丫头出声,才听出来这位一直目露凶光的白衣公子原来是个雌,方才就觉得不正常,哪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因为朵朵一直是寒着身子,也没发现她胸前未加掩饰的雄伟。还以为这黑衣公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带着个漂亮的兔相公呢。听到丫头清脆的女声,又发现不加掩饰的女儿身,红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嫌弃自己这儿的姑娘,这位黑衣秦公子是自带姑娘来的,而且,以她多年的阅人眼光,可以肯定这位姑娘换上女儿装的话,定是云英绝色。啧啧,瞧人家这档次,逛窑子不仅自带姑娘,就连酒水糕点果品都用食盒带了过来,掂了掂手心里的几片金叶子,这位黑衣秦公子的身份到底是有多尊贵啊。
自己这么些年来,迎来送往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越是有钱的,这怪癖就越多。自带姑娘酒水糕点果品的,倒也不足为奇。有喜欢兔儿爷的龙阳之人,有喜欢身材骨感的亦或是丰满浮凸的,有中意年纪大些会伺候人的,还有偏爱年纪小的稚嫩没有经验的,还有的喜欢姑娘穿着老妈子的衣裳伺候自己,更有的特意让姑娘换上将军的盔甲,手执马鞭鞭打自己……这有钱人,就是会玩,和这些比起来,这秦公子的做法算不得什么。只是这秦公子温和有礼,出手大方,面容俊逸,目如朗星鼻若悬胆,这鼻子大的男人,那活儿是小不了的,连已经洗手多年的自己都有自荐枕席的冲动,哎呀,不行了。红娘捏着手心里的金叶子,就像捏着那秦公子一般,下面都有些湿漉漉的,得赶紧回去换身衣裳…………
…………
房间里,丫头一改方才凶巴巴的样子,正津津有味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自己喜欢的果点,看着丫头,秦白有些神不思属,而石在,则是在心底长吁短叹,这多好的机会啊。
秦白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打探些消息的。因为有诸多穿越者的前例,都说什么青楼酒馆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因为这两个地方,客人三教九流的都有,只要稍微留心,就能得到许多有用的东西。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坑人的。自己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连开窗想看看楼下都不允许,更别说叫些姑娘进来聊聊人生理想,谈谈生活目标,进而做些促膝长谈之事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谈事的地方,大多数人来这里,还不都是找姑娘滚滚床单的。凝神去听,都是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至于酒楼,那就更不用说了。虽然都有饭桌上说事的习惯,可是,谁会那么傻把重要的事在公共场合说出来。那天在一品香,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一些商人之间的洽谈对自己没用,懒得耗费灵力去听。这个说张家天降祥瑞,一只母猪竟然生了十六只猪崽,那个说听说李家老爷又纳了一房小妾,是城东周家的闺女,那叫一个水灵,更有的说醉乡间有个叫水娘的姑娘,是如何的懂得伺候人,又是如何多的水……
自己虽然是养丹境修士,耳聪目明,方圆几十丈的范围都逃不过自己的感知,还记得那次在路上遇到石在劫道的时候,自己的感知下只有石在一人,还以为周围都是修士,结果一个傻大个给吓跑了。
但是,秦白听来听去都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所以,秦白后悔了。这些想当然的东西还是经不住考验,自己初来乍到,想要得到些有用的东西,还是得另想办法才是。想到这里,放松心情,既来之,则安之,招呼不知道想些什么的石在赶紧吃东西,其他的回去再说,需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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