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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药瘾发作之后,张公子竟然做出卖妻鬻子的奇事来,只为换的一粒飘仙丹。气的深受打击的张老爷子吐血三升。于是在一次儿子服用过飘仙丹,享受极乐之后,张老爷子忍着老泪,双手颤抖义无反顾的给儿子灌下了一碗浓浓的砒霜……
张老爷子焚香沐浴之后,来到官府自首,坦言自己所做的一切。
证据确凿之下,众人哑口无言。念其年迈,平日里多有善举,又有乡人联名上书请求宽恕,张老爷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判流放三千里,特准不带枷锁,今日正是出发之日。
一开始,震惊于这个老人的狠心,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狠心的父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似老虎这般的凶兽,尚且不会做出这种杀子之事来,何况是有思想有七情六欲的人。当初紫竹林杀虎一事,就体现了猛兽之间的情,怎么换成了人,就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来。
慢慢的听下去,秦白默然了。好好的一个幸福之家,被小小的丹药搅得家破人亡。张老爷子用自己和儿子的命,换来了家庭的安宁,儿子已经没救了,自己还有妻子,还有儿媳孙子,若是任由儿子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为人父的张老爷子,到底要忍着什么样的伤痛,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亲手结果深受自己溺爱的儿子?旁人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惊叹于老人这般狠心又大智的举动,这里边充满着怎样的悲哀和无奈。
三人让开道路,静立在一旁,目送着这位狠心又可敬的老人。
这时又有两个妇人哭泣着来到张老爷子跟前,皆双目红肿,泪眼滂沱。年老的是张夫人,年轻的是张王氏,张王氏还牵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想必这就是张老爷子的孙子了。
“你们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要来送我吗?徒增伤感。”张老爷子须发皆张,恶声恶气的说道。
“老爷,我们……”
“公公,您年纪大了,这一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聚,所以,儿媳和婆婆商量了,要随公公一起上路。”还是儿媳妇有主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张老爷子现在的情况,没准还没到地方就死在了路上。
“什么?胡闹!荒唐!”张老爷子额头青筋暴起,状若疯狮。难怪这娘几个都背着包袱呢。
“我老命一条没了也就没了,这一路路途艰险漫长,我这一把老骨头十之八九就会死在路上。可是不能耽误我的孙子。”
“听我的话,我走以后,你们回去好好地教他读书,明白做人的道理,都是修行惹的祸,若是不修行,我儿怎么会染上飘仙丹,若是不修行,我张家怎么落到今日惨境!”
说到这里,老爷子须发皆张,“万万记住了,不要让他去修行,千万千万不要去修行!不然,我纵是死了也不能瞑目!”老人捶着自己的胸膛,嘶声道。
“老爷……”
“公公……”
这下两个人都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身旁的小男孩年纪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娘亲都哭了,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孩子,莫哭。”张老爷子蹲下身子,把孙子拉过来,用干净的衣袖给他擦干鼻涕和眼泪。
“听爷爷的话,好好念书,将来考个状元。”
“你以后跟着奶奶和娘亲好好过日子,记住爷爷的话,不要去修行。”
小男孩被张老爷子哄得止住了哭声,小男孩不谙世事,拉着爷爷要爷爷给他买糖人,还要去放风筝,骑木马。
唉,众人齐齐的心底叹了一口气,有些妇人低头偷偷的抹了下湿润的眼角。
张老爷子摸摸虎头虎脑的孙子,慈爱道:“德儿,恐怕以后爷爷都没空陪你耍闹了。今日,爷爷在这里给你取个表字,这本来是应该在你成年之后的事,可是,爷爷怕是等不及喽!”
老人搂着自己的孙子,狠下了心。“记住,你叫张德,字不修,一生不得修行!”
狠心的推开要糖人的孙儿,张老爷子对着自己的儿媳郑重的交待道:“我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我也没打算回来,你婆婆年纪大了,太过溺爱德儿,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万万不可溺爱德儿,定要严加管教,不可轻视。”
“你还年轻,若是有合适的人家,就嫁了吧,我张家不能耽误了你。今日有众位作证,你也不要心有芥蒂。”
“本来我还想一起喝砒霜和孩子他爹一起去的,后来一想,不行。我张让一生从未做过亏心事,怎能如同见不得光之人一般畏罪自杀?我要留着自己这条老命,告诉世人,我儿子,就是我杀的!留着他是个祸害,我不能让他继续祸害我的孙子。”
接着,老人昂然起身,留给孙儿一个落寞的背影。
“张德,张不修,记住了,一生不得修行!”
“我记住了!”张德挂着鼻涕,奶声奶气的应道。
“爷爷走喽!”
说完,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且行且歌。
世人都说修行好,前途光明少不了。
娇妻美妾家中候,万贯家财手里握。
世人都知修行好,可是儿孙忘不了。
普普通通心内安,平平淡淡才是福。
三道身影,两大一小,在晨光熹微中,目送老人远去。
…………
“少爷,你说,修行有错吗?”
“修行没有错,错的是修行的人。”
石在牵着马走在前边,秦白和朵朵则是慢慢的走在后边,走在紫竹县繁华许多的琅琊郡城,一边好奇的观赏着陌生事物,一边小声的说着话。
“那就是张公子的错喽。”
“也不全是。”拉着丫头闪避了一下过往匆忙的路人,“罪魁祸首是卖飘仙丹,炼制飘仙丹的人。”
“那就把他们抓去浸猪笼!这样就没有什么飘仙丹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想飘仙丹这种东西,利润巨大,收益颇丰,绝对的暴利,其中牵连的人物,关系复杂,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涉足的。”
“修行界果然人心险恶,师尊说的没错。”秦白紧紧拉着朵朵,以免走失。
“要不我们就别修行了,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就好。”
“你太天真了,丫头。”秦白点了点丫头的小脑袋,“要是不修行,我们就没有自保的力量,只能被动的挨打,忍气吞声,面对死亡威胁毫无反手之力。”
“我刚才说过,修行没有错,错的是修行的人。”
“人性自私,人性本恶,被自己的欲望左右,一旦他拥有强大的力量,而又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就会做出恶事来。”
“所以,修行是把双刃剑,能使自身强大的同时,也无限放大人的自私和欲望。”
“从刚才的见闻就可见一斑,修行界的水太深了,人心果然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两人就这样小声地说着话,来到骚臭熏天的马市,卖掉那匹驽马,精挑细选了两匹好马,又去了一趟马车行,买了一辆双驾马车,平时出行坐马车,有急事的话,就骑马。现在有钱有车,就差房子了。
城南,竹河巷。
“石在,那人说的就是这座宅子吗?”
“没错,大当家的,就是这座院子。”
于是秦白拉着朵朵围着这座宅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买房嘛,总要看着舒心,住着放心。两人都很满意,至于石在,早已经被忽略不计了。
这宅子坐南朝北,风水好。占地大概有两亩,跟秦白在紫竹县烧掉的老家差不多大,周围都是住宅,空气也不错,远离了喧嚣的闹市。门口就有一条大道,还有一条河,交通方便。河水清澈透明,神似紫竹林那条河。最让秦白和朵朵喜欢的是,宅子里边还有一片小竹林,秦白当即拍板,就买它了。
“砰砰砰。”石在上前,扯着铜环开始敲门。
“那么用力做什么?门敲坏了你赔啊?”门开了,探出个人头来。
“俺们是来买宅子的。”石在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人一开门就被面前堵住视线的大个子给吓了一跳,这是从哪个乡下跑来的傻大个?接着石在身形后退,站在马车旁边的秦白二人映入他的眼帘。
黑衣少年容貌清秀俊逸,白裙少女娇俏脱俗,以他常年经商的眼光看来,从没见过这般容貌,气质,风度俱都绝佳的一对璧人。在他们面前,自己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刘三眼神一变,果然是贵人,看来应该就是他们了。贵人,贵不可言!
再也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的迎进门来,上座上好茶。
“鄙人刘三,敢问公子贵姓?”
“秦。”秦白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多言,很是高傲。然后四处打量起这内部的摆设来。
“五百两银子,秦公子如果满意,马上可以交接。”看看人家这气度,这高傲,明显是不想多跟自己废话,于是刘三直接开价。
“石在,拿钱。”石在得到吩咐,把一直提在手里的箱子打开,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我也不想占你便宜。”秦白放下茶盏,“我听说你开价是六百两,这宅子我很喜欢,六百两成交。”
刘三开箱验银,凭他多年经商的经验来看,这大汉一直单手提着的箱子,听个响就知道是十足真银。而且,这些银条上边还有秦字印记,这可是大世家的手笔,当真是阔气十足,不用银锭用银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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