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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奎三人跟着那对母子飞了约七八里远,那条河汇入一条更大的河里。在那宽广的河的两面,沿河建了很多木屋。河面上有很多人漂来漂去地忙碌着,他们都是骑在大鱼的背上,还有大的乌龟在帮人们驮东西。
刘奎看见北岸边上不远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在收拾捡来的枯枝,向两位同门示意了一下,三人降下土遁,上前向老头儿打招呼:“施主,贫道稽首了。”
老头儿停下手头的活儿,回身打量了一遍三个陌生人,目光一下子就被拴到了刘奎三人所带的佩剑上,脸上立刻恐惧起来:“你……你们是坏人!”
三位碧游宫门人相互望了望,都疑惑不已,只能认为这个老头儿受到过惊吓。不过,为了弄清楚情况,刘奎往前迈了一步,在脸上布满了和气,用极尽平和的语气问:“老人家,您为什么认为我们是坏人呢?”
老头儿好像接纳了刘奎抛来的劝慰,平静下来,回答说:“三位一定是外面来的人,能到达这里而没有被狼虫虎豹伤害,应该不是坏人。告诉你们吧,因为在我们这里,没有人会携带着兵器出门,每家只有一把小菜刀,其余的农耕用具啊什么的都存放在神殿里,需要时先得告知族长,然后才能取出使用。”
“老人家,我们就是神仙啊。你看着。”刘奎朝两师兄弟使了个眼色,三人当着老头儿的面将佩剑变没了。
没想到老头儿一点儿也不感冒,摇了摇头,笑了笑,一脸不屑地说:“你们是不是神仙,我说了不算。见了我们族长之后,自有分晓。”好像已经看惯了这些把戏。
“那好,请您好人家带我们去你们的族长那里吧。”刘奎觉得和这种没有见识的人说再多也没用,去见一下族长,顺便问出这个国家的情况,好作下一步的打算。
老头儿立刻用一种更加怀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说:“还说自己是神仙,连我们族长在哪里都不知道。别说胡话了。好,我带你们去。”说完,脸上摆出一副对自己能拆穿三个骗子的把戏而兴奋的表情。走在前面,带着路。
“劳驾了。”刘奎不想理论。
马伟长和苟慧法也觉得老头儿没见识。只是默默地跟在刘奎后面,没说什么。
往前走了一二十米,见两个年轻人抬着一副担架从前面不远处的木屋里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看样子是已经死掉了的。两个年轻人的脸上既没有一点点儿的悲伤,也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好像抬着的是一块石头,或者是别人的亲人一样,淡然。
“大松、二松,你们的爹死掉了?”带路的老头儿上前向那两个年轻人打招呼。
“是啊。他刚刚才断的气。”抬着担架的走在前面那个人回答了老头儿的问话。
“柳老,你身后那三个人是什么人啊?”抬着担架走在后面的人朝老头儿问。
“他们说他们是神仙。这不,我带他们去族长那里去鉴定鉴定。”老头儿的回答,让人觉得刘奎他们像是说大话不打草稿的人。
抬着担架的两个人像是听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但没继续说什么,抬着担架就走了。
苟慧法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大步跨上前,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
刘奎急忙拦住,“不可造次,看样子,这里肯定有深不可测的人物存在。”
“老人家,那兄弟俩抬着他们的父亲去哪里啊?”马伟长也拉了苟慧法一把,问个问题打打岔,好让师弟冷静下来。
“抬去归宿山。”
“归宿山?是不是所有死了的人都要抬到那里去埋葬啊?”刘奎理所当然地认为。
“不是抬去埋,而是抬去给狼虫虎豹做食物。”老头儿一本正经地回答。
“给狼虫虎豹做食物?这里的狼虫虎豹不是不伤人吗?”刘奎觉得这和自己亲眼见到的事实完全相悖。
“是啊。这里的狼虫虎豹不但不伤人,如果有人在深山里受了伤,无论伤得多重,即便是死掉的尸体,它们都会设法将伤亡的人送回族里。”
老头儿的解释让苟慧法的气愤荡然无存,带着满脸的疑惑说:“我越来越糊涂了。”希望得到老头儿更详细的解释。
老头儿回身看了看满是疑惑的三个“神仙”,略略笑了笑,一面继续带路,一面解释说:“这么说吧,我们这里可以说是一个神仙般的国度。这里的生灵分为两类:素食类和肉食类。我们人类属于素食类,所有生灵相处得很好。所有肉食的生灵都只吃已经死掉的生灵的尸体。而所有的生灵在死后都会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统一放在归宿山。即便因为受伤而到不了,也会被别的同类或生灵送到那里。像小虫这一类生灵,因为太小而到不了归宿山,则会把自己的尸体摆在明显的位置。水中的生灵会游到归宿湾去死,好让别的生灵去吃。所以我们这里的人出门都不用带什么利器防身,柴火都是捡干枯的。要去林子里捡拾柴火或者需要木头起造房屋,要先去告诉我们族长。伐木之前要用信香在要砍伐的树木四周做记号,等十天后再去砍伐。那时候,树上的叶子会被吃光,所有生灵会回避。以方便我们砍伐。”
“这里真的和外面不一样。”马伟长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们都不用缅怀亲人吗?”
“亲人?我们的亲人不是随时在我们周围吗?人是由灵魂和躯体组成,死后转入轮回,躯体也转入轮回。死掉的亲人的躯体和灵魂都在我们周围,还缅怀什么呢?”
“只有一座归宿山吗?”刘奎问。
“不是。每十里就有一个。这里的山比较少,反正一般都是比较高的地方吧。”
“看来你们的族长真的很厉害。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本事呢?”苟慧法这下子心服了。虽然没亲眼见到。
“不知道,应该是上一任族长传给他的吧。听说我们这里从轩辕黄帝登极之初就是这样的。哦,轩辕黄帝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看来,这老头儿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轩辕黄帝他老人家早已经成仙了道,现住在火云宫。是我们的师伯。”刘奎回答说。
老头儿觉得这帮人又在胡说了。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又带了一程路,老头儿突然转身进入一所和他家差不多大小的木屋里。
刘奎觉得老头儿是临时有事,就领两位同门在外面等着。
“族长,有三个从外地来的人说他们是神仙,所以我特地带他们来这里,请你给分辨分辨。”屋里传出带路老头儿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你老人家先回去吧。”另一个声音响起,应该是族长。
“好的。”老头儿从屋里出来,向刘奎三人挤出得意的一笑,没说什么就走了。
既然是族长,就不能怠慢,刘奎三人急忙整顿衣冠,等待族长的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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