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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信信号发射器还在犯人身上,而犯人就在这里,不在地上,就在地下。我们一寸一寸地检查起墙壁,希望能找到什么机关装置。因为房间内光线昏暗,又不便开灯,只能借助小型手电筒遮遮掩掩地照明,所以老子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确定墙壁没问题,接着又骂骂咧咧地检查起地面。
十分钟后,正当我趴在地上满腔怒火地寸寸瞄砖时,卫尘封突然喊道:“找到了!”
我立刻冲到卫尘封身边,蹲下身体,望向地面:“在哪?”
“在这。”卫尘封把手掌摊开在我面前。
“发、发射器?地上捡的?”说罢,我立刻确定了一下位置,发现这里正位于被最早检查的两张推床中间。
“就在这捡的!”卫尘封一边用指尖转动着发射器,一边疑惑地说,“它是固定在衣物上的,一般是不会脱落的!”
顿时,我脑中灵光一闪,随即大声喝道:“靠,上当了!”
卫尘封“啪”地一下,用力地拍了拍脑袋,咬牙切齿地说:“没错!怪不得他们这次会突然改变返回的路线,原来如此!”
我气急败坏地夺过跟踪器,准备活活摔死它。不料,卫尘封惊叫一声,一把抢了回去。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谁知道他竟然义正言辞地说:“别浪费,还能用!”
据我猜测,歹徒们很早就发现了被秘密安置在犯人身上的跟踪信号发射器。如果他们当场扔掉发射器,然后按照惯例直接返回山区老窝的话,我们在发现跟踪失败后,很可能会根据经验,继续朝山区方向追去,从而对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构成安全隐患,比如在远处发现他们通过什么设施或设备,把山脚下的面包车变没等。因此,他们狡猾地把面包车开进市区,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带着犯人返回山区老窝,另一路带着信号发射器,坐着出租车,一边保持着正常的移动速度,一边勾引着我们满市乱兜。更可恶的是,领路的混蛋十分了解我们的心思,最后故意跑进医院,找了个停尸间,把发射器从半开的气窗外扔了进去,以此误导我们的推断,害得哥花了半天时间检查太平间的装修质量!
回去的路上,卫尘封愁眉苦脸地驾驶着便衣警车,我心不在焉地观赏着蓝天白云:亏我刚才还嘲笑歹徒弱智,现在我知道什么叫五十步笑一光年了。诶,狡猾的歹徒,害得我都不知道明天该干嘛!
我们一无所获地返回到警察局时,天已黑透。一进办公室,卫尘封就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桌面。我心力交瘁地泡了三杯奶茶,两杯给自己,一杯端给他,接着也坐了下来,陪他一起看着桌面。
半晌后,卫尘封突然喃喃地说:“他妈的,这帮家伙太可恶了,如果被我抓到的话……”
我冷笑一声:“哼,被你抓到又能怎么样,你可是警察,应该说被我抓到的话……”
“对,被我抓到的话,都交给你处置。”卫尘封苦笑道。
“果然卑鄙,一言为定。”我笑了笑,接着回归正题,“目前看来,敌若不动,我没法动。”
“如果他们能探测出发射器,那么我们只能……”卫尘封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表情。
“诶,你不会是想假扮犯人深入虎穴吧?”我立刻猜到他的诡计。
“他们不是不伤害无辜吗?万一被发现了,也不会伤害我。”
“万一被发现了?”我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别总往好处想!你应该想一想,万一没被发现呢?”
卫尘封愣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哎,是啊,万一他们一上来就把我麻醉了,然后直接做起试验,我岂不是死得很冤?”
“啧,救你一命,欠我顿饭!”我机不可失道,接着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不伤害无辜也是有底线的:你要是捧着个破碗误闯他们的老窝,或许会被放走;你要是心怀不轨地混进他们的老窝,很可能被灭口。不要相信‘不伤害无辜’的原则,唐僧走路还能踩死蚂蚁呢!”
“放心,我随便说说,不会来真的。”卫尘封深知自己一时失言,于是打了哈哈,接着一本正经地说:“我打算在下次押送犯人之前,派人埋伏在所有从郊区通往山区的路段上,还有山脚附近的几个地点,希望能够跟踪成功。不过,这需要领导派人支持才行,不知道申请能不能被批准。”
“此处有掌声,这才叫人话!”
“呵呵,你这家伙!”卫尘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兄弟,你现在是个体户,想干就随便干,不想干就旅游,我和你不一样,我压力很大啊!”
“我是过来人,懂你的处境。”我拍了拍卫尘封的肩膀,“放心,只要有人犯罪,我们就有犯人,就能诱敌下手,跟他十次八次,总有一次成功。”
“哎,我们这是在拿犯人做试验啊!”
“我们是在阻止别人拿犯人做试验!”
当天晚上,卫尘封连夜起草了行动方案和要人申请。次日一早,两份文件便被递交了上去,听候领导们的发落。五天后,领导们慈悲地发落了——批准!在获悉这个消息时,卫尘封喜出望外,仿佛领导们不仅给他加了人手,还加了工资。
为了支持这次埋伏行动,领导们破天荒地特别调派了一百多名警员,交给卫尘封全权指挥,创下了市内记录。由此可见,歹徒们的嚣张的气焰已经烧到了领导们的眉毛,令他们忍无可忍。为了把握住这次空前没准还绝后的机会,一举找出歹徒们的老窝,卫尘封带领着警员们和我,在相关区域内展开详细的探查,找出每一条从郊区通往山区的可行路段及其分支,并将它们更新在地图上。随后,我们根据最新的地图,天衣无缝地设置了几十个埋伏地点,确保在每条可行路段上都有警员把手,以便对歹徒进行瓮中窥鳖般的监视。
十天之后的凌晨,也就是在距离第六批犯人被押赴刑场12个小时前(警方必须赶在歹徒们埋伏前先埋伏好,否则会打草惊蛇,导致对方取消行动),卫尘封派出所有人马,分别埋伏在所有预先设置的地点。与此同时,法警在即将执行押送任务的押送车中,秘密地安装了跟踪信号发射器。按照计划,一旦押送车在中途停止移动,便意味着对方已经行动,届时埋伏在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前后两处警员,将立刻核对在案发前后适当的时间内,通过各自埋伏处的面包车车型,其中通过时间明显偏长的,或只有开出没有开进的便是嫌疑面包车。锁定嫌疑车后,卫尘封会根据埋伏在各路段警员的反馈,逐条逐条地确定嫌疑车返回山区的路段,由此安排埋伏在山脚附近的警员朝嫌疑车最后可能到达的地点靠拢。如此一来,在嫌疑车到达山脚后,附近必有刚刚埋伏好的人员,可以观察到嫌疑车是怎么消失的,并根据届时的情况,决定是继续跟踪,还是留守现场。
我和卫尘封就守候在山脚处,以便及时埋伏在嫌疑面包车消失现场的附近,近距离观赏对方的魔术表演。我们认为,当面包车开到山脚后,一定是通过什么设施或设备被转移或藏匿了。如果它真的是“砰”地一声就没了,哥二话不说,直接回上海,此生不再踏进甘肃省半步,以免被外星人报复!
经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押送车终于出发了,卫尘封立刻通知全体埋伏警员进入监控状态。准备就绪后,他和我一起睁大眼睛,仔细地盯着显示器,看着跟踪目标一毫米一毫米地移动。
一小时后,押送车驶入劫人圣地,我们不由紧张起来,小高潮就要来了!
10分钟后,押送车还在移动,希望歹徒们继续作案!
20分钟后,押送车还在移动,希望歹徒们及时作案!
30分钟后,押送车还在移动,希望歹徒们立刻作案!
40分钟后,押送车还在移动,歹徒们怎么还不作案?
45分钟后,押送车已经驶出劫人圣地,希望歹徒们不得好死!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后面的路段上也设置了少量埋伏,但根据经验判断,歹徒不太可能会在那些充满观众的地方作案。果然,一个多小时后,押送车顺利地抵达刑场。然而,一直到这一刻,卫尘封依然没有宣布行动取消,估计他在巴望着对方洗劫法场。可惜的是,片刻过后,埋伏行动和死刑犯人一起,活活地被法警冷酷无情地枪决了!
那一刻,我似乎也听到了一声枪响!我垂头丧气地扭头望向卫尘封,结果惊讶地发现,原来人类的脸真的可以变绿!
卫尘封咬牙切齿地宣布埋伏行动取消,随后怒气冲冲地开着吉普车载着我返回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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