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羊南,今年24岁。没错,跟某知名成功女士同音。可我却很不成功。非但不成功,简直失败得很彻底。因为,我刚被公司炒了鱿鱼,回来路上路过某餐馆被淋了一身洗菜水,湿漉漉的回到出租屋,迎接我的却是相恋五年的女友正在跟我认识八年的好哥们滚床单。
当然,我一直是个有素质的人。所以,别人淋了我洗菜水骂我走路不长眼,我还冲他们笑了笑,懒得跟他们计较。不过当我回家发现被戴了绿帽子,也没太大惊讶,我依然冲他们笑了笑,提醒他们记得带套便关门走了出去。
你们可能觉得我太怂,没点男人气概。自己女人被兄弟睡了,少说也该扯开膀子狠狠干一架。当然,这只是你们认为。实际上--不管我承不承认,我确实怂了。因为,他们一个是我深爱着的女人,一个是我视为兄长比亲兄弟还亲的铁哥们。只是,我这人从小性格比较怪异,怪异到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理解。当然,谁又真正了解自己呢。所以当我看到他们赤身裸体滚在一起,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动怒,而是既然你们已经睡了,我就算拿把刀砍了你们两个也无事无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懦弱”。事实上,我都不记得自己有生以来有没有“勇敢”过。
但这就是我的处事方式。看的起的朋友捧声“宠辱不惊”,看不起的骂句“软弱无能”,我也并不在意。
我坐在小区花园的石凳,一根一根抽着已经湿黄的香烟。有点失神,脑袋昏胀,不知道该想什么。过了一会,估摸着他们应该“完事”了。我慢慢往“家里”走去。
我用钥匙打开房门,屋内一阵烟雾,两个人同时起身望着我,谁也没有作声。
“小南,我.”我那“哥们”叫薛宏,今年刚好30岁,前些年自己孤身来到长沙,通过几年打拼,创立了一家对外贸易公司,现在资产过亿。属于典型的钻石王老五。我的女友是我大学同学,名叫许静,身材很好,脸蛋也很正。她是英文系的系花,我是中文系的无名小卒。当时追她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可以从校门口排到我们宿舍楼——大概有两千多米,我也是其中一个。至于她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我,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是很清楚。
我看了看薛宏,又看了看许静,忽然觉得:其实他们俩,倒是很相配的。
许静的脸上并不像薛宏那般激动,有点太过冷静,冷静得好像这事没发生一样,她没再看我,而是对薛宏说:“你先回去吧。”
薛宏看了看我,见我没说话,还是勉强的笑道:“小南,今天的事情,是我做哥的不对。你说,该怎么处理,我都听你的。”
我的心很乱,又有点绞痛,也想不出怎么“处理”,只是看着许静,淡淡地说:“你走吧。”
薛宏一听,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给了个许静一个眼神,便走了。
我依然看着许静,许静也看着我。我们就这么默默对视着,都不作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壁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终于我受不了她冷静甚至是冷淡的目光,先开了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静几乎是嘲笑中带着泪光说:“怎么?终于受不了了,知道问了?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问。我以为我哪怕是跟个男人跑了你都不会皱一下眉,继续看你的书,玩你的游戏。”
我听得出她心里有多怨愤,甚至是,报复。
我皱了皱眉,抽出椅子,让她坐下,叹了口气,说:“静静.”
“不要这么叫我!”没想到许静反应这么大,她尖声道:“羊南,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把第一次给了你,把最美好的岁月全给了你!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从你毕业到现在,换了二十多份工作,没有一个地方超过两个月的。你除了每天写东写西的,还干了些什么,你关心过我的感受吗?你在乎过我吗?我今年也二十四了,还能有多少个五年?也许你耗得起,可是我耗不起!”说完伏在桌上,大哭起来。
我的印象中许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声嘶力竭地说话,她总是一副很乖巧调皮的样子,有时也会静静得发愣,更多的都是活泼乱跳的。今天的她,除了让我突然觉得不适应外,更多的则是愧疚。
我的性格总是淡淡的,似乎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一般。具体表现就在工作上,没有你们所说的“积极进取”精神。先后换了编辑、文案策划、理财顾问、房产中介、酒吧调酒师等各行各业的工作,往往都没坚持两个月。后来索性宅在家里,写点稿子,却一部都没发表出去。最后拗不过许静,又出去找事做,同样没做多久要么被辞,要么干脆旷工。
说句实话,我真没想过买房成家结婚生子一类的念头。不是我不爱许静,而是总觉得离我们似乎很遥远。
许静慢慢得不哭了,抬起头来,揉了揉红胀的双眼,心情也稍稍平静下来,看着我说:“羊南,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选择你吗?”
这也正是一直困扰我近五年的疑问。我摇了摇头。
“因为,那时候的你有着完全不同于那个年纪的沉稳,看起来总是那么淡定从容。可是,这过了五年,我们都长大成熟了,可你却还没变。你像是停在了那个十九二十岁的年纪,永远都长不大了一样。”许静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不知是为我的“长不大”而哭,还是为她自己跟着一个“长不大”的老小孩而哭。
她用冰凉的手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喃喃地说:“你知道吗,羊南?以前我总觉得你成熟,又有才华,以后谁嫁给你肯定很幸福!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那是我主动给你的.因为那时候我就想着,我这一辈子,就非你不嫁.”
我望着许静略带迷离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柔情,心中一动,搂她入怀,明显感到她身体在打哆嗦,想起我们的第一次:那天正是我们去月亮山公园玩了一整天,傍晚我背着她在河堤上走,她突然亲了亲我,跟我说道:“我们去开房吧。”夕阳下,我回头望着她又是娇羞又是兴奋的模样,看得呆住了。那一晚的她,痛并快乐着,我现在还记得她的指甲甚至划破了我背上的肉。“事后”还不顾疼痛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医院买创可贴,并亲手为我贴上。
只是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难以回首。
我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柔声说道:“静静,是我对不起你。今天的事,我不怪你。过了今天,我们就分手。你要是喜欢薛宏,那就跟他吧,他不会亏待你的。”我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扶了扶她身体。
许静低声呓语着说:“抱着我.再抱着我睡一晚,好么?”
我没有拒绝,于是轻轻地横抱起她,拉开被窝,和她一起躺了上去。许静似乎有点疲倦,靠在我臂弯里渐渐地睡着了。而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许静的话,深深触动了我那颗漠然的心。
其实,她说的很对。
我像是永远停留在十九、二十岁的年纪,长不大了一样。总是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写出名垂千古的佳作出来,对其他正儿八经的工作不屑一顾。其实以我的文笔和阅历,也就只能在学校里糊弄那些青春懵懂的学生而已。可笑的是我自己浑然不知,一直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五年。现在回想起来,除了一堆青涩幼稚的文稿和与许静生活的点滴回忆之外,竟是什么也没留下。
天色慢慢地黑了起来,许静也好像进入了沉睡之中。突然壁上的挂钟清脆的“叮”的一声,似乎停止了转动。
我感觉我内心的那个钟摆也停止转动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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