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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年刚二十岁,由于天性聪慧又喜好刀剑武艺,乐于求教且好学不倦。自幼得父亲严加教导,在十五六岁时已能与父亲较量百合不败,算得上剑术有成,深受任啸天钟爱。在儿子习武闲暇,任啸天还请了当地名士教习他礼仪诗乐。因此,任逍遥文采武技俱佳,绝非一般子弟可比。更难得他生性稳重情欲内敛,喜怒不露于表欢悲不泄于面,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深具大家名师风范。
任逍遥虽生在武林名门之家,却从不仗势欺人,身上完全没有纨绔子弟那些不良恶习,自十六岁离家游历江湖,与各地英豪切磋较技,胜负皆有所悟,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两年之后,技艺越发精湛,经验积累丰富。
两年前任逍遥在荆州城外一家村野酒店,看到店主人横眉竖眼地驱赶两个化缘老僧。他心怀不平直言诉责店主人为富不仁,并买了素食馒头赠给二僧。谁能料到这两个衣衫褴褛形象污秽的游方僧人,竟是少林寺痴颠二僧。
痴颠二僧与少林寺方丈法禅,达摩院执事法缘是当今少林寺中仅有的四位法字辈高僧。人称禅缘痴颠四大高僧。二人武功深不可测,行踪飘忽难寻。虽然身怀盖世武功却极为淡泊名利。平日假痴装颠闲游三山五岳,既不掌寺中事务也不染指江湖纷争。餐村野残羹,食农家剩饭,唯充饥饱腹别无他求。只落得一身闲散自由清逸,今天机缘巧合遇到了任逍遥。可谓天有成人之美。
江湖人言:痴非真痴人间善恶心自知,颠非真颠世俗百态皆看遍,什么是世外高人?这痴颠二僧就是世外高人。二人虽遭势利店主驱赶却毫不动气,受任逍遥馈赠亦无喜悦。吃喝已毕径直离去,任逍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当他用过酒饭行到一片枣树林时又遇见二僧。法痴盘膝坐在地上,看任逍遥到了面前,双手合十道:“普法超众生,佛度有缘人,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任逍遥拱手施礼道:“二位高僧缘何在此?”
倚树而立的法颠嘻嘻一笑道:“小施主能到此,我们二人缘何不能在此?”
任逍遥听他此言一时语塞。法痴笑道:“小施主休听他疯言颠语,我二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我者父母养我者五谷,来时赤条条去时还黄土。既入佛门四大皆空,香火青灯净水花果四供敬佛祖,诵经礼佛参禅修身,天下之大无我之根,五湖四海皆为我家。在这里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啊。”
任逍遥闻言点头道:“大师说的是。”
法颠甩了一把鼻涕,用脏烂不堪地衣袖擦拭着道:“人有七情六欲,所以得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八苦折磨。一切皆有因果,种如是因得如是果,所以,修佛只为修心非为成佛。成佛只为渡众生非为己先渡苦海。”然后用手指着法痴道:“本来,这老家伙已剃去愁丝绝尘缘,披上袈裟除俗念。素食斋戒无妄生,青灯木鱼早参禅。可惜他还有痴念难断自惹麻烦,阿弥陀佛。”
任逍遥还是第一次与僧人交谈,对佛家警语知之甚少,当下就问:“二位大师还有什么放不下?”
法颠摇头道:“佛祖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一钵一传承,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
法痴微睁双目道:“刹那便是永恒,非我痴心不改,小施主乐善好施谦恭温良,又天生一副习武骨相。是天下间难得地可造之才,如若让你这奇杷淹没江湖实在可惜。老衲乃少林寺法痴,想与小施主结个佛缘如何?”
任逍遥早就听闻两位高僧盛名,想不到竟在此不期而遇,真是喜出望外忙深施一礼道:“若蒙二位大师点拨,晚辈荣幸之极。”法痴起身念着:“玉不琢不成器,金不炼不足赤。人不教不成才,武不习不成功。”说着就和任逍遥比划起来,这一交手印证,任逍遥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法痴面前,自己苦习十来年的剑法竟变得笨拙无用,式出半途就被对方逼回。这不禁激起了他好学天性,,三人在近处寻觅一座破庙落脚,自此,痴颠二僧开始传授任逍遥武功。每日任逍遥买些食物供三人吃喝,余暇时间就是勤学苦练,内外兼修。
半年过后,任逍遥剑法武功已有惊人变化。痴颠二僧不惜消耗自身真气为任逍遥打通任、督二脉。以便于他修习内功。任逍遥对痴颠二僧侍之如师尊之如父。几次直言要拜在二人门下却被二僧拒绝。并严嘱他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授业传艺之事。甚至道:“你是任逍遥,我们是少林和尚,咱们只是互相切磋武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瓜葛,跟少林寺更没有一丝关系,咱们风雨不同舟,生死难同行,只是这数月之缘而已。”任逍遥见二僧固执己见,只好作罢。
一天,任逍遥买食物回来不见了二僧,唯有刻在墙上一句话:我本无根随风去,流落飘零五岳间,勿念,勿念。他明白二僧不告而别了,只好藏起心里对两位高僧的感激,恋恋不舍离开破庙闯荡江湖。任逍遥自从得到名师点拨,武功突飞猛进。不久,他剑败金陵公子小诸葛欧阳剑,再败江南公子金笛书生江南天,接着岳阳一战,任逍遥以一敌二与点仓双剑南宫玉龙皇甫金凤夫妇激斗百合,未分胜负。一时间声名鹤起震动武林。江湖同道称为神剑浪子,将他与欧阳剑、江南天、以及武夷山庄庄主,武夷公子小孟尝李书豪列为武林四公子。
任逍遥声名日盛,却没有恃才傲物,他把数年习学参悟总结,自创了一套剑法逍遥十八势。还将痴颠二僧所授少林轻功融合江南世家独门轻功蹬萍渡水,研悟了一门适合自己搏击实用地轻功身法移形换位。有了独创地剑法和轻功,任逍遥如虎添翼,从此挤身于江湖绝顶高手之列。
正当他大展身手叱咤江湖之际,突然得知父亲病危,忙赶回家中。由于母亲早年难产身亡,只剩下父亲一个亲人。任啸天生命垂危之际终于见到了分别三年的儿子,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强打精神伸出瘦如竹节一样的手抚摸着儿子道:“儿啊,三年来你本领增长不少,我在家中听到你种种事迹,甚是欣慰,有你这个儿子我一生无憾。”
看着父亲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奄奄一息。任逍遥尽力克制住心中悲伤轻声道:“爹,孩儿不孝,没照顾好你老人家,从今以后,孩儿就在家中陪伴爹爹。”任啸天凄然一笑,满目温情望着儿子道:“你漂泊江湖,吃尽苦头才修习这般成就。爹为你高兴还来不及。”父子二人各诉别情聊的十分开心。
不知道是见着儿子心愿已了,还是寿限将近。就在任逍遥回来当天夜里,任啸天咳血不止撒手归西。父亲一死任逍遥成了孤身无依,他肩上从此挑起栖凤山庄庄主重担。厚葬了父亲后任逍遥便没有再出过远门,一直在家奉孝守丧,平日读书习剑。倒是难道如此清静安逸,用心把历年所学归拢沉淀。可谓技艺更为精进。今天适逢罕见春雪,遂到野外散心,正赶上关东七凶耀武扬威撒泼逞凶。便出手救下了于贵,并尽诛七凶。
当下陪着于谦一行人来到庄上,吩咐家丁接过车马,恭请于谦入厅中歇息。栖凤山庄总管穿云鹤白沙龙忙着让下人端上茶水点心,又添了两个火盆,于夫人自和儿女围着一个火盆取暖喝茶。任逍遥招呼于谦入座,又吩咐白沙龙带上家丁去清理关东七凶尸体,免得天暖雪融惊扰路人。白沙龙领命,由于贵带路自去料理。
于谦见任逍遥处理事务分寸拿捏恰当,待人谦逊有礼,不禁暗自夸赞。他品了一口茶,放目观瞧这三间大厅,见西首摆着瑶琴书案,东侧设有棋局软榻,正厅中堂悬挂着龙飞凤舞一副字,写得是大唐贤达郭震那首【英雄?宝剑篇】,诗曰: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捐弃,零落飘沦古岳边。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于谦捋须颔首道:“诗中真情流露透着豁达胸襟,好诗。字体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好字。”
任逍遥闻于谦夸赞显得有些腼腆,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觉察地羞涩。坦然一笑道:“草民即兴涂鸦,让大人见笑了,听闻于大人文韬武略虎胆忠骨,在下有幸与大人一唔,将终身受教。”
“于某乃朝中一愚叟,何足道哉。”于谦摇头苦笑道:“三字经有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寥寥数语道尽了人性根源,非人本恶乃习不同,正如侠士和关东七凶,同是习武之人,却有善恶对立的天壤之别。所以说,各行各业皆有其道。人言江湖险恶,其实官场更是凶相万千。青衣学子十年寒窗读圣贤之书,谁人不想金榜题名登科拜殿,以便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哪个不是豪言壮语,忠君报国为民请命。然则一朝显达,居高官握重权就为所欲为,横征暴敛以权谋私。真正安邦立命,造福百姓者又有几人?亘古至今,清廉与奸佞势不两立,犹如水火难容,于某在那些贪官污吏眼中就是迂腐不化。因此做官不易,要做清官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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