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发,旧了当年心。”
殿外白东方坐在栏杆上,看到天寻手中泰阿时轻声念到,仰头自劝一壶酒。
那年江南刚绿,桃花满枝丫。白东方请了祖剑偷偷下昆仑,一路游荡大江南北,说不得少年快意。江南乌衣巷,白墙灰瓦石板街,转身就登了那太白楼顶。
还记得蓝衣少年登楼,坐他桌旁倒了两杯酒,杜康酒。
一杯就能解千愁。
这乌木剑匣就斜靠在桌边上。
身旁红衣头戴桃花,当是豆蔻年华。
那年上官夜白十八,白东方二十,相识大概是因为两把剑一壶酒。
三人结伴同游了半个大江岸,白东方小半生没朋友,直到那时大概才算是有了。只记得分别时两人大醉,连少女都咬牙喝了杯呛的满脸通红,夜白搂着她哈哈大笑。
蓝衣说他只想守了那少女无忧,守了那一千三百万东海百姓无忧。
而他白袍东方只为再成了那天下第一。
走后半生就再没相见。
胖三出生时他东方也托商队带去封信,等了几年一直都没消息。
白东方打了个酒嗝,“你是谁,东海世子上官夜白呐!怎么说走就走了。”
……
天寻很开心,虽然连剑柄都没碰到过泰阿就飞回剑匣里。
“以后要是拔剑都要滴血不成!?”孩童歪头想了想突然心里一惊。
门外白东方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样,来挤挤眼道:“每日喂血养这威道十年,也许就可以任你差遣了。”
“爹啊,爷爷啊,湛泸造反要绝咱白家后啊!”这时胖三进来鼻涕眼泪挂老长,捧剑哭诉。白悠然接过湛泸,往天上一扔就插进塑像身后剑鞘里,闭眼盘坐蒲团上,口中念着四不像的太上感应。
几人走出了殿门,九荒摸了摸身后巨阙,语气平静对天寻道:“等你长大了要陪我好好练剑啊…”天寻看到那柄足抵四五把剑的巨大铁块,打了个冷颤。
就在胖三絮絮叨叨继续骗泰阿时,白东方站起身对儿子屁股踢了脚,拉起天寻小手就往昆仑观外走去。
“我带他去疗伤段时间,不用担心。”不对其他人,白东方偏偏笑着对洛雪说,少女羞红脸点点头,对天寻摇了摇手。
……
雪域尚武,传言一城居民能抵半郡武者。虽然城不大,可该有的一样都不少。钱财在这里并没有用处,数千年来居民甚至恢复了以物换物这种交易方式。
红顶小城中有座三层小木楼,篆文刻写医馆二字在招牌上,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白东方牵着天寻手走进医馆,孩童背着木匣已经见满头大汗,三十多斤的重量对他还说还是太重了。东方见了眯眼笑笑,也没提出帮他,在他看来若是连剑都放下,还不如安安稳稳当那东海世孙,何必千里迢迢送了这剑。
屋内边上穿灰白布衣的老妇人半卷衣袖,正在替位壮汉针灸,满是皱纹的手指轻弹金针一阵晃动。
拿布擦擦手对进门的一大一小两白衣道:“观里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俊俏小道,莫非是你和那紫衣又生下的小儿子不成,叫什么名字?胖四?”
“婆婆,我叫上官天寻,是来治病的。”天寻闻言急道。
老妇从桌上拿了串葡萄塞在天寻手里,“你的伤婆婆这小医馆可治不好,多好看的小娃,若是真早死那就可惜了。”
扭头对白东方继续道:“难怪你这么急讨要雪莲,年数万年的还有三株能救命用了棵也不心疼。但你真要动用那东西?”白东方只是摸摸了天寻的头,也不说话。
沉寂了会儿老妇转身走进里屋,拿出个玉盒放在桌上,自顾去帮大汉取出那金针,也不回头只是声音传来“都是你白家的,就随你好啦…”
白东方摸了摸八字胡,收起桌上玉盒向外走去。
天寻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隐约觉得应该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对老妇人躬了一身小跑去追东方叔。
道观里胖三悠闲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也不知干了什么,白悠然拿起扫把就是一顿打,委屈的胖子摸摸屁股看向爷爷背影。
“孙子呐,以后别欠人家东西了,心疼呐......”
……
雪域东山半山腰,天寻终究还是爬不动了,汗水直直滴落在枯草上,仰头看往上就是满山的积雪。白东方停下背起孩童,一步步往上走,天寻在他背上差点睡着,只觉得靠近东方叔就感觉不到冷了。
登顶时太阳正高悬空中,白雪在日光下刺的天寻泪水直流。
山顶是片十丈方圆的平地,表面还出现许多花纹,中间突兀出现一个八角形水池。
“昆仑自开天,不知存在了多少载。叔家祖先白玄说若将昆仑踏遍,会发现这山其实看着就像一条真龙,而这雪域就如同真龙口前的龙珠,所以才会选择这里隐居。”
“我听说你们流云开国帝王用那柄赤霄斩白龙,硬是得了天下千年气运。东方叔家东山上,天地自成了这八卦阵图,阵眼池里刚好活了头龙胎,大概就是西部龙脉聚集之地了。“
“白家不图天下,叔今天就送你这未来东海龙王四足双角,成了那吞天吐雨之相。”
天寻不解抬头看向白东方侧脸,白东方笑着将他领到池边。
孩童瞳孔紧缩,只看到一头蓝色五爪游龙,约莫只有丈许,两条龙须晃动欢快在池里游动,追着前方那颗小金珠。就在他震惊的时候,白东方坏笑着来到天寻身后,八字胡一跳一跳,抬腿就将天寻踢进了池里。
“得了这么大好处,叔开心下总可以吧。夜白啊,兄弟我还清你那壶酒啦。”东方坐在池边咧嘴,伸手摘了颗葡萄放进嘴里,酸的胡子都皱在一起。
池子里水汽弥漫,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孩童粗重呼吸声。
……
传闻上古时期轩黄帝轩辕出炉之时,剩余原料流向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
黄帝认为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恐此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一只云鹊,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端。
南疆北海,一渔夫撑伞躲避太阳,趴在船上呼呼大睡,三尺刀身立在船头,隐隐有只云鹊立在刀把上梳理羽毛。
忽然天际仿佛有条青龙游动,云鹊一溜烟就消失了。
渔夫起身揉了揉蓬乱的头发,仰头张大嘴巴。
东海王府今天和平日一样,要说不同也许就是中午院里千年老梧桐突然着了火。
倒是傍晚有位渔夫拦在王府门前,硬说自己看见了东海青龙升天景象。
王管家觉得有趣,晚饭时还当笑话说给王爷听,东海王哈哈大笑,吩咐看门小厮徐年去为渔夫送了十两金。
路上渔夫摸了摸无鞘刀身,“鸣鸿鸟,青龙不在府上,不过我们有钱去吃顿好的了。”
一只云鹊突然出现在他肩上叽叽喳喳。
半日船行五千里,当是这百年天下第一的渔夫。
杭州听香酒楼外,八卦袍老道正蹲在墙角解决手里的叫化鸡,不时将骨头扔给面前的肥猫。
忽然扭头看看天空,伸出油手掐了几下嘴里含糊道:“十岁就化青龙,害的老道算错命,也不怕天雷劈了那命好的小子。
话音刚落一声闷雷,老道无语走到屋檐下,顿时倾盆秋雨,肥猫在雨里欢快跑动。
第二天,流云王朝监天台宋老儒上书道:四象位移,恐天下将大乱。
“这老糊涂。”
宰相云中轻笑一声扣押了这封奏折,赵凯自然也就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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