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阳光照在北山的山坡上,天空中云霞泛紫。
“又是一个好天气。”
昆仑观里,白东方躺在屋檐廊杆上,双手垫在头下看着天空感慨。
刀削一般的面庞上眼眶深邃,因为笑意八字胡略微上翘,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在这无风的天气里,厨房炊烟斜斜飘散空中,好像印在空中云霞里一样。
“时辰快到了,也不知道玉书今天做了什么饭菜。”白东方坐立起身体,后背扫把污痕还留在白衣上。起身绕过屋角,抬腿一脚踢向院中人影屁股,正在练剑的九荒飞出老远。白东方伸手夺过空中的巨阙,随手就抖出了个剑花。
“徒弟你还差的远呐,死练剑有什么用,连我这把老骨头都打不过。”白东方翘了翘嘴角的胡子,伸手掏掏耳朵继续道:“去老家伙那偷壶酒给我,为师就教你我的压箱绝技。”
地上九荒用手撑地站起身,屁股上赫然有个黑脚印,脸上肌肉一阵抽动。
道观大殿塑像下,盘腿坐地的白悠然闭着眼睛一脸庄严,只是两只耳朵却不停晃动。听到儿子怂恿徒弟偷他的酒时顿时暴怒,嘴里不停念:“无量天尊在上,孽子啊孽子!”手上一串檀珠转个不停。
厨房里玉书深吸一口起,闻香味锅里的菜已经差不多了,拍拍屁股上的干草走到锅前,腰间还系着暗红围裙。掀开锅盖拿勺子舀了点汤尝尝,一脸享受自我陶醉道:“手艺越来越好了,待会留点送给老母。”突然被窗外的传来的叫声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书本都掉进了锅里。
玉书赶忙从锅里拎起书籍在空中甩甩,也不知道纸张是什么做的竟然一点都没湿,失声喃喃“这是错觉…错觉…”
这时院中白东方也停下引诱,挠挠头对九荒道:“好像听到我儿子声音了?”
九荒立马僵住,苦笑“弟子好像也听见了。”
……
观门外胖三正在用手使劲揉眼睛,两个眼珠变得通红,又从嘴里沾唾沫擦在眼角,转头问身后的天寻“小娃,你胖哥看起来像不像要哭了。”
天寻无力摸了摸脑门,洛雪张大嘴看着胖三。
“不仅胖了,皮也变厚了。”天寻对洛雪道,洛雪认同的点点头。
胖三娇羞:“一直都厚。”
“混账东西你是谁小爷!?”还没见人声音就远远传出,话音刚落白悠然就第一个出了观门,手上扫把打在胖三屁股上砰砰直响。
可怜技俩一点没用上就被打,摸着屁股的胖子感觉这下真的要哭了。
玉书走出大门时正用围裙擦手,腰间别着半卷着的书,虽然脸上在笑可看起来十分勉强。
“孽子你还知道回来?!”背着手的白东方大步迈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身后跟着袒露上半身的九荒。
几位女子尖叫一声,洛雪吓的躲在天寻身后挡住眼前视线。九荒非常尴尬,又小跑回观内。
白悠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儿子身后,一扫把又打在白东方屁股上道:“我孙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竖子教训!?”
天寻看着几人感到无奈,心里暗道:“爷爷啊,你找错人了......”
正在躲避的白东方路过天寻面前时轻咦一声,停下脚步拉起天寻的手,白悠然看到了也停下步子。
“你是谁?”白悠然半仰起头问向孩童。
“我叫上官天寻。”
孩童看着面前的干瘦老头回答。
老头转身怒向胖三,“怎么把外人往家里带!”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几个女的就算了,刚好为我白家开枝散叶。”
胖三一缩头献宝一样眨眨眼,拿出身后小包袱,“爷爷,东海上官家给了十万金让咱们替他疗伤。”
“老夫岂是在乎钱财俗物之人。”老头眼珠一转,伸手接过包袱放在玉书手里,头又上仰了几分。
“师祖,我那房子都漏水了,这下刚好让商队带点材料过来。”玉书低头摸了摸小声道。
老人顿时弯腰咳嗽几声,本来就没有的高人形象又在天寻心里坍塌不少。
“你这小孩也是命好,中了奇毒西陀花毒还没死,以药力硬是保住了命。看这药效倒是和我们家的八荒丹有点像,可余毒还是入了肺,不清除活不过四十。”白东方放下天寻的手,看向渐渐往门后躲的胖三。
胖三露出肥脸,伸手指着天寻急道:“他爷爷威胁**我!”
天寻瞪大眼睛。
白悠然抬脚将胖子连门踢出几丈远,胖三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败家子,进去再说。”
……
观内装修简朴却十分干净,小院东边房间放着方形木桌,因为长期使用变得非常光滑。
桌上很简单的几样饭菜,大多是观后菜园所种的蔬菜,只有中间一盆荤食。几个人坐在饭桌边,秋色帮着盛饭上菜,婵娟站在桌边为白悠然扇风,老头一脸享受。
玉书叹了口气,暗道终于不用自己服侍三人,只是看向烧肉的眼神有点怪异,右手轻轻摸了摸腰间的书。
胖三庞大的体积一人就占了长凳大半,天寻被他挤到了桌角紧靠老头,孩童一脸悲愤看着浑然不知的胖子。
洛雪和婵娟秋色坐在一边,九荒站起身子脸上僵笑替婵娟夹菜,玉书低头小声让身旁的秋色多吃素菜,说完还挤挤眼。
上座的白悠然看到只顾吃肉的孙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狠狠拍了旁边儿子的脑袋,白东方抬抬头,接着像没事一样继续细嚼慢咽。
而旁边的洛雪也不动筷子,只是看着天寻吃饭,一脸笑意。
眼瞧开枝散叶无望,老头很忧伤,随便吃点便没了胃口,背着手走出房门。
……
道观并不大,前院对雪域中居民开放,后面几间房子则用来居住。这次来了几个人住宿就成了大问题,观主饭后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题自然而然就落在白东方身上。
于是九荒卷了被子将房间让给三女,搬去和师弟玉书一起住,天寻和胖三住一间。孩童看到胖三脸上的嫌弃表情,当场就想把他掐死。
夜里昆虫鸣叫和三胖的呼声相加,还有蚊子嗡嗡在耳边飞来飞去,天寻少有的失眠了。索性起床披着玉书拿给他的白袍,开门走进院子里。
和闷热的房间里不同,院子里风吹在身上格外凉爽。
接近中秋,天上巨大的月亮透过云端照进山谷,小院里也算明亮,孩童慵懒的晃了晃身子。
“上官天寻?”听到不知从哪发出的声音,天寻四张望。
那声音提醒道:“我在上面。”
天寻抬头往上,果然看到一袭白袍坐在屋顶。
孩童沿着竹梯爬上去,弓身小心坐在他身边,歪头问道:“叔你也睡不着?”
白东方哈哈一笑,摸了摸天寻的头也没回答他问题。
“上官夜白是你爹吧?”
“叔认识我爹?”
“见过一面,你爹很厉害啊…”
“嗯!我爹是英雄。”天寻睁大眼睛望向白东方侧脸,小声问道:“叔,我爹什么样子?”
白东方低头眯眼笑着说:“比叔还帅。”
说完深吸一口气,看着地面自语道:“真是好酒啊,叔会治好你的,命数啊......”
孩童不解挠头。
一大一小两白衣坐在月下,月亮仿佛就印在两人身后,寂静的只听到昆虫叫声。
……
二十年前,江南乌衣巷。
蓝袍公子背剑入楼,身边跟着笑靥如花红衣少女。
公子笑请窗边白衣少年喝了一壶酒。
“我叫上官夜白,想看一眼你身边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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