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未能安生,如玉顶着一双黑眼圈,脸色铁青。他打算今天一天都不会搭理义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一起来就不说话,围着义父打转,死死的盯着义父的脸,想要个说法。
“怎么?比谁脸色差?”义父传音到。
“好吧,你赢了。”如玉不得不低头,“说吧,义父,今天你想让我怎么练?”
“看见我做的两个石桶了么?你提提试试,重不重?”义父指着昨天晚上拿刀剑掏挖的两个石头疙瘩,中间掏空横着还有一根细细的把手,底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削尖了,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不重,一只手都拎得起来。”如玉提了一个试试。
“一只手一个,你看看。”
“也行,没问题,你看,拎得起来。”如意很是得意。
“趁手么?”
“恩,把手做得挺小,还刻了纹路,捏着手里很舒服很合适。做的很不错,太漂亮了。这个做什么用?”
“装水用。”
“装水我知道,可这大热天的装什么水?难道要下雨了?”如玉满是疑惑。
“是去打水。”义父做着补充。
“上哪打?这山顶,我们不是转了个遍么?还能有水的地方?”
“去那!”说着,义父伸出枯柴一样的手,从头顶慢慢的化了个半圆,指向了山脚的小溪。
如玉仰着头,目光慢慢的跟着义父的手,脖子也转了个半圆,细眯着眼睛顺着义父指的方向望去,待的看清楚了,眼睛陡然睁的老大,目瞪口呆,有些失神,嘴里喃喃的问:“义父,你说的是山脚下?”
“对啊,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指的是脚下?”义父有些不满。
“可是。。”
“可是什么?那你还想上哪打水?这山顶我们不是转了个遍么?还能有水的地方?”义父照搬刚才如玉说的原话。
“义父,爷爷以前采药天不亮就上山,中午才下山,昨天我们也爬了,得要三四个时辰啊。何况我们打水做什么啊,你又不需要水,我们不是还有个水囊么,我够用了。”如玉心头嘀咕,拎这么两个大石头上那么远去打水,不死都要残废,原本觉得漂亮的石桶,越看越不是滋味。
“打水洗澡啊,”义父说到。
“洗澡?不用啊,义父,你闻闻,你昨天晚上帮我涂了驱虫水,一直香香的,现在还香,不用洗了,今天晚上我还涂,嗯,明天也涂,不能浪费了。”如玉挺小心的说着,想打消义父的念头。
“不是你洗,是给老爷子的身体洗洗,我虽然闻不到,但是这么多小虫子围着我飞,我也能猜到。天气这么热,很快就要坏,他是你爷爷,你也不想不孝是不?”
义父完全是在帮如玉考虑,多好的义父啊,如玉心中感慨,凑上前闻闻,恩,开始有臭味了,唉,自己身上香,哪管他人臭,是自己疏忽了。
如玉很是懊恼:“义父,我决定了,我现在就去山下打水。”神情很是认真。
“恩,你别怕,胆子放大点,走这一面去上游打水,不要去有村子的哪面,被村子里的人看见了不好,而且这边地势平坦的多,一路直直的斜下去,时间上起码要短一个时辰,我的灵魂力量比你强大的多,一路上我会看着你,我给你打气就是了。”
“恩,义父,你对我真好。”如玉很感动,眼睛红红的,一手一个,拎着石桶就下山。
小孩子的感情很细腻,谁对他好,他能分辨出来。但是他们也很单纯,赤子之心说的也是这种,如初生婴儿一般,心地纯洁善良。他不会去想,为什么桶要做成尖底的,休息的时候怎么办,也不会去想,为什么义父不能跟他一起去山下的小溪,他还能顺带着帮忙搓背。
。。。。。。
“义父,我手酸。”走出不足一百丈,如玉就开始喊。
“没事,我知道,你继续。”
“义父,我两只手臂被拽的好疼。”如玉双臂打颤,咬牙说到。
“没事,我知道,让它疼,你继续。”义父继续传音。
。。。。。。
“义父,这两个石桶太重了,我手臂像火烧一样。”
“没事,我知道,让它烧,你继续。”
“义父,我太难受了,我双腿都抬不起来了。”如玉汗出如浆,眼睛都鼓出血丝。
“继续,你能行的,相信自己,我一直在看着你,你继续。”
“义父,我手太疼了,要断了~~~”如玉呲着牙,一脸的痛苦,双臂上,一层油汗,青筋暴露。
“不会断,相信我相信你自己,你爷爷也在看着你,不要放弃,你继续。”
。。。。。。
“义父,我胸膛。。像火烧一样。。我呼吸不过来。。”如玉,面色发青,气喘如牛,步子蹒跚,一点点的往前挪。
“我知道,你的爹娘还在等你,你能行的,相信你自己,能挺过去,你继续。”
“义父,我要抓不住了。。。我腿也断了。。。我一步都走不动了,我要死了。。。”如玉满脸的汗水,衣衫全湿透了,汗水走一路洒一路,嘴唇哆嗦,面部肌肉不自主的痉挛,两腿打颤,腿抬不起来,一直在磨着地皮走。
“不要放手,腿也没断,你能做到的,死不了,别忘了,我们还要回去,还要找你爹娘,你继续。”义父一遍又一遍的传音,你继续。
。。。。。。
“义父,我真不行了。。。现在连一半都没有走到。。我什么都看不清了。。我知道你想。。。让我成为。。。强者。。。我现在还小。。。我还有时间。。”如玉放弃了,不走了,停下了,嘴里喷着白沫,心头如火烧一样,汗水糊住了眼,睫毛上都挂满了汗珠,整个头都在冒着热气,眼前一片眩晕,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
“你的丹田有灵力,你试着把它调动起来,让它经过你的四肢,遍布你的全身,让真气在你的身体里面游走,玉儿,你给我跑起来,跑起来!”义父的声音在如玉的脑海里咆哮。
。。。。。。
安静的真气在丹田开始震动,有规律的一下一下的冲向四肢百骸,在身体内游走,热血在燃烧,吸进肺里的空气在沸腾,心底在呐喊,意志在升华,,心灵在洗礼,灵魂在放飞。。。
“我要跑起来。。。跑起来。。。”
如玉一点点的走了起来,很慢,全身颤抖,脚步虚浮打飘,走一步全身都在晃,但是终究还是走了起来,太艰难了。
真气开始消耗,不停地冲刷着全身,“五行造化液”的药力在缓慢的发挥作用,调理着身体,血液,内脏,经脉,骨骼,皮肤。练气五层中期的境界在巩固,身体各项机能在沉淀,在积累。。。
一步一步,开始变得沉稳有力,脑海一片空白,眼神呆滞,表情麻木,脑海里只有义父一声声的“跑起来”“给我跑起来”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跑起来,我能跑来,什么也不能阻挡我跑起来。。。
如玉在咆哮,牙齿咬得嘎嘎响,眼睛充着血,嘴角流着血,死死捏着石桶把手的手掌铁青,拼命压榨着全身的力量,身体死命前倾,惯性带着双腿不由得向前跨出了一步。
这跨出的一步比走差不多,可是他的身子腾起来了,是跑的姿势,没错,刚才是跑。。跑起来了,真正的跑起来。
“快点,跑快点,再快一点。。。”义父的声音急促中透着兴奋。境界提升的太快,需要巩固;“五行造化液”的药力一点都没有发挥出来;天赋潜力都还需要压榨;强者意志需要磨炼,无敌的信心需要建立。义父用心良苦,如玉的每次喊疼,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步两步,步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跑得如飞。。。如玉感觉到了风,那样的畅快,激情在绽放,活力在飞扬。。。
脸上露出了笑脸,哪怕全身上的皮肤火红,哪怕毛孔激射出的汗水中伴有血珠,哪怕喉咙冒烟鼻孔要喷火,哪怕面目狰狞状若疯癫,我自放声笑。。。
“啊呜~~~嗷~~~嘎嘎嘎~~~”如玉双手的石桶前后的甩得老高,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得老远。。。。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要自由的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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