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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通天一本正经这么说，再看脸色苍白的天怜儿，慕凡本想先带着人离开。
可新月与天怜儿却异口同声道：“我们哪也不去。就在留在这儿！”
少有的合拍，使得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新月先跳了出来，盯着小通天说：“岑铁匠会不会搞鬼我不知道，但是你就是鬼！满肚子的鬼点子，别以为别人不知道！”
“我哪有什么鬼点子。”小通天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还不是为了你们着想。”
仿佛是探听到了些什么，新月对小通天警惕起来。
“慕凡哥哥，他心里有别的打算。”天怜儿紫色的双眸在灰色的夜幕中闪烁，比铁匠炉中的熊熊烈火还要灼人，她看了小通天一眼，说：“虽然我看不透，不清楚他在盘算什么。但眼前这两个人，都不可信。”
她这样直接了当，连一旁打铁的岑铁匠都被震住了，只用眼角看着她，刻意回避与她直视。
“果然一根筋。你直接挑明，他们有所防备，会藏得更深！我该说你单纯还是蠢。”新月小声说道。
“怜儿，继续留在这里，你没事吗？”慕凡问天怜儿。
“没关系，”天怜儿笑着回道，“鲛人的歌声虽然刺耳，却大有用处。从歌声中，可以预测出海况。并且，还有可能透露出关于海族的信息。只可惜，我听不懂他们歌声中所所传达的信息。”
“你竟然知道？”小通天惊讶道，“你不是在南曼国长大吗？怎么会对鲛人如此了解？”
看他这样，证明天怜儿所言不虚，慕凡说：“鲛人的语言，你一定能听懂吧？”
“那是自然。好歹我也在这儿海上混过。”小通天仰起头，骄傲得很。
新月离他最近，横剑拍了他脑袋一下，怒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说，还一个劲地想让我们离开，长得跟史瑞克似的，尽是干驴事儿！”
虽然不知道她说些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好话。小通天没好气地回道：“我所言句句属实，鲛人的歌声，的确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痛苦。”
“那他怎么回事儿。他可是日日月月守着这片海，天天夜里要忍受折磨。而他还不是聋子。要真那么痛苦不早挥刀自宫了？”新月用剑尖指向岑铁匠。
小通天斜了一眼，乐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满口胡言！”岑铁匠怒了一声，手腕一震，他手中的打铁锤带着火花，飞旋而来。
小通天身形嗖地一闪，人形散去。
新月脚尖发力，一个漂亮的后空翻。
两人均从容躲过。铁锤在空中平旋了一圈，重新回到岑铁匠手中。
当他二人重新落地，突然两颗锋利的船钉破风而来。新月不得不出剑格挡。船钉与琉璃剑碰撞，沉重的金属碰撞声。
而在所有人眼中，岑铁匠只动了一次，就是扔铁锤的时候。没人看到他是何时把船钉飞掷出来。
“光明正大地打不行，暗器使得还不错。”新月说，“能独自守着这片海几十年，你还有些能耐。”
“你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哼！”岑铁匠冷哼一声，打铁声又重了些。
他脖子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翻开的皮肉与流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厚厚的黑色血痂。火炉炙烤着，汗水从他的脸上滚落，流到脖子的伤口上，血水再度染红了他的衣领。
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可他从头到尾没有皱过一丝眉头，仿佛没有痛觉的人。手上打铁的动作仍在不断加快。
新月离得近，感慨道：“怪不得不在乎什么灵魂的痛苦……”
天怜儿这才冷声道：“他不惧怕鲛人的歌声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衣物，是蛟绡纱制成。蛟绡纱可以让他听懂鲛人的语言，并且降低歌声的伤害。他腰间挂的是……”她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看不懂是什么东西。
“是蛟龙鳞。虽然只有寥寥几片，但是足以让他在这片海上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今，海族依然是由蛟龙一族统领。他身上挂着龙鳞，那么许多低等的海上生物，必然不敢惹他。”小通天说着，对于岑铁匠多了几分佩服，“肉体凡胎能拿到蛟龙鳞。况且是修炼了上百年的蛟龙。我小看你了。”
“此物并不是我自己得来。这是上一个去坞凛岛的人留下的。为了这几片龙鳞。我瘸了一条腿，而那年轻人却交出了一身阳气的与热血，就连炙云豹一族的天赋都甘愿放弃。”岑铁匠说道。
闭目养神的天怜儿猛然睁眼，问道：“你口中的那年轻人，可是来自南曼鹰桑？”
“我不知他来自何处，不过穿着打扮，倒像是南曼的风格。”岑铁匠回忆道，“那人身形高大，不苟言笑，但却认真仗义。”
新月嗤声，“人家当然仗义，要不是最后被你摆了一道，又怎么会失掉天赋。你被他硬生生掰断一条腿，算是客气了。要换做是我，十大酷刑给你来个遍。先阉后杀！”
“你……”岑铁匠惊得不敢再多想，这丫头，仿佛能听到他心中所想。他立刻凝神静思。
天怜儿神情悲伤。慕凡问：“难不成，那去过坞凛岛的年轻人，是阿烈？”
“嗯。”她点头。
阿烈去坞凛岛干什么。君邪中的是蛊毒，阿烈正好从坞凛岛回来之后，便开始精通黑蛊术。
慕凡联想起，在玄武雨泽时，莫魇与阿烈曾经有过秘密的谈话，会不会有些什么关系。
当时阿烈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兴奋多过了惊讶。如果说坞凛岛上真的有关于黑蛊术的秘密。那么君邪的蛊毒肯定有解。
此时，海上明月初生。
在这神秘的海上，就连月亮都被戴上了灰色的头纱，雾蒙蒙的月光洒在海上，看着像是一片连绵不绝的泥沼。
午夜子时，鲛人纷纷爬上礁石，发出了空灵通透的尖叫声。
“你们管这叫歌声？”新月躲在慕凡做好的结界中，但是尖锐的高频声波依然能穿透进来，随着午夜阴深的海风吹来，负面的情绪被放大，她双手握拳，怒道：“尼玛的，这是唱歌吗？鬼哭狼嚎都比这动听千百倍。我宁愿天天听绿妖怪的阴风吼。”
唯有凝神吐纳，进入空我的状态，方能少受些伤害。
在长达两个时辰的歌曲串烧中，过去世的回忆一直袭上心头，特别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些痛苦被无限放大，负能量占满整个大脑。让人恨不得把神魂都灭了，回炉重造。
三人之中，天怜儿最为痛苦，在所有人都静心凝思时，她浑身颤抖，全是冷汗。
终于，鲛人陆续回到了海中。歌声逐渐散去。
结界散去后，慕凡问不远处的小通天，“都听出些什么了？”
小通天摇头说：“没什么有用的。全是废话！”但是他脸上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变得深沉了许多。或许是想起了海上的往事。
慕凡走过去，与他并排，席地而坐，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练阴风吼了。一定是当年受了刺激！”
“不是刺激。本鬼仙只是受了这些低等鲛人的启发。这才成就了绝世鬼功。”
“叮叮叮”的打铁声，敲开了小通天的心门，也开启了神秘的海上寻宝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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