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都是在奇怪的状态中度过。
慕凡发现了许多奇怪的事,首先,他发现自己所在的这房间里,没有点灯,也永远不会天黑。完全昼夜不分。判断时间的唯一标准,便是自身的生物钟。感觉困了,闭上眼睛,等醒来时,还是这样。
池子里的水,永远是温热的,这池子并不是温泉,没有看到有人来换池里的水。池里那些束缚着手脚的符咒,一直不断地闪着光。某个恍惚的时刻,慕凡会以为自己与这池子已经融为一体了。
他心情平静入定之时,池面也一片死静。每当他烦躁时,池面就会产生波纹。而他的愤怒,能激起池水沸腾。他将意念凝聚在双手,双脚时。池水会形成小型的浪,冲击着他的四肢,宛若按摩一般,让他感到十分舒服。
也不知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也从不感到饥饿。只是不时的会觉得口渴。那个奴才喂他喝的,也不是完全的清水。看着倒是清澈,含在口中,自有一股清冽甘甜的滋味,顺着食道滚进去,就化成了气,充盈在整个身体之中。
起初的时候,慕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时间渐渐地过去,慕凡觉得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已经适应这里,适应这池子了。一开始那种逃生的本能不断的减弱。慕凡开始沉下心来,专心地凝神于体魄,因为无事可做。他将自己所学会的武功,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从一开始的吟龙决,到后来的天启魔眸,六甲孤虚,神冥真气,无邪剑法,沧溟转天决,魔元掌,三生九命*。乃至魔元同宗四法轮回经,都集体温习了一遍。
慕凡突然间茅塞顿开。原来冷安说的没错,武艺的精湛,贵不在杂,而在于专精。
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学了那么多,可在能力上,却还是无法突破。一直以来,专注于内功的修炼,也未能取得大成,便是因为体内的能量太过杂乱,强大的能量,都是他无法控制的。所以,练来练去,终究是不得法。
“既然如此,那趁着体内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从头再来过……”
慕凡思索着,还是首先从吟龙决开始。并不是因为那句霸气的吟龙绝唱,人心所向。而是他对于那条飞天而出的神龙,有了一定的感情。那只骄傲而勇猛的应龙,就像是另一个完全释放的自己。
很快,他便完全陷入了炁境,在气海沉浮中,他专心炼着,忘却了时间。他的丹田处,出现了一条小应龙。应龙头尾相接,身体成了一个空心的圆。在他腹腔之中不断地旋转。
久违的应龙气息,慢慢地回归,注入肌体。
如同翡翠般的小应龙,渐渐地变成了红黑色,而慕凡体内的气息,也由刚才的清亮舒畅,变得滚烫,变得燥热。
他猛地睁开眼,心想着,“不对啊,我已经是按着功法来练了,为何还有魔性?”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这魔性是应龙自带的。
如果继续练下去,又会如同以前一般,不时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但是停下来,没了吟龙诀做打底,只怕学其他的功夫会更难。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魔元同宗四法轮回经。在仙魔同修的一章中,有一个炼气的法门,可以将魔性分离出来,使得魔性自成一脉。使两脉同体。
“且试试吧。”
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的顾虑了。慕凡试着用那个法门练了一遍。黑红色的应龙在他丹田处不断地挣扎,终于成功被剥离。自成一体,成了一条小型的火麟龙。
一红一绿两条小龙,在慕凡的意念趋势下,拼凑在一起,龙身弯曲成了一个太极两仪的形状,力量达到了平衡的状态。
两股完全不同性质的能量,分别分散到他身体的左右两侧。
他的双掌流动着完全不同的脉络形状。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毕竟水火不相容,慕凡总觉得,能量虽大,但他的肌体似乎无法承受。运功时,两股能量相冲,使得他整个脉轮都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若是龙之真血还在就好了……”
慕凡叹息一声,龙之真血恰好可以在当中起到调和稳固的作用。
于是他试着闭上眼,观想出龙之真血。
这过程是漫长而枯燥的。但慕凡的心念很强大。几乎是到了沉迷的地步,从来没有哪一次练功,这样投入。
龙之真血的那一抹金光,在他丹田处闪现时。他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
红绿小龙组成的太极两仪图中,加入了龙之真血。力量被加强了,慕凡只感觉身体像是有电流通过,每一寸骨骼咯咯作响。那是一种脱胎换骨的体验。
他舒服地将身子蜷缩成了婴儿的形状,侧躺在气海之上。
身体随着气海的沉浮,十分舒适。随着下丹田的跳动,呼吸也在变化。先是清凉舒爽的空气,从左侧鼻孔吸入,贯穿身体后,浊气从右侧呼出。等到身体里的污垢浊气完全排空。呼吸也逐渐开始减弱了。
只剩下丹田处在有规律地跳动着。慕凡感觉,此时的自己,与天地之气相融在一起。仿佛天地中空无一物,只剩下他强烈的心跳声,与体内力量的悸动。
这就是胎息之境。
感觉自己的身体,属于天地,属于自然。还原成了最初的婴儿状态。体内的每一个力量,都在迅速增强,浑身的肌骨、皮肉都在重生。
不知过了多久,慕凡才睁开了眼睛,恢复意识。
再次低头看到自己泡在池子里的手脚,身体时,已经宛若隔世。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赞道:“从来不知道,练功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趁热打铁,他一鼓作气,将应龙诀练到极致之后,将所有的功法都仔细回顾了一次。特别是无邪剑法与魔元掌。之前他一直注重内功修炼,一度忽略了招式。在实战中吃了很多亏,这才明白,内外兼修才是正道。
消失的四刹血魔珠也在他的观想之下,回到了体内。
“这地方还真是古怪。好像只要我想什么,就可以马上出现。”
慕凡觉得奇怪了。又在心里试了一次想喝水。果然,之前的那个奴才又端着水出现了。
虽然他肚子不饿,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又在心里想,若是有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饱餐一顿,那该何等畅快。
念头刚一落下,就有人从门外走进来,慕凡很快闻到了四溢的酒香与肉香。
但当这些人端着各种各样的盘子,走到池边时。慕凡吓了一跳,这些端着菜的女人,五官完全模糊不清,只有一张白白的脸。每个人都长得一样。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慕凡问道。
这些人也没有像刚才那个太监一样,学他说话,只是将菜放下,便走了。
端着水壶的太监,开始给慕凡喂吃的。菜端到嘴边,慕凡低头看着那块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的猪肘子,想起那些没有脸的端菜人,忽然间觉得十分恶心。他眨眼间,所有的美味佳肴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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