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拓看着剑尖,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手,同时也捂着胸口处。那里传来火辣的疼痛感。低头一看,衣衫破损,心口的皮肤,被无邪剑划开。
一个自他出生起便印刻在那里的血盟印记,被慕凡削掉了。
虽然他有护体软甲,但是并没能阻挡慕凡强大的剑气,只要慕凡当时稍微下重手,他便是九死一生。即便如此,慕凡在被魁罡剑直插入胸的情况下,仍然稳住手,保持了完美的力道,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没有任何夺命的心思。
他只是把血盟印记给除了……
这个自己一直厌恶的东西,忽然间消失了,本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迟拓永远都记得,双剑交锋时,慕凡脸上的认真,镇定的双眸里,没有参杂任何的坏情绪。就像是当年,两人第一次在地宫相见时,那样的坦诚自然。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迟拓逐步走近受伤的慕凡,压低了声音,认真问道。
但是,他刚走几步,就被众人给阻挡。对着他的,全是愤怒的嘴脸。
慕凡在天怜儿的搀扶下,强撑着身子,努力站直腰板,他看着迟拓充满仇恨的眼睛,说:“这不是你一直在乎的吗?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在我之下,现在你想杀我,也可以尽管使出浑身解数来。再也不用对我一剑穿胸时,还要避开心脉。你的魁罡剑,只要再偏一点,我早已是一具死尸,别告诉我,这只是你一时失误……”
“你给我闭嘴!”迟拓怒火攻心,双目赤红,他不想听慕凡说下去,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要心软。之前一直以为,这是血盟的牵绊。可那一瞬间,血盟就已经被慕凡剔除了。
“为什么!我问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带着人乖乖下山去?你以这样的方式,让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忘恩负义的罪人……难道还想让我感恩戴德吗?”迟拓激动地吼着,不知为什么,有种难以抑制的愤怒。
慕凡说:“我只是为了能让你觉得跟我的打斗,绝对公平。否则,你会认为对我下不了死手,是因为血盟的关系。只有这样,你才会想起,往日的兄弟情义,比血盟要重千百倍!那些仇恨真的有那么重要?你忘了月白前辈在临终前跟你说的什么吗?为了仇恨,众叛亲离,亲者痛仇者快,你真的觉得值?醒醒吧你!”
慕凡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说道后面,仍然不可控制地奋力嘶吼。
“重要!”迟拓咬着牙用力吐出一字一句,“你之所以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问,仇恨有那么重要吗。那是因为被杀死的,不是你的爹娘!你也没有亲眼看着爹娘惨死,无能为力。
“你清楚那种被拉入泥潭,完全无法动弹,被肮脏的泥浆灌入口鼻,近乎窒息的感觉吗?你明白过去的三年里,那个孤立无援,眼前只有茫茫白雪,永远在大雾中行走,被冰雪冻伤心脏的我吗?呵,你当然不会了解,每当你快要掉入深渊,总会有人在旁边拉你一把。你的身边,永远有大批的人,为你赴汤蹈火。曾经我也是那其中的一员,不是吗?”
慕凡摇头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多少次我与玄乙拿着温酒去雪山,又落寞地把结成冰的酒壶埋到雪里……”
迟拓冷笑着:“不要再用那副道貌岸然、高人一等的嘴脸来教训我。也不要企图用什么兄弟之情来说服我,如果真是兄弟,真是为我好,就该站在我这边帮我!如果真是兄弟,你就把君邪交出来!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在我的眼里,现在的你极度可笑!
慕凡盯着迟拓的双眼,发觉那双眼里早已没了属于迟拓的骄傲与洒脱。深埋眼底的除了仇恨,就是深刻的自卑感。
两人对视许久,慕凡先把眼睛移开,迟拓瞪大了双眼,咬紧牙关说:“我不会因为你解除了血盟而高兴。那东西,本来就不该加注在我的身上。如果我可以选择,我绝不会心甘情愿做任何人的影卫。凭什么我要躲在你背后,像影子一样生存?就因为你生来尊贵?因你体内流淌着皇族的血脉?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快把君邪给我交出来,否则,就别管我对你不客气。就凭现在的你,你根本没力气阻拦我!”
迟拓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如同兽类般低沉地嘶吼着。这样的他,让所有人都感到陌生。
慕凡往后退了几步,望着迟拓接近崩溃的摸样,慕凡认真的说:“我说过了,就算是我输给你,也绝不会把君邪交出去。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
迟拓忽然大吼一声,身上的衣物被体内的真气震裂,布料化成了粉尘消散在风中。露出了结实可怕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上青筋暴起,他俊朗的脸,因为用力过猛,显得有些狰狞,头上的发带也瞬间崩开。头发随意地散落着。
他手中的魁罡剑散发出邪气。
“不好,他入魔了……”花瑾瑜紧张地说:“他的心魔太过强大,已经完全*纵了他。所有的阴暗面集中爆发,现在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寒烟皱眉,沉默着上前,才碰到他的身体,就被强大的气息弹开。寒烟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神色痛苦。
就算是这样,迟拓都没有往后看过一眼。
“他体内的武者丹元,已经完全开发出来了。那丹元里遗留有上一个宿主的怨念。会把丹元的能量无限放大。破坏力极强。慕凡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的伤……我们还是先往后退吧……”天怜儿着急地说道。
“小凡凡,你先往后退。我先挡着!”花瑾瑜严肃说道,“我就不信了,一颗武者丹元,还能逆天不成?那也太不科学了。自古抢镜者死得早。不就是一颗丹元嘛?在冥尊的记忆里,他也没有多么看得起武尊那家伙。不就是个会现学现卖的瓜瓜……”
他的话一出,迟拓怒气更胜,整个眼眶,都是血红色的。迟拓大喝一声,光遁一闪,瞬间出现在花瑾瑜眼前,双手高举魁罡剑,朝着花瑾瑜劈头而落。
花瑾瑜惊出了一声冷汗,这是神马节奏,也太快了点吧。
他刚旋身躲开,头顶凉意未消,只听“轰”地一声,地面已经被剑气劈开了一条裂缝。
“我的天,不过就是吐槽你几句罢了,有必要那么激动吗?”花瑾瑜用他自创的俊朗飞鼠步与迟拓周旋了两圈之后,终究是不敌光遁的速度,就在迟拓对花瑾瑜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封然的飞花箭,与左廷筠的爆头神器,同时激射而出。
迟拓耳尖灵动,只是稍微侧过头,眼睛一眯,用光遁躲过了爆头钢弹。同时旋身空中,伸手抓住了飞花箭,飞速地往封然的方向一掷。
速度实在太快,封然没看清他的动作,却已经看到了飞花箭闪亮的箭头,她慌忙侧身,还是没能躲过,飞花箭从锁骨下方刺入。封然失去了提箭拉弓的力气。
花瑾瑜想,趁着时机,不如,试着偷袭看看。没想到,手中的匕首,根本无法刺入迟拓的皮肤。
完了这次。
他已经听到天怜儿在猛喊“小心”,可当天怜儿将他推开时,背上已经被砍了一刀。火辣辣地疼,身体的力量迅速流失,顿时觉得眼前一暗。
流甄与天怜儿合力,还是没能阻挡迟拓半步。
眼看着丹央剑被挑飞,天怜儿被打飞出去,慕凡再也无法淡定。他迅速在身体周围凝聚出炁结界,飞身而出,将天怜儿接住的同时,无邪剑冲着丹央飞去,看来只有两剑合一才能对付得了他。
魁罡剑没有剑魂,就算是他能量强大,但要是论剑,应该是略逊一筹的。
“怜儿,丹央无邪,俱为一体,无灵神冥,自成一脉!”慕凡喝道,与天怜儿同时默念起心法口诀。
瞬间,双剑在空中合二为一,两人心灵相通,以相同的意念,*控着巨剑往迟拓刺去。
迟拓不仅不躲,反而大吼一声:“你一直都这么小看我。啊……”
忽然之间,迟拓身上的气息爆发出来,扬起了几人高的气墙,瞬间气墙散去过后,一个巨大的闪着金光的人形影子,出现在了眼前。
“金盔阳神……”慕凡惊讶不已,“你竟然吸收消化了月白前辈的全部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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