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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人商议一番之后,所有人都表示要毁了这潜龙埋首。可惜细问之下,在场多数是武者,修仙修道的也都是些小门派。就算是掌门也表示,从没见过这样玄妙的风水布置。
慕凡见旁边的玄乙脸色不好,肯定是因为担心地下的封乾明。潜龙埋首,是封乾明费劲了心血才布置而成。虽然是邪地,玄乙也不希望父亲的心血被随便毁去。慕凡想,还是留着这地方,等日后玄乙自己想通了,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于是,慕凡随意找了个理由,劝大家不要执着于此。先行下山,再作打算。
现在他的话,十分有重量。此话一出,那些还在叫嚣的人,也收了声。安静地下山。
武林人士大多如此,叫得厉害,真正做实事的,却没几个。慕凡单看那几个人,凭他们绝不可能破了潜龙埋首之局。只不过顺势给他们台阶下罢了。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不会跳出来瞎嚷嚷。
其实,他是看不起这些人的。同样也不喜朝廷的尔虞我诈。
下山的途中,看着满山满谷的绿意,慕凡的心很沉。
玄乙与他并肩而行,两人均是神色忧愁。
慕凡问:“迟拓去哪了?”
玄乙说:“神神秘秘,不知干什么去了。我们刚出来,他便走了。神色很匆忙。走时,我喊他,他都没听到。”
一路无话,慕凡只觉得身心俱疲。这次衍生而出的火麟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断阳催阴术的影响。现在他什么都不愿多想,只想找个舒适的地方,洗去这一身的血污,最好也能洗去所有的烦恼。
快到山脚下时,玄乙忽然出声说了一句话。声音小得慕凡听不清楚。
玄乙又说了一遍:“慕凡,你肯定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
“嗯。深知。”
就算没有中魂断情殇,慕凡也层深刻地体会过心痛。想起那个瘦弱的小身影,那双深紫色的眸子……
“不过,你为何有此一问?”慕凡转头看着玄乙的脸,发现他小孩般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成熟之色,与刚认识他时,装老成的样子,完全不同。玄乙的脸,多了几分老男人的沧桑。
慕凡转念一想,现在天色渐晚。天幕深灰,暗光反射到人脸上,看着憔悴。想来是元气大伤的缘故。
玄乙停了许久,才长叹一声,“或许,这就是师傅所说的,顿悟了吧……”
顿悟跟心痛有个毛关系!慕凡纳闷,就算是为了封乾明,也不该用心痛这词。玄乙这是为那般。就连声音都变得比往日低沉。完全没了孩童的稚嫩之感。
“你别问了。若真是,明日一早。但见分晓。”玄乙说完,又是一阵长叹。
慕凡心说,我问什么了,就叫我别问。
随着天色俞暗,玄乙的脸变得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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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拓一直在暗处,等看到他们都下了山之后。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闪亮的小东西。这是月魔宫的大魔头临走时向他们射下的小飞刀。
其中一柄力道异常,并不像是要取他性命,但是刀法却朝着他的手而来。
迟拓觉知有异。便暗自将飞刀接下,手感触之,果然不同。冰冷的刀锋上,摸到了纸质。他便背着慕凡,暗自藏到了衣袖之中。
待大部队走了,迟拓就着昏暗的夜色,读起飞刀夹杂的小纸条。
上书:欲知迟四海下落。今夜亥时,独身前往逍遥台,琴临池。逾时不候!
琴临池,就是逍遥台上的天然温泉。迟拓当日送慕凡前去解毒,曾经去过一次。
飞刀是黑衣人给的,也就代表着,他有可能知道迟四海的下落。迟拓心中思绪极乱。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否则也不会要求他独身前往。
想起那人酷似慕容宇之的相貌,迟拓心中发憷。再联想起楼影魔神说的慕容二字。去了,不一定能找到答案,反倒有可能死了都没人知道。而不去,这条线索就断了。
吗的!管他是刀山火海。尽管来吧!豁出去了!
迟拓并未多想,飞身朝着逍遥山而去。群山浩淼,暮气浓重。如同一幅被浓墨泼过的山水写白。
只见他身形轻逸灵动,飞速穿梭在群山之山巅,脚尖轻点,闪瞬即逝,很快被淹没在浓雾中。到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感。
来到逍遥台,迟拓到处溜了一遍。空无一人。房间里,还有几个空酒瓶子。
本来担心有埋伏,处处小心,如今看来,时辰还早。说的是亥时,现在才是日暮时分,离亥时还有一个时辰。不知对方为何约来此地,迟拓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
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整个逍遥台死气沉沉。
转到后山的琴临池。温泉的水汽升腾,远远望去,恍若仙境。
迟拓周围摸排了一番,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仔细地看过之后,也不像是在这里布下困阵的样子。
思量之下,他决定在温泉旁边的大树上埋伏。静心等待来人。翻身坐上树枝后,身体放松下来,困倦之感立刻席卷全身。在血池宫的打斗,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神经放松之下,连眼皮都不可控制地合了起来。
他猛地惊醒,猛抽自己两耳刮子,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顺手摘了几片无毒的苦叶子,狠狠地嚼了起来。现在只有他一人,没人防备。万一睡了,后果不堪设想。
苦叶子的确起到了一些提神的效果。不过,仅是一时。温泉的水汽熏得人非常舒服,浑身的毛孔都张开来。
真他娘的累啊……迟拓还是不可控制地合上了眼睛。
武者的神识很灵敏,就算是睡死过去,一点点动静也能让他醒过来。他因为信任自己的神识,放纵自己小咪一会儿。
忽然,感觉有股阴凉的风吹来……
有人来了!迟拓浑身的细胞都被迫兴奋起来。
猛揉几下眼睛,紧盯着下面的动静。可是,逐渐靠近温泉的那一抹蓝衣,却让迟拓看得傻了眼。如此熟悉。那纱衣的料子,轻薄如风,就连那人的身影都清逸如同鬼魅。他猛地紧张起来,狠狠地掐自己,夜色中,看不清样貌。来人身形太快。直到她立在温泉旁,迟拓都没能看清她的脸。
心中的疑惑更甚。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那人开始宽衣,一身如雪的肌肤,才让迟拓确定是,这人是她!是寒烟!
长久以来憋闷的情绪,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让迟拓沉不住气。他要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造出那样一个梦境,楼影魔神到底是真是假。迟四海又是否真的去过孤绝城。最后拿走丹元与吸魔珠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冲动之下,迟拓不管不顾地往树下一跳。池中的寒烟也不惊慌,反而回过身来,对着他暧昧一笑。
虽然她的脸,是寒烟的脸。衣服是寒烟的衣服,可这笑……绝不是寒烟该有的狐媚样子。
这人不是她!
“你是何人?”迟拓飞身而起,将剑架在了假寒烟的脖子上。
假寒烟仍是笑,但是变成了得逞的得意神色,她说:“重要的,不是我是谁。重要的是你中计了!”
话音刚落,她的双眼变成了绿色,闪着光,直射迟拓双眼。
魅惑之术!迟拓猛地一惊,立刻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转身想要离开,岂料假寒烟从水中一跃而起,手中利剑而出,冲着迟拓刺来。因闭着眼睛,迟拓感应稍有差池,便被利剑刺伤了手臂。
迟拓撕下布条,蒙上了自己的双眼。清楚地明白,现在只能靠感觉作战了。只要不小心被她看上一眼,大概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是不是月魔宫的大魔头叫你来杀我。”迟拓喊道。
假寒烟用冰冷的声音回到:“就凭你,竟然敢诋毁宫主?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要是连我手上的青莲剑都打不过,你便不配见宫主!看剑!”
青莲剑。正所谓:命如尘埃终不敌,青莲盈盈断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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