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心里还是奇怪。这个地方根本就是封死的,连刚开始进来时候的宝石门都不见了。虽然漂亮娘亲告诉他可以带他出去。可他还是好奇地问了:“我们要怎样才能出去呢?”
女子只是笑笑。带着他跳到了树下。站在巨大的树干前。
慕凡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见她表情严肃,嘴里默念着什么。双眼紧紧盯着树干,她的双眼瞬间变成了金色,接着整棵树颤抖起来。连同树上的棺材一起,慕凡紧张地看着,这样大幅度的颤动。把树上的棺樽都抖下来,那该怎么办?
只是这样的情况终究没有发生。大树高频率的抖动过后,树干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虚幻的门。看着像是通往外界的,只不过,并不像真实的世界,因为门的另一边分明是一大片白雪皑皑的雪山群。
漂亮娘亲对他说:“晟儿,走吧。”
“你是说,我们要走进去么?可是那是哪里?”慕凡问道,这个门看上去只不过是些影像浮现在树干上啊,他试着伸手去触摸树干上的门,却发现他的手是可以穿过的,而且伸出去的手,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这个门后面是真实的?慕凡疑惑地看了娘亲一眼。
她温柔地对慕凡说:“那只是我要去的地方……”
听到她这样说,慕凡心里很难过。她要一个人去,并没打算带着他一起。甚至连她要去做什么事,慕凡都不敢随意地问。虽然他很想知道。
女子发出一声奇特的哨声,慕凡只觉得整个冥殿里不知从哪刮来一阵狂风。接着,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人头鸟在他们面前。女子亲昵地摸摸人头鸟的光头,便坐上了鸟背。对着慕凡说:“晟儿,我要走了……不过我会把你先送回你的世界。上来吧……”
“我……”慕凡本想说,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可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她看着慕凡淡淡地说:“晟儿,你要明白,你有你的路要走。”
“可是,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会的……”
她朱唇微启,轻轻吐出这句话后。漂亮的眸子直视着慕凡的眼睛,一瞬间变成了金色,慕凡看到她略显悲伤的脸色,才感觉有些不对,想要移开眼睛不看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双眼睛好像有深入人心的力量,她盯着慕凡的眼,温柔地说:“晟儿,你累了。很累很累……来到娘亲这里来,好好地睡一觉。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她说得很慢,可是却每一个字都在控制着慕凡的思维。根本无力抗拒。慕凡的意志还来不及与之抗争,便沉沦其中。
慕凡觉得眼皮出奇地重,各种困倦,疲累,都朝着他如同潮水般卷来。
很快,慕凡便来到了一个白雪皑皑的地方,他发现迎面吹来很舒适的风,而他正坐在人头鸟上,俯瞰着覆盖满皑皑白雪的山尖。他觉得很开心,转头看了看背后的美丽女子,兴奋地说:“娘亲,这里好漂亮。”
说完之后,慕凡就仓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为何如此稚嫩。而且,他更惊讶地是,他坐在娘亲的身前,被环抱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的脚。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地小。整个就是两三岁小孩的样子。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么?
他看着坐在身后的娘亲,还是那个摸样,还是那个岁数。真的一点变化也没有,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小。
他开口想问,却发现他再也开不了口。
而他身后的娘亲,亲昵地抱着他,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晟儿喜欢雪山之巅么?”
慕凡本来想说的是其他的,他心里纠结极了。很害怕。可是却发现,一张口,说出来的话是:“嗯,晟儿最喜欢这里了。只要跟娘亲在一起,哪里都是很美的。娘亲不要把晟儿送走好不好?晟儿不想去天辰。”
更重要的是,慕凡觉得自己在这个小的身体里,可是却控制不了这个身体的任何思想动作。
“晟儿,天辰有你的父皇。而且你有你必须要做的事情。你的父皇会对你很好,你会成为一个很厉害,很伟大的人。”慕凡听到她身后的女子温柔而无奈地说着,很悲伤。
慕凡觉得心里很难受,如同又把刀在搅一般,鼻腔里全是酸涩的味道。很快,小身体便大声地哭喊:“不要……不要跟娘亲分开。晟儿不要去天辰,不要去天辰……”
“晟儿!不许胡闹。看着娘的眼睛!”声音严肃得让人不得抗拒。
慕凡便盯着她的眼睛看,漂亮的眸子渐渐地转成金色之后,慕凡便听到在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晟儿,你该醒来了……”
接着慕凡就被拉进了黑暗的深渊里,他很害怕,不停地尖叫,可是都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完全动弹不得。等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
一缕刺眼的阳光直射他的眼睛。他不得已赶紧闭上,而眼皮上方则是一片惨烈地血红色。慕凡想,我这是怎么了?紧接着,他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还好,没有什么伤,只是有些僵硬。他发现自己是躺着的。
等到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亮过后,他睁开眼,努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无影峰的山脚下。他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一切,感觉好像是一场梦一般。他疑惑地往山脚处望去,并没发现什么山洞,而且,周围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辛二,没有妖女,没有娘亲,什么都没有。可他分明还记得,所有的一切,最后是娘亲把他从冥殿里带出来的。难道说,这一切全是一场梦?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是一套全新的干净的袍子。而乱糟糟的头发,也重新梳理过了。难道说,是娘亲?可是又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里?我到底睡了多久?
慕凡心里一大堆疑问。摸摸身边,竟然除了一直贴身带着的吟龙笛,其他的全都没了。画像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慕凡挣扎着站起来,发现眼前一暗,差点站不稳。而且肚子好饿,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他记得,自从进到了洞里,跟可恶的妖女分吃了一块烧饼之后。就再也没有进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冥殿内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肚子饿。可是,现在他不知道到底躺了多久。以他身体疲累僵硬的程度,似乎是躺了很长时间的。周围也没个人。荒山野岭的。
阳光有些晃眼,天气也很温暖。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下山的时候,是初冬啊。现在怎么有点像是春天的感觉?而且他身上新换上的袍子也是薄的袍子,这是怎么回事?
慕凡沿着当天的路径走着,仔细找山脚下的洞。他想着,至少要看到那个山洞,证明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想。而且,一定要把娘亲的画像找回来。他来回走了好几圈,就是没有发现那个山洞的影子。根本什么都没有。
他想要努力回忆起,自己是怎么回到这个地方的。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他的回忆就只是停留在冥殿的那一段。其他的不管怎样努力就是想不起来。
无奈地找了几圈之后。失望,困惑,饥饿,各种感觉冲着他袭来。他明白,自己不能在这里再耗下去了。看了看赫连城的方向,他叹了口气。飞身而去。
到了城门之后。慕凡抬头看着城门上龙飞凤舞的赫连城三个大字,还是很无奈。他身无分文,该怎么办呢?原本还打算着是拿着夜明珠去典当,换点钱的。可是现在连夜明珠都没有了。这该怎么办。
他愣在城门,不知如何是好。刚开始下山时所有的一切计划,现在都没有用了。而且他脑袋里像浆糊一样,也没人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该怎么解释。
就在他苦闷地低着头,走进城门的时候。赫连城依旧繁华,街上人来人往。可是,他一直低头走着,耷拉着双肩。并没注意到,街上的人都纷纷躲闪避让着什么。还是自顾自走着。
突然间,他感觉前方一阵疾风,抬头一看,一个壮实小伙子拉着一个姑娘,如同疾风一般朝着他撞来。嘴里还喊着:“快闪开。”可是慕凡很饿,饿极了。他的身体已经不大灵活了。一个躲闪不及,便被小伙子撞到了地上。
而且他还听到,后面似乎有人在喊:“抓小偷啦……”
小伙子一把将慕凡拉起来,脸上全是愤怒的表情。说:“叫你闪开你没听到么?笨蛋!”
后面一直传来:“抓小偷啊……快帮忙抓小偷啊……”
慕凡抬头看着撞他的人,这人块头很大,非常壮,皮肤黝黑,看起来比冥远还要壮。而且还穿着古怪的衣服,头发上梳着辫子。看装束不像是东安本地人。而且感觉这人有些眼熟。小偷?这人是小偷么?慕凡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人的手。小伙子被慕凡抓住,随时一甩却是甩不开。朝着慕凡吼着:“你找死啊?”
慕凡还没来得及说话。
黑皮肤的小伙子身后闪出了一张闪着光芒的兴奋小脸,冲着慕凡喊道:“是你?!慕凡哥哥。你还记得我么?”
慕凡看向她如同小鹿一般晶莹的眸子,怎会不记得。这个人,这双眼睛,那个单薄的身影。早就映在他脑子里。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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