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弘一走后,无影峰上变得安静起来。玄乙在昏迷,而小多时刻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照顾他。
寒烟并不常出来,很多时候都是神出鬼没的样子。常常让人怀疑,其实寒烟也下山了。还好小多负责做好饭后送去,大家有问寒烟在吗,小多都点头。只不过,玄乙昏迷未醒,小多因为太多自责,成天都是一副苦瓜脸的模样,不似从前那般聪明可爱。
慕凡每日便带着狐猴跟着冥远,迟拓一起练功。
白天到竹林里去砍竹子回来建房子,而晚上则三人一起到后山温泉去练功,练了一身臭汗,顺便泡泡温泉,日子过得倒也轻松痛快。
在这些日子里,慕凡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无用的人。看起来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到了自己的手上就变得困难重重。甚至到了后面,慕凡心里是真的觉得,那些工匠们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到最后建房子的时候无比佩服起鲁班这位伟大的土木工匠的祖师。
开始的第一天,早早起来之后,冥远交给慕凡一把锋利的砍刀。一行三人外加一只活泼的狐猴,便到了后山。过铁索的时候,慕凡依旧困难。
好在是白天,并不像晚上那般看不清铁索。可是,也正是因为看得清,才更需要克服恐惧的情绪。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稍不注意,铁索就会剧烈的晃动。
别人打个喷嚏就能走到对面,而他却要花上很长的时间。走到对面的时候,早已汗流浃背。好在迟拓都一直坚持在他身后看着他,稍有不慎,就会动身把他拉上来。也仅此而已,他们提出其他的帮忙请求都被慕凡拒绝了。
因为是要盖房子,都是要选巨大的竹子。慕凡只是个凡人,没有迟拓那样负重几百斤仍能飞檐走壁的本事。
于是他选择,先把砍好的竹子,先堆在要过铁索的悬崖位置。然后完成今天要砍的竹子总量后,再一棵棵地来回搬运。
在整个过程中,这无疑是最辛苦的。横抱着比自己的身高高出几倍,而比自己大腿还要粗的竹子过铁索。
同时考验着你的心理承受力,耐力,体力。
可是不管他多么小心,总是会有一两次保持不了平衡要掉入深渊,最后被迟拓拉上来。其实每次跟迟拓说的“谢谢”,都是他对于自己深深的失望,和渴望变强的强烈欲望。
不管是冥远还是迟拓,都是紧绷着一根弦在看着他的努力。看着他不肯放弃的坚定背影。也许唯一欢快的就只有那只金竹驯狐猴。总是从一棵竹子跳到另外一棵,不知疲倦地吃着大自然赐予他的食物。
待到天色渐晚,夕阳晚照。慕凡看着自己一天的成果,才仅仅是三十颗竹子。这已经是他拼死拼活,连坐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不舍得浪费,而得来的成果。
是他已经疲累到麻木的手脚肌肉换来的全部。
热情似火的红霞没有覆盖过他心里深深的羞愧自责。
虽然冥远他们嘴上都安慰着。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自己明白,那也只是安慰而已。这远远不够,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别说要在弘一回来之前盖好房子。恐怕就是连盖房子的竹子,他都没搬够。
于是他不愿休息。可是却被冥远强行拖走了。理由是,师傅说过,晚上还要练功。砍竹子,只能是白天干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好吧,只能是明天更早地起来。慕凡心里暗暗下决心。
晚上到了温泉边之后。迟拓独自在一旁练起了星魄剑法。
而冥远只是交了慕凡简单的特殊的呼吸吐纳之方法后,让他静坐着练了半个时辰的气功,这个过程叫做炼气。
原木慕凡觉得,晚上的练功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静坐着炼气,不知道比白天的体力活要轻松上几倍。冥远所教的炼气法门也十分简单易学。
只不过就是,吃气,吞气,喷气,接着闭气。把所有的气体都凝聚到下腹部丹田之处,而后循环几次之后,慕凡就觉得自己的丹田隐隐发热,变得比平常坚硬些,而酸痛的肢体也能得到充分的缓解。一个时辰下来,就能感到神清气爽,完全没有酸痛之感了。精神饱满,力量俱增。
就在他欣欣自喜与自己的变化,而且再次感叹晚上的修炼是一种享受的时候。
只听得冥远一声大喝:“吞气,闭气,意守丹田!”
慕凡来不及睁开眼睛看立马照做了。紧接着,“轰”的一声在他后背之处响起。慕凡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强大的力道猛拍了一下,他身体向前趴着。不住地大喘气。整个后背火辣辣地疼。抬头一看,是冥远手持一个手臂粗细的木棍在打他。他被拍得几乎吐血。
脑子也似乎被拍晕了。直至冥远大喝:“吐纳,呼吸。再来!”
如此几次之后,慕凡再也抵挡不住,瘫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迟拓发现异样,赶过来看着慕凡半死不活的模样,对着冥远大怒道:“你在干嘛!你这样打他,他会死的!”
冥远也是心有不忍。只得回到:“我也不愿,可是这是练成筑体的最快的方法。师傅交代过了,等他回来,要看到第一层筑体的成果。如若只靠修炼生息吐纳也是可以,可是耗时很长。这是最快的法门。要想变强,首先要练习抗击。而且有我教的吐纳方法,他不会伤及五脏。最多只是皮外伤罢了。”
听到这样迟拓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没关系的。再来!”慕凡挣扎着起来,扎好马步,调整自己的呼吸,气沉丹田,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放在后背之上,对着冥远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不练了。再练你会承受不住的。”冥远说。
“我可以!再来。我要快一点变强。”
看到慕凡坚定的表情,冥远也被震撼了。便依着他说的,再来。一次又一次,木棍打在皮肉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都象征着慕凡的坚强。
迟拓不知道是看不下去还是什么,不知何时也走掉了。
泡完温泉回来后,慕凡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睡着的。好像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累过,不过他的心是充实的。从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没有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没有虚伪的阿谀奉承。现在有的只是为了目标而不断努力前进的决心。慕凡觉得,也许身体的累远远抵不过心累的杀伤力大。
纵然如此,第二日还是早早就起来了。
他起来以后没叫迟拓。先是往冥远的院子去了。可是到了才冥远不在屋子里。而且床铺被子早已叠放整齐,伸手一摸,床榻是冰凉的。看来冥远早已醒来多时。
慕凡带着小狐猴顺着冥远的院子一路往外走。
走过弘一院子的时候。小狐猴“嗖”的一声钻了进去。慕凡叫它不及。推开门,院门没锁,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当下想的是快点把狐猴给抓出来。师傅不在,这样闯进人家的屋子,显然是不太好。
可是,奈何那狐猴速度极快。上蹿下跳地,很快就从窗子钻进了弘一的屋子里。
慕凡大惊:“你这死猴子。你快出来啊。这是师傅的睡房。你找死啊。”
但是狐猴并未理会他,也并不出来。慕凡心里一急。现在这情况可不太好看,自己一大早天还没亮就鬼鬼祟祟地在这,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误会。
所以,也立马进了屋子。想着快点把狐猴找到就出去。
可是进了房子以后,却不见那该死的狐猴踪影。
“小猴子。小猴子?你在哪。快出来!”试着叫了两声。却是没有半点回应。
慕凡一个人站在死寂的房间里,心里突突地跳着。忽然,旁边的柜子底下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吓了慕凡一跳。
走进一看,原来是狐猴从柜子底下拖出来一个红木匣子。上面有精细的雕花,看着很陈旧了,布满了灰尘。许是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
“你个死猴子。师傅的东西,你也敢乱动。你赶紧放回去!”说着慕凡就自己动手要把盒子退回原处。
可是,在退回去的时候。慕凡发现,在盒子的右下角处,明显刻着一个雕花。这个熟悉的雕花印记,使得慕凡当场傻了眼。
这不是……慕容一族独特的玉兰花标记吗?怎么会出现在弘一的房间柜子里?弘一跟慕容氏到底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慕凡想起每次弘一提到慕容宇之时的表情。都觉得有些蹊跷。
可是,眼下这个箱子就放在面前,而且还没有上锁。自己该不该打开呢?短暂的心理挣扎过后,慕凡觉得,还是算了。这样总归是不好的。
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推回去的过程中。一旁的狐猴,伸出扁平的手指打开了木匣子。慕凡当下并不像责怪狐猴,反而有些释然。他心里想着:反正不是我开的。开也开了,我不妨看一眼。
只见,这盒子里全是画卷。
慕凡拨开画卷,发现这匣子底下压着一本破旧的古书。上面用的文字是古语,恰好慕凡学过一些。残破的古书布满了灰尘,吹开封面的灰后,上面印的字让慕凡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只见上面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吟龙绝唱,人心所向。
“是了!找到你了。”慕凡激动地低声说道。
可是翻开细细看过之后,却并无什么特别。如弘一所说没错。就是一本曲谱,而且上面的曲子全是天辰广为传颂的民谣。
在他翻看曲谱之余,他并没注意到,一旁的狐猴拿出了一个画卷在仔细瞧着。
慕凡觉得新奇,放好曲谱之后也凑过去看。
这是地图。准确的说是一个宏大地宫的结构图。慕凡看着觉得熟悉极了。可是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在哪。可是当看到主冥殿天圆地方的结构时。
他突然明白了。这不就是天辰皇宫下的那个地宫么?弘一怎么会有这个。这个不应该是天辰的君主才有权利看到的机密么?他彻底想不明白了。
在看看这地宫构造,慕凡才知道。自己当日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伟大的地下宫殿。等等!这个地宫下面怎么有些奇怪的构造,好像并没画完。画到一半就停止了。
慕凡正准备细细观摩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脚踩落叶的细碎响声。
“不好。有人来了。”慕凡紧张道。于是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放回原位,把匣子推回原处。
好在此时狐猴并没再添乱。而是与慕凡心意相通似的,赶紧跳出窗外。
慕凡躲在门口后面,只听到冥远在门外说:“咦。狐猴你怎么在这儿?慕凡呢?要去练功了,我找不到他。你带我去找他吧。”
之后听到脚步声渐远,慕凡才赶紧从弘一的院子里出来。抄近路回到冥远所要经过的路上等着,假装偶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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