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禁制的两人一兽出现在一座高山之上,翠绿的林海层层叠叠,在山风吹拂下摇曳生姿。脚下大片的怪石林立,更有突兀的直插云端,如此怪异的景象让韩堂和若雪惊诧不已。
经历一场大战的迦楼罗五彩的光辉暗淡了不少,眼中却充满了睥倪天地的不羁和傲然,身上散发的霸气不减反增。眼神里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出神的望着远方的天际,怔怔发呆,往昔的记忆在脑海里回旋。
韩堂和若雪站在迦楼罗的身后,与它庞大的身躯相较,娇弱的若雪如蝼蚁般渺小,一眼看去是那样微不足道,却忍不住想要让人去呵护。若雪蓦然回头,看到一道赤色的眼光悄然消失在阳光下。韩堂收慑心神,尴尬的向远方看去,若雪蓦然回首的动人姿态还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韩堂摇了摇头,对着几如山丘般的迦楼罗大声到:“现在我们已经出来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迦楼罗转过硕大的脑袋道:“哦,我先要去一趟羊肠山,然后找一个深山老林继续修炼,增加功力,这样即使有一天天帝想要灭我,我也有一拼之力。”迦楼罗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悲凉,让韩堂忍不住心里一酸。迦楼罗看了看在一旁的若雪,又看了看韩堂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听到迦楼罗的话,若雪扭头看向这里,淡淡的说:“先找到罗师兄他们再说吧。”说完她眼波在韩堂身上停留片刻,不再言语。
韩堂道:“我也有这打算,也许找到他们我就该回灵剑峰了。”他的脸色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不知是因为不能继续追寻魔踪还是其他。
风,轻轻吹来,撩起若雪额前的几缕青丝,阳光透过她的长发在地上留下一道倩影。白衣飘飘,秀发长舞,风来,带来些许的寒意,让眼前的少女身形微颤。
迦楼罗张开大嘴,突出一颗玄青色的物体,那物体在空中悬浮,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的变的透明,正是琉璃珠。迦楼罗张开一只翅膀,接住琉璃珠,对韩堂道:“这颗琉璃珠,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说明你和上身刑天有缘,你便留着吧。”
韩堂吃惊道:“那怎么可以,这是你们迦楼罗一族的东西,后来成为刑天的眼睛,而且他还可以增加的功力,有了它你就不用怕天帝了。无论怎么说由你保管都是再合适不过了。”
迦楼罗眼里露出赞叹的神色,毕竟这枚琉璃珠并非凡物,韩堂却无谓所动,实非常人。迦楼罗对韩堂道:“你不知道,琉璃珠本是我们的心脏,短时在我体内,确实可以强提我的功力,不过代价则是使我得修为绛一阶层。更严重的是,即使我们是上古异兽体内也不可能同时存在两颗心脏。”这样听来,迦楼罗说的话确实有道理,韩堂不再推迟,收下了琉璃珠。
接过琉璃珠,韩堂小心的揣在怀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色,迦楼罗不解的问:“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韩堂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道:“我的确有一问题,想要问你。”迦楼罗看到韩堂认真的样子,一时来了兴趣,道:“哦,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韩堂道:“按你所说,你们迦楼罗一族可以修炼成仙,但是为什么却没有听说过我们人类修炼成仙的?”
此话一出,不仅令若雪瞠目结舌,也让迦楼罗一愣,它万万没想到韩堂会问这样的问题。迦楼罗略一思索道:“在上古时代,只有上古元神和我们上古异兽,那时候还没有人类,而人类是由神创造的”
迦楼罗昂起头,想象这上古的种种,那时的世界,不一定热闹,但一定是和谐的。良久它才继续道:“严格意义上说来,我们上古异兽和上古元神是同一级别的存在,只是神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才成为众生的主宰,而我们神兽和人类就成为了神的附属。这也就是为什么人类无法修炼成神的原因,神是不可能让自己创造的生物和自己平起而坐的。”
迦楼罗的话深深的印在韩堂心里,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难道,修真一场,真的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到头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那修真追求的功力提升有何意义,难道只是在人间拥有生杀的大权吗?
清风悠悠,淡淡的清香暗暗传来。若雪信步走来,轻启芳唇道:“人生一世,不过是过眼烟云,又何必在意这些。修真之人,但求清心寡欲,修真也是修心。不能成神又如何,古往今来,又有何人超越这个极限。”
此番话说不上字字珠玑,但在韩堂听来却是沁人心脾,更令韩堂惊讶的事,一路之上,若雪所说的话,也不及这一次多。韩堂抬起略显空洞的眼,迷离的看着若雪,点了点头。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若雪知道韩堂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这件事只有靠他自己想通。无奈摇了摇头,走到一旁,不去打扰他。
夕阳西落,天空闪过一颗明亮的流星。夜,带着神秘的面纱降临人间,几颗寒星缀在天际,给空洞的天际增添了几分色彩。
阵阵饿意传来,韩堂举目四望,朦胧的夜色将大地变得一片漆黑,前方五丈之内已然看不清道路。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早已空瘪的肚子,对坐在一棵树下拨弄篝火的若雪道:“天色不早了,你饿了吧?”
在夜色篝火的映照下,若雪粉脸生红,看上去甚是诱人,她抬起美眸摇了摇头,拨弄篝火的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空地示意韩堂坐下。
韩堂走了过去,顺势坐下,扫视了一下四周,却不见迦楼罗,便问道:“迦楼罗呢?怎么不见它……”一时之间韩堂不知道该用什么词称呼迦楼罗,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咯咯”一声娇笑,在寂静的夜晚传开,韩堂的窘态,顿时让若雪忍不住笑出声来。
韩堂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脸色更显尴尬。若雪以手掩面,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努力克制住自己,透过之间的缝隙,她如花的笑靥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韩堂面前,那笑容仿若夜色中皎洁的明月,美的让人不敢奢求。
“不好意思!迦楼罗去找食物了。”知道自己失态的若雪收敛起笑容,看到韩堂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双颊生出两片绯红,柔声道。
韩堂收回目光,心潮狂涌,脸色微红,将头转向别处,身旁的若雪则低下头,不再言语,气氛略显尴尬。
这时,一声鸣凤,迦楼罗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他们眼前。它的爪下抓着一只浑身长满长刺的野猪,野猪足有三百斤,浑身黝黑,胸前破开一个大洞,鲜红的鲜血不断流出,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隔空传来。浓烈的气味使若雪以手掩鼻,眉头紧皱。
迦楼罗将野猪抛在地上道:“我刚才吃了不少毒蛇,这头野猪是我留给你们的。”
面对这样一头野猪,韩堂犯了难,从小到大,他何曾做过饭,若雪这样一个娇艳的女生是不可能会做饭的,迦楼罗可能连“饭”是什么也不知道。看来只有自己糊弄糊弄了。
韩堂从背后抽出斩魂剑,就要将野猪分割。若雪连忙道:“南面两里有一个小池塘,要不你去那里洗一洗……”韩堂举起的剑悬在空中一愣,他立即明白若雪毕竟是个女生,若把这里搞得一片血腥,确实不太合适。听到这,韩堂提起野猪的一只脚,拎着这只庞然大物朝南走去。
不久,韩堂拎着一只猪腿走了回来,猪腿用一枝树杈串着。这时候,篝火已经被若雪生的烟火旺盛,韩堂拎着猪腿走来,挽起衣袖,想要亲自糊弄糊弄今天的晚饭。他笨拙的动作被若雪看在眼里引来她的一阵娇笑道:“我看你也不会做这些,还是我来吧。”
韩堂有些惊讶,想不到若雪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还会做这些。也许看出韩堂心中所想,若雪接过与她娇弱的身体不成比例的猪腿,轻柔的说道:“我还未进入碧云门前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这点小事,还是会做些的。”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转眼即逝的悲痛,若不是韩堂离得近,恐怕也很难发现。
夜色渐浓,山里渐渐升起一层淡淡的薄雾,使得本就昏暗的天色,目力所能看到的地方徒然近了许多。山风袭来,带着些许凉意,却也带着一股香喷喷的烤肉的味道。
若雪将烤好的猪腿递给韩堂,他伸手接住,但见猪腿之上流着一层淡淡黄色的油,丝丝热气从烤肉上蒸腾而上,引得韩堂胃口大东。他恨不得马上就把这只猪腿吞下,却想到若雪一天也没吃东西,便撕下一块烤肉递给若雪,若雪接过烤肉,将脸转向一旁,细细咀嚼。韩堂可没这么多顾虑,撕下一块肉,大口嚼了起来。这烤肉入口生津,嫩而不腻,唇齿生香,这肉烤的恰到好处,更尤为惊叹的是连猪肉的纹理也没有被破坏,真乃人间极品。
烤肉的香气,在空中散发飘荡,引得早已吃饱喝足的迦楼罗食欲大动,盯着韩堂手中的猪腿目不转睛。韩堂暗自好笑,想这迦楼罗怎么也活了上万年了,怎么还如此贪吃。但与迦楼罗经历了生死,韩堂早已把它当真自己的朋友,便将剩了大半的猪腿抛给迦楼罗,不想迦楼罗竟张开大嘴一口吞了下去,样子极像一直恶狗。引得韩堂和若雪一阵狂笑,不过满足口福之欲的迦楼罗并不在乎这些,还有滋有味的咂了咂嘴。
夜色如水,平静而诡异,远方一道七彩毫光冲天而起,伴着隆隆的巨响,大地剧烈的摇晃起来。
迦楼罗直起身来,眼中露出异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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