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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望而生畏的青石高墙内,耸立着一座三层石头建筑,窗户上装着结实的铁栅,高墙的四周都有塔楼,塔楼上飘扬着共和国鲜红的国旗。石头建筑边上小院子中几株法国梧桐树被瑟瑟的寒风摧残的只剩下几片蜡黄的残叶,恶劣的天气似乎对这几片顽强小生命的玩弄意犹未尽,不时刮起刺骨的寒风蹂躏着它们。

  院子的角落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铁门,整个建筑的阴森和神秘的所在“死囚牢”。

  牢房中,两个身穿武警制服的荷枪警卫,带着一个身穿蓝色制服头顶国徽大盖帽的中年法官走在狭长的走廊上,错杂的脚步声停止在走廊最深处的一个牢房门前。

  一个武警拿出钥匙打开铁门上的小窗口对着里面喝道:“往后退…”,紧接着朝窗口望了眼,又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铁门。

  另一个武警马上就据枪警戒了起来。

  和蔼的法官微笑着对武警说道:“放松点,他还是个孩子,没事的!”武警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退,但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戒的状态。

  周胜利从部队转业到法院工作已经是第15个年头了。从83年的严打到现在逐渐的法治化管理,大大小小的案件也经历了许多。但眼前这个小伙子的案子着实让他有点心有不忍,一个即将步入大学校园的花季少年在没有任何物证的情况下,仅凭这几个证人的证言就被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想到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少年,即将会因为一个不公平的审判被送上不归路,不由的鼻子一酸。

  他清了清嗓子,从公文袋中取出一张法院的判决书及最高院的死刑复核书大声念道:“之江省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最高院核准字XXX号,判决如下:判被告人刘峻弋犯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死刑,1997年元月3日执行…”

  周胜利一口气念完了判决书。缓了缓气息后,走到刘峻乙的身旁,拍了拍小伙子宽厚的肩膀,说道:“家里还有什么人,需要通知下的可以告诉我,安排见最后一面。”

  面无表情的小伙子刘峻弋,忽然嘴角勾了勾,摇了摇头继续沉默不语着。

  这大大的出乎了周胜利的预料,在过去10几年的工作经历中,每到这宣判死刑的一刻,任是所有的被告人,不管你是杀人无数的江洋大盗还是贪墨无数的贪官污吏都无比例外的痛哭流涕,发疯的大叫,大小便失禁的也大有人在,而跟前的这个小子的眼中丝毫没有流露出一点的恐惧,有的只是义无反顾的仇恨。

  牢房的铁门被重重的关上后,刘峻弋双手用力揉搓着脸庞,拖着沉重的脚镣,重重的坐在了房中的水泥床上。5个月来的经历,历历在目。

  高考结束那天,刘峻弋的父亲刘华安在去考场接刘峻弋的路上不幸发生了车祸死亡,早年丧母的刘峻弋在刘华安的日记本中发现父亲的死可能不那么简单,可能和父亲工作的单位侵吞国有资产有关,于是他找到父亲生前单位的领导理论,年轻气盛的他和厂办的一个工作人员发生争执,继而动起了拳脚,虽然当时给其他人给拉开了,但是身高体壮的刘峻弋确实把厂办的工作人员揍的不轻,当天夜里这名工作人员就在家里离奇死亡了。

  第二天就有公安人员来到刘峻弋家中带走了他,隔天就以故意杀人的罪名把小刘给刑拘了。

  因为刘峻弋母亲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只有他和父亲二人相依为命,再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里也没有亲戚在连州,刚开始的时候,不少厂子里的工友及宿舍的邻居都在为刘峻弋的事情奔波。可是没过了几天,厂领导们就发话了,刘峻弋来厂里寻衅滋事,殴打厂办工作人员,情节严重,谁要是帮刘峻弋的忙谁就等着拍屁股走人!一来二去大家都觉得这背后的事儿水深的狠,没人再敢参合了。

  从被刑拘到判处死刑,只有2个月时间,明显是有人要置刘峻弋于死地。

  刘峻弋愤怒咆哮了一声,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坚硬的混凝土墙上。红色的鲜血在顺着指缝流淌。

  刘华安作为一名有着赫赫战功的退伍军人,一直教育自己的儿子要像个男人,要强健不屈、勇敢、坚持。

  现在的刘峻弋谨记着父亲的教诲,咬着牙坚持着,没有被死亡吓得屁滚尿流,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没能把父亲死亡的原因调查清楚。

  随着牢房上端那个巴掌大的小窗口里透进的光线越来越暗,一颗泪珠了无声息的落在了刘峻弋手上,他连忙擦了擦双眼,轻声的说道:“爸!妈!我马上过来陪你们了!”

  1997年1月2日,刘峻弋蜷缩在牢房的一角等待着这不公平世界给予他的末日,幻想着进入天堂后和父母团聚的情景。“咣当”的开锁声打断了刘峻弋的思绪,随之而来的是一名端着托盘的老警察,老警察进门环顾了一眼,把手里的托盘轻轻的放在床上,柔声道:“吃吧!吃饱了明天好上路!”

  断头饭!

  刘峻弋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狱警,又重新低下头蜷缩在一角。老狱警也不在意刘峻弋的动作,口中喃喃道:“小伙子,吃了吧!安心上路!你也算是咱们连州第一人了。”

  老狱警把食物托盘往刘峻弋的方向又推了推,嘴里不停的说道,“这次你执行的注射死刑,注射你懂吗?枪毙的子弹钱都省了,还能减少不少痛苦,睡着睡着就走了!唉!”

  说完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刘峻弋,老狱警摇摇头慢慢的走了出去!对这个面对死亡毫无惧色的小伙子,老狱警多少是有点佩服。

  随着“咣当”的锁门声,刘峻弋猛的站了起来,揉了揉鼻子,拿起一只鸡腿大口的撕咬起来。

  与此同时,省城通往连州的高速公路上,一辆依维柯警车和两辆挂着省高院牌子的桑塔纳警车前后着驶入通州服务区,这里是省城通往连州的必经之路,所以一般过往的汽车都在这个服务区休息。警车在服务区的停车场中停了下来,五六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簇拥着几个官员样子的人往厕所方向走去。其中依维柯上下来的瘦高的年轻警察,从驾驶室出来后伸了伸懒腰,靠在警车上点起了一支烟。

  厕所中,由于刚刚驶入一辆长途大巴车,车上的男女老少蜂拥的跑进厕所,场面十分混乱。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叫着“谁他妈踩我!”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民工模样的人推搡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大嚷着:“踩我脚起码要道歉吧!”

  中年男人大概是几个警察中的领导,其中一个矮胖的警察,一把抓住民工的衣领往后一拽,民工踉跄着就坐到了地上。

  因为中年男人被民工揪住不放也被这股拉力拖着趴到了地上,因为是脸部先着的地,瞬间鼻子嘴巴就变的血肉模糊了。

  胖警察傻眼了,没怎么用力啊?咋就连领导也被拉趴下了。不能让领导吃亏了,这点觉悟是要有的,连忙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民工的背上。紧接着就把中年领导扶了起来,大叫着招呼几个年轻警察过来帮忙。

  民工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被摔以后就立马大嚷“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不远处一个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急忙跑过来用方言大喊着:“警察打人啦!打死人啦!”

  大概这大巴车上的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看见同车的老乡被警察摁住,就都过来帮忙,想就回自己的老乡,一来二去,冲突就升级了!一下子二三十号人围着这五六名警察和官员推推搡搡的起了肢体冲突。

  胖警察大概是这些警察中的头,一下子这么多人围过来马上就慌了,再一听这群人的口音更是头大的一塌糊涂,这些就是那个能把警车都推到河里去和政府干仗三天三夜的地方的人,别看这些警察平时对老百姓喝三吆四的,碰上这群刁民也是没有办法,再说这次出差也没带武器啊。胖警察脑子转的快,硬的不行咱软的,保护好领导的安全为重,连忙拱手向四周的老百姓道歉。

  可这群人好像压根就不理会这些道歉,非要警察们给个说法。一来二去,站在依维柯旁抽烟的年轻警察好像发现这边有点不对劲,连忙踩灭了烟头,锁好门窗,大步的跑了过了!可是多一个警察也不顶事啊!一下子就被人群给围住出不来了!胖警察看对方人多,连忙拿出手机想拨打求助的电话,可刚拿出来就不知道被谁用力一拍,“啪”一声碎了一地。

  厕所那边正热闹的时候,一辆省城牌照的桑塔纳在依维柯警车的后面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带着墨镜样子普通的男青年走到后车厢边上,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捣鼓了一通,然后再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后车厢门,只听“当”一声,,墨镜男随即旋开了车上的门把手,迅速到车里拎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和一个看上去很先进的机器设备,放到自己的车上接着又从车上拎出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和机器设备放了回去。关上后车厢门后,若无其事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不紧不慢的上了车子开走了。

  混乱的人群中,被踩了脚的中年民工忽然在自己的腰上摸了摸,对着第一个来帮自己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悄的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离开人墙后,两人马上把自己的迷彩服一脱,里面赫然是一件时尚的羽绒服。他们顺手把脱下的迷彩服扔进了垃圾桶里。没走多远,一辆桑塔纳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两人迅速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桑塔纳猛地加速扬起一阵尘土疾驰而去。

  1月3日,刘峻弋对自己的冤屈似乎没有特别的抵触,他认为也许这是能够使自己尽快解脱烦恼和父母团聚的捷径。

  这一天对于连州政法系统来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全省首例乃至全国少有先例的注射死刑将于今天执行,省高院、省高检的专家团队于昨天晚上已经到达了连州,虽然在路途中发生了些许不愉快,但这丝毫不会改变众人们参与这里程碑式事件的热情。

  牢门在“咣当”声中打了开来,两名带着口罩的法警进门后马上就检查刘峻弋的脚镣,并给刘峻弋戴上手铐,刘峻弋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法警一声不吭押着刘峻弋往外走去,走廊上停着一辆医院中常见的轮椅,法警示意刘峻弋坐在轮椅上。

  刘峻弋咬着牙,虽然关节有一些僵硬,但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还是坐了下来。法警掏出黑色的布袋往刘峻弋的头上一套,又拿出一个手铐把脚镣链在轮椅上。

  上路了!

  套头上的黑布袋让刘峻弋呼吸变的困难了许多,他感觉自己被推搡着拐了四个弯,走过了三重铁栅栏门。

  一阵开门声,一道强烈的日光直射在刘峻弋身上。虽然带着头套,冬日的太阳洒在身上的感觉让刘峻弋非常舒服,这种久违了的感觉让刘峻弋挣扎了下铐在身上的枷锁,换来的是法警的喝斥和压制,刘峻弋随即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又重新接受了现状。

  院子里停着一辆依维柯警车,大开着后车厢门。虽然外观是警车的模样,车厢内同救护车的格局摆设如出一辙。一个担架床,一些生命体征仪和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

  一名法医带着两个法警把没有丝毫挣扎的刘峻弋绑在了担架床上,随即关上了车门。车厢内,气氛十分的沉重。三名公务人员的额头和鼻子上渗满了汗珠。

  法医把生命体征仪上的连接感应头,逐一的粘在了刘峻弋的身上,并且打开了设备的电源,边观察着设备上的数据指数边在刘峻弋的手臂上系上一条橡皮的松紧带,像平时注射吊瓶一样的在手臂上拍了拍,用手摸出静脉的位置,直接把手中连着针头的输液管刺了进去,然后就退到一边,法警很自然的上前把输液管和车上的注射泵连接起来。这时另一个法警则从银色金属箱中拿出两个注射用药瓶,上面分别标示着1号药、2号药,法警把两个装满液体的药瓶按照规定的位置放进了输液注射泵中,并开始了定时功能,注射泵的显示屏上出现了7分钟的倒计时开始。

  一切准备就绪后,法医和法警三人从依维柯上走了下来,关好车门。径直的走到院子当中的遮阳篷下。遮阳篷下面已经挤满了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坐在最前面一排的专家学者,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监视器。监视器里透出的是依维柯警车中的情况,一个镜头是对着车子内的生命体征仪,另一个镜头是对着睡在担架床上的刘峻弋。

  领头的专家,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有重新紧盯着监视器,监视器中注射泵上的倒计时已经从7分钟走到了25秒,另一个镜头中的刘峻弋似乎也动了动。10…9…8…7…6…5…4…3…2…1..0,

  注射泵首先启动了1号药的注射,这一针是巴比妥盐酸,这是一种麻醉剂,可以让人安静的毫无痛苦的睡去。30秒后,二号药注射启动,这一针就是见血封喉的氰化钾溶液,在额定剂量内10秒钟可以让人毫无痛苦的死去。

  全部过程用了不到1分钟的时间,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生命体征仪的画面,只见仪器上的波形从有规律的波动变成几条平行的直线,并且发出“嘀E…….”的声音。

  领导又向法医使了个眼色,法医官会意的走向了死刑执行车。打开门后,法医熟练的对刘峻弋的生命体征做了一些检查,从瞳孔的放大程度及心跳呼吸脉搏都做了检查,确认刘峻弋已经死亡,随即在担架床上的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法医走出执行车,对着遮阳篷这边点了点头,几个领导看见后也相互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不难察觉的笑意。总算完成了这个富有历史使命的政治任务,今后之江省的人权状况从此走上了新的台阶,已经完全和国际接轨了。在诸位领导专家的会心笑声中,殊不知这个案子只不过是在大国的冤假错案统计表中增加了小小的一个数。

  领导们在众人簇拥着离开院子的同时,一辆车牌上挂着殡葬服务牌子的中巴车驶入了院内,车上下来两个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在法警检查完证件后,两个人迅速的上车把刘峻弋的尸体用黑色的裹尸袋装了起来,期间还叫了一个法警帮忙搭了把手,尸体放上车后,很快的开出了院子,在监狱外的大路上急驰而去!

  1.4日的连州市南城分局的报案室里,来了两名自称是殡仪馆工作人员的男子。他们报案殡仪馆前往接收尸体的中巴车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觉得事情比较蹊跷就过来报案。与此同时,在连州市郊的某个桥洞里,几个玩耍的小孩子发现了3名被五花大绑嘴巴塞着破布的中年男子。

  1.5日的连州日报及之江日报上都以大篇幅的版面来报道了,建国以来之江省首例注射死刑的成功,标志着之江省的人权状况及法治精神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以大跨步跃进式的步伐走在了全国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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