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罗和风小雨蹲在大门外,商量了半天也没能商量出一个打动宣葵的好办法。冷西罗使劲一拍身后的墙壁,说:“只要是弱小无辜,身为驱魔师都应该挺身而出帮他们。救人的时候还得分有关系的和没关系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我一直以为宣葵是有正义感的,我真的看错了她。”
风小雨对这次京州之行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没有很大的失望,淡淡地说:“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宣葵能帮我们最好,不帮也没有理由生她的气。”
冷西罗说:“你不觉得她很无情吗?”
风小雨说:“我只觉得她很让人伤感,她在很多年以前愿意输血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说明以前的她是充满善心的姑娘,肯定是经历了肝肠寸断的伤心事才变成这样子。人不是生来就冷血无情的,要不是心碎了怎么会这样。”
冷西罗觉得风小雨说的在理,满心的怒气消失了一大半,说:“你们如果有机会相处,一定会很投缘。”
一辆驱魔部副部长专用车开了过来,冷西罗看清楚在嵬州市驱魔师监狱有过一面之缘的陆昭旭坐在里面,立即跑上前拦了下来。
司机以为冷西罗是和从前那些来人一样是找陆副部长诉说冤屈的,摇下车窗,客气地说:“有什么事情跟我们到办公室里说吧。”
坐在后座的陆昭旭看清冷西罗的脸,跟身边的陆忠怀说:“姑姑,她是海之城的驱魔师冷西罗,冷如峰与木静娴的女儿。”
陆忠怀高兴地说:“原来是好朋友的女儿。”当即打开车门走下来,牵着冷西罗的手进了驱魔部办公室。
冷西罗恭敬地诉说了自己的来意后,陆忠怀面色沉重地说:“这件事情难办啊。”
冷西罗说:“您是宣葵的老师,我希望您能出面说服她,求求您帮我一次。”
陆忠怀叹了口气,说:“我说的话她根本不会听。”
早在嵬州的时候,冷西罗已经从宣葵的语气中感觉到,她根本不把这个老师放在眼里,此时听陆忠怀亲口说出来,仍然感觉不可思议,说:“您是她的老师,您会说不动她?”
陆忠怀说:“别说是我,即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使唤不动宣葵。这个世上,她只听一个人的话。”
冷西罗心中再次有了希望,说:“是谁?”
陆忠怀说:“她的养母宣蓝。”
冷西罗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她在哪儿,我去求她。”
陆忠怀感伤地说:“已经过世了,宣蓝去世之后,宣葵谁的话都不听了。”
冷西罗啊了一声,和风小雨对视一眼,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死了?”
陆忠怀说:“要不是养母的死,宣葵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冷西罗这才注意到“养母”这个词汇,说:“宣蓝是宣葵的养母,她不是宣氏家族的后代吗?”
陆忠怀说:“她本名叫司徒怜,司徒家族是京州市最有影响力的富商之一。”
冷西罗说:“我听宣葵说过,她因为自小带有灵力,被家族当做商品卖了出去。难道是被卖给了宣氏家族?”
陆忠怀摇了摇头,说:“是被卖给了当时的驱魔部部长端木杨,被他当做秘密武器进行严酷的训练。宣葵这孩子野性难驯,根本不服管教,为此没少遭受毒打。那时候宣蓝做为家庭医生经常在端木家进进出出,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宣葵。她很疼爱这个孩子,视如己出。一心找机会带她离开。”
冷西罗说:“不用说,肯定逃跑成功了。”
陆忠怀说:“端木杨被姚万前抓住把柄被送上了断头台,宣蓝趁着端木家乱成一团的时候,带着宣葵远走高飞了,在五百里之外的仙河村安家落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冷西罗好奇地说:“宣葵后来又怎么回来了?”
陆昭旭端着一壶刚刚泡好的红茶走过来,给每个人倒上一杯,接着陆忠怀的话说:“十年前,我们陆氏家族为了对付妖族,想秘密地建立一个青少年除妖队,在民间四处寻找灵力高强的孩子。我父亲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仙河村看到了能随心所欲控制火的宣葵,于是亲自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宣葵为了让养母过上优渥的日子,被我爸爸开出的优厚条件吸引,心甘情愿地加入了除妖队伍。经过五年的秘密训练,我爸爸认为这支队伍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了,于是让他们来了京州。”
陆忠怀说:“这几个孩子为了掩饰真实身份,有的当起了自由作家,有的装扮成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我本来打算安排宣葵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可是宣蓝提出了异议,她请求我帮助宣葵回到司徒家认祖归宗。”
冷西罗不解地说:“这是为什么?”话刚说完,冷西罗醒悟过来,说:“我知道了,宣阿姨不知道宣葵是被自己的家族卖出去的,当她知道宣葵在京州市有亲人后,希望她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陆忠怀说:“不是的,宣蓝一直都知道宣葵被卖出去的真相,宣葵也从小就知道。”
冷西罗更加不解了,说:“有那样的亲人还不如没有,她干嘛做出这样的决定?”
陆忠怀说:“若说这个世上最了解宣葵的人,非宣蓝莫属。她一直深知这孩子希望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也一直为了达成她的心愿努力着。”
冷西罗感慨地说:“看来人和人之间得感情,有时候并不是由血缘决定的。”
陆昭旭接着说:“宣葵听从了养母的建议,隐藏了自己的灵力回到了司徒家。尽管她的爷爷不是很高兴,但是宣葵的亲生父母还是很疼爱她的,还通过关系安排她去了京州最高等的学府读书,就这样,宣葵扮作学生,成功地掩饰了自己做为火灵驱魔师的身份。”
冷西罗想起自己进音乐校园的目的,笑着说:“这的确是掩饰真实身份的好手段,只可惜我的戏还没演够,不得不穿帮了。”说着看了一下一直保持沉默的风小雨,而风小雨坦然地面对,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
陆昭旭说:“宣葵在学校里总是考倒数第一,上课不认真听讲,总是把老师气得无语。谁都想不到最差的学生竟然会是令妖族闻风丧胆的火幽灵。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她的身份也不会被有心人发觉,导致悲剧的发生。”
冷西罗说:“你是说她和那个坏蛋驱魔师相恋的事情?”
陆昭旭说:“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宣葵从来没有爱过那个混蛋,她所爱的另有其人。”
冷西罗对宣葵的情史大感兴趣,迫不及待地说:“谁啊?宣葵是灵力那么高的驱魔师,谁能入她的法眼啊?是不是长得贼帅?”
陆忠怀不禁笑了起来,说:“真是个小布丁点的孩子,对帅哥那么感兴趣。”
冷西罗笑嘻嘻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海之城的驱魔师也不能免俗,究竟是哪个家伙啊?”
陆昭旭说:“她的大学同学金河,宣葵对他一见钟情,把心都给了他。堂堂的火灵驱魔师,却喜欢上了一个普通人,悲剧在那一刻已经注定了。”
冷西罗想起族长爷爷说过,在人世,驱魔师的婚姻有很多限制,不能和妖族通婚,也不能和普通人通婚。如果和妖族通婚,绝对不能生下子女,和普通人通婚,必须散去灵力变成普通人才行。而驱魔师一旦灵力散尽,离死期也就不远了。陆昭旭说宣葵在喜欢上普通热的那一刻注定是悲剧,这话一点不错。说:“在你们的世界,哪来那么多不成文的臭规矩。”
陆忠怀赞同地说:“这个世界是由驱魔师统治的世界,导致驱魔师都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普通人和妖族,才会定下这种不成文的臭规矩。”
冷西罗说:“佛说众生平等,不管是驱魔师还是普通人,都应该不分贵贱一视同仁。海之城的驱魔师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只要对方不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就行。”
陆忠怀说:“我听你的爸爸妈妈说过,海之城有很多驱魔师都是人和妖族通婚后生下的混血儿。享受着和其他的驱魔师一样的权利。我刚听说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
冷西罗说:“也有的是驱魔师和普通人的孩子,不过很少。”
陆忠怀说:“我听说你的祖母就是一个普通人。”
冷西罗想起早早离世的祖母和形单影只的爷爷,黯然地说:“是啊,二百年前,我爷爷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的时候来到人世丰富阅历,喜欢上了一个采茶姑娘。结果那个采茶姑娘被我爷爷带回了海之城,于是成了我的祖母。海之城的人自然寿命超过两百岁,我祖母是普通人,只活了八十岁。可怜我爷爷做了一百多年的鳏夫。”
陆忠怀说:“你祖母的家人同意她嫁到海之城吗?”
冷西罗说:“他们都不知道爷爷的真实身份。”
陆忠怀点了点头,说:“海之城的驱魔师婚姻不受限制,这么说你想嫁给谁都行了。”
冷西罗想起日思夜想的东林月,说:“我想嫁给谁可没那么多的阻力,除非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陆忠怀想到自己不幸的婚姻,深有感触地说:“生来是海之城的驱魔师,你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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