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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众一骑双人向强阴县疾驰而去。
营地相去强阴三十里,一骑双人的张辽,终是马速不快。夜至丑时,罗市率百余骑在强阴东郊处截住了张辽等众。
“正刚,汝将兄弟先往强阴,某在此便为周军候报仇!”张辽对身后的黄浩说道。
黄浩只好下马,苻猛在一旁不禁焦急道:“文远,大伙已是一马双人,正刚无马可乘。”
张辽闻言,大笑道:“此亦何难?待某借马而回!”
言罢,张辽策马而驱,向罗市所在而去。
与罗市前来的只有杨凤,拓跋鼲与周风交战时被一刀力劈,生死不知。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周风为友报仇的愿望仍未实现。
杨凤先前左臂被高顺长矛刺伤,虽无大碍,却让他落了面子,就连罗帅对他的态度亦不再亲密。
此时见张辽单人单骑冲来,杨凤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勇敢,亦或鲁莽无知?
与杨凤同样想法的不只他一人,罗市所率百余骑,近半为鲜卑,早就憋着一股气的他们亦不放箭,当先便有数骑越阵而出,杀向张辽。
张辽冷冷的看着杀来的鲜卑骑,只是紧了紧手中的长戟,在他胸中燃烧着一团火焰,今夜他就便将这团火焰释放,烧向罗市,烧向所有与他为敌之人。
三匹鲜卑骑成倒锥形冲向张辽,然而左边鲜卑骑稍快出右边半个马头。
陡然之间,张辽猛催胯下黄骠马,速度激增,张辽顺势将戟翻过头上,左手提戟,小枝朝下,向左下斩下。
一道寒光闪过,一颗大好头颅飞起;而此时张辽右边鲜卑骑持矛划向张辽胸口,张辽却不慌张,腰背用力,左手挥舞的长戟迅息而至,架住了长矛。突然,张辽松开了驾马的右手,抽出背部环首刀,斩向了鲜卑骑脖颈,“噗”,又一颗头颅飞起。
而此时张辽失去平衡的右手,整个向右倾斜,而第三名鲜卑骑已举刀杀来,张辽沉腰立马,双腿夹紧马腹,身体瞬间被拉回,闪过砍来的马刀,便在张辽与鲜卑错身之时,张辽将环首刀向鲜卑骑背部插去。
“砰”背插刀刃的鲜卑骑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
张辽拉紧黄骠马,在罗市骑兵阵前划过一个大大的弧度,继而奔向己方。
失去主人的三匹战马茫然的在草地上转圈,似是不知发生何事。
“正刚,马匹已借至!”张辽朗声道。
众人见状高呼威武。
声音传到罗市耳中,罗市不由大怒道:“杨凤还不速速杀了此獠!”
杨凤犹豫了一下,他自觉亦非张辽之敌。
然而鲜卑骑却不管,张辽的战绩激发了鲜卑骑最原始的兽性。
“嗬嗬”十余鲜卑骑向张辽杀来,似要将张辽碎尸万段。
张辽毫无畏惧,大喝道:“鲜卑狗听着,某杀尔等易如反掌。”
说罢,正欲催马再战,却听见身后苻升说道:“升乃屠狗之辈,亦欲杀这鲜卑杂狗。”
高顺御马上前,平静的脸上,说出不平静的话语:“罗贼狗头由某收取!”
张辽,苻升,高顺三骑并立,大风吹过他们的发须,张扬的飞舞着。
“苻升,高顺,今夜便瞧何人可取罗贼狗头!”张辽道。
话音未落,三骑近乎同时飞奔,苻升在左,高顺在右,文远居中一马当先(好马快)成锥形凿向鲜卑骑阵。
“砰”
“噗”
“噗”
两矛一戟上下翻舞,每一戟(矛)的挥动,都会带走一条鲜卑骑的性命,点点血花飘洒,好似一幅泼墨的国画,绚丽,妖艳。
一轮冲锋,十余名鲜卑骑咸皆毙于三人戟(矛)下。
血液染红了张辽的衣甲,三人横马立宇,宛如修罗收割性命。
罗市阵中一时竟无人上前,鸦雀无声。
而鲜卑人似是认出张辽便是那两箭射三骑之人,咸皆勒马倒退。
而在与苻猛同骑的黄浩已将众人直奔强阴而去。
罗市躲在阵中,第一次感觉死亡如此临近,压迫的他透不过气。
罗市差点便要转身而逃,但是理智告诉他,对方不过才三骑,他尚有百骑,耗都能耗死他们。
然而战争是靠用人数去衡量胜负的吗?
张辽直喘着粗气,毕竟他只有十六岁,两次竭尽全力的冲锋将他的体力已经耗尽。
但他不能退,他要给黄浩他们留够时间。
张辽稍稍平缓下呼吸,继而大笑道:“苻升,高顺可有复战之力?”
苻升未有搭话,只是将手中长矛直指敌阵,高顺亦如此。
“哈哈哈,罗市狗贼,尔之狗头,今夜不保!”
说完,三人催马再次冲锋,直指阵中罗市。
罗市看到还敢冲锋的三人,霎时面如土色,惊怒道:“挡住,挡住,杨凤速前去阻挡,谁可取敌首者,吾封他为副帅,送千金!”
或许是罗市许以重利,剩下百骑冲上前去,眼中尽是疯狂之色。
杨凤被裹挟的冲上前去,然而他不会被罗市的重礼所迷惑,荣华富贵也要有命拿才行。尤其当看到高顺浸满鲜血的长矛时,他左臂不由痛起。
第一批冲到高顺身边的骑兵早被刺于马下,杨凤离那森冷的矛头愈来愈近,他不愿死,他还要做将军!
“啊!”杨凤突然一声大叫,催马转身离去,其速竟不亚于冲锋而来时。
杨凤身边的护卫见他怯战而逃,疯狂的意识一下清醒,他们自认远逊于杨凤,连杨凤都逃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逃呢?
于是,又有十余骑脱离骑阵,转身便逃,如此一来,一道缺口出现。
张辽眼前一亮,拼尽余力,大喝一声,一戟从鲜卑骑胸口撩过。泊泊的血液从鲜卑骑胸口冒出,摔倒在地。张辽看也未看,沿着骑阵的缺口杀向罗市,早被吓破胆的罗市见逼近的张辽,那还记得对方只是三人,他有百骑,策马而逃。
众人见主帅已逃,更无心恋战,纷纷逃走,更有鲜卑者,见自己马慢复夺他人马匹而用。纵使有悍勇鲜卑骑上前厮杀,不到几个回合便被高顺刺于马下。
张辽,苻升,高顺仅有三骑杀散百骑,实乃勇力无双。
追杀一阵回至,而此时张辽再无适才狂霸之气,萎靡的趴在马背上。
“文远,此一役罗贼必将夜不能寐,提心吊胆。”苻升高兴的说道。
张辽实在没有力气搭话,三人策马慢慢往强阴方向而去。
就在要看到强阴城门时,从不远处传来激烈的厮杀声,苻升举目望去,隐隐约约看到苻猛,黄浩的身影。
“苻升,文远,前方似生变故,某前去一探,苻升照看好文远。”一直较为沉默的高顺突然说道。
言罢,高顺驱马向前,突然高顺将长矛狠狠刺了下马屁,战马吃痛,疯也似的冲向前方厮杀处。
高顺恨不得瞬间而至,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个头裹黄巾,悍不畏死的与苻猛等拼杀。
而在此时,倚马而战的黄浩,鏖战数战的他终是力气不继,手中环首刀被黄巾贼一刀一飞,狰狞的砍向黄浩的头颅。
黄浩心中发苦,他只想着快点赶到强阴好恳请县令施以援手,击退罗市。
却不想在城门外遇见一队黄巾贼,此时才想起先前罗市所说今夜丑时,举火为号,里应外合,攻打强阴的话。
只是他不知为何此时罗市被张辽所阻,城中所有骚动却很快平静,不似被叛军攻打而下,那这股黄巾贼从何而来?
砍飞黄浩手中环首刀的名为张仇,亦是与罗市约定的叛军贼首,他本身强阴县下门下贼曹,却因醺酒闹事被县长罢职,因而对太守心生怨恨。
适逢罗市前来游说他,事成之后便封他为副帅,张仇当场拍板应允。随即他又拉拢了戍军中一名曲长,准备起义。
却不想等至丑时,罗市没等来,反而等到杀气充盈的率众而来县尉陈炳。张仇看到站立在陈炳一脸猥琐的王二狗,知道定是这厮泄的密。但亦知事不可为,便夺门而逃,本来数百人的叛军,仅不到百人与之出逃,而刚出城门就遇到了黄浩等人,便欲夺马。众人见面便厮杀起来,一面是穷凶极恶之辈,一面是历尽磨难的众人,杀的难分难解。
黄浩闭目等死,之前经历过大大下下战役的他,早已经对生死看淡,只是此时张辽,王德的身影在他眼前浮现。
“文远,黄某未能践约,未将诸兄弟带至城内”黄浩心中轻叹。
刀风刮过黄浩的脖颈,冷冷的刮起黄浩皮上一层颤栗。
“砰”的一声肉体碰撞的声音响起,刀尖从黄浩的脖子处划过,流出细密的血珠。
黄浩睁眼看去,竟是苻猛将张仇撞到,两人扭打在一起,而张仇的大刀也已掉在一旁。
苻猛双手按住张仇本是持刀的右手,张仇在下一肘击在苻猛肚子上,苻猛吃痛,松开双手。张仇顺势由下而上将苻猛撞开,冲上去往苻猛数几重拳。
苻猛只能奋力格挡,恰在此时,马蹄声迫近,张仇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原是高顺及时赶到将张仇挑起。
未待苻猛起身,高顺四处冲赶,便是百骑亦莫能挡之的高顺宛如杀神一般,在马上或挑,或刺,手下无一合之将。
不过盏茶功夫,裹着黄巾的叛贼尽皆授首,无一人生还。
可是众人脸上无一丝欣喜之色,一日之间,先前仍在嬉笑,同食一锅饭的袍泽逝去的太多太多。
透支的张辽与苻升缓缓赶到,见到如此情形,亦默声不答。
高顺下马,走到被黄浩扶起的苻猛,看看苻猛无力荡在在空中的双臂,看了脸上皆是血污的战友,想起舍命阻拦的周风,一向铁血的他亦控制不住情绪,眼眶发红,泪水顺脸颊滴落。
张辽在苻升在搀扶下走近,无力的说了几句话。张辽无言模糊,黄浩听不清,只听到“陷阵”二字。
“陷阵”黄浩轻声念叨。
高顺未听清张辽所言,但是听清了黄浩所说,举矛向天,大吼道:“即日起,吾等只为大汉冲锋陷阵,逢阵必摧!无阵不破!便号“陷阵”之营!”
“陷阵!”
“陷阵”所有人奋力呐喊。
“周军候,某必以“陷阵”两字告慰汝在天之灵!”高顺在心中默默呐喊。
才镇压住叛军的强阴县尉陈炳赶到城外,正遇见齐声高呼“陷阵”两字的众人,不由心中暗叹:“此乃虎狼之师矣!”
黄浩看了看一张张裹着黄巾惊恐的面容,思绪万千只化为轻轻的叹息。
“苍天末路众生苦,黄天欲起化抔土。但见中原飘摇路,陷阵之志破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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