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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隆冬已至,一年一度的春节就要到了,举国都在欢庆,唯独定州还在弥漫着硝烟,宋飞不禁想起了初遇红香地一幕,真想回去和家人团聚,过个如同儿时的元宵佳节,无奈可恶辽贼,扰乱边境,杀我同胞。
宋飞看着单膝跪地的王继忠,要是我朝个个能如王继忠一般,何尝惧怕辽军侵犯。
“大将军有所不知呀,你回京这些时日,辽军一日攻城数次,末将带领全城上下殊死抵抗,才勉强保全,眼下辽军虽不再攻城,在距南门十里安营扎寨,派出甚多小股骑兵袭扰,断我粮草之路,城中兵马虽多,但每日的粮草所需也是甚多,城中粮草消耗殆尽,全城将士已有二日不曾吃饱,现在打仗都没了尽头,幸亏大将军及时赶到,不然恐生哗变。”
王继忠说了一通,声情并茂,眼泪都快留下来了,宋飞自知错怪了这个有勇无谋的悍将,让他带兵杀敌,那是不在话下,要是让他将如此众多的兵马管理好,就有点为难。
宋飞伸手拉起王继忠,道:“王将军受苦了,只怪辽贼诡计多端,此番本将军再来,定将辽贼赶回老家。”
王继忠泪眼婆娑,自从宋飞走后,处理军中大小事物,督查厢军操练禁军,还要抵御辽军不时的袭扰,早已经身心疲惫,方才又被误会,心头自然一阵不快。
宋飞安慰了一番王继忠,现在城中粮草缺少,禁军作战难免有了后顾之忧,当务之急要稳定军心,解决粮草问题。
宋飞随着王继忠查看一番城中所剩的粮草已经不多,将士个个没了劲头,迅速召集大小头领议事。
定州府衙,大厅之内。
宋飞居于首席,边上挨着坐的是王继忠、黄知府等众首领,个个眉头紧锁,如果朝廷再不押运粮草到此,不出三日,军心涣散,辽军就会攻破城池。
宋飞猛然想到,忘记了粮草一事,回去的时候还想着,要询问粮草为何还未送到,皇帝钦命的押运粮草的庞延被关进了大牢,现在可如何是好,现在就是上奏皇帝,信使通报需要几日,再等皇帝调拨发至定州,恐怕辽军已经攻破了定州,送到也是送给辽军了。
宋飞将问题抛给了众人,众人皆是不停叹气,谁也没有好的办法,总不能饿着肚子让士兵去打仗,在这个短兵相接的时代,人多才能力量大,人多固然很好,那消耗的也多。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宋飞,指望大将军拿个主意,他也是一脸无奈,要不然还召集大家来商议什么,直接下命令不就得了。
军中已经副将道:“大将军,不如将马匹杀了,也好缓解几天。”
此言一出,堂内议论纷纷,有赞同也有反对,宋飞看了那名副将一眼,心道:饿混了吧,把马都杀了,那骑兵还叫什么骑兵,跟步兵有什么区别,驳斥道:“不可,要是将马匹宰杀,那骑兵如何征战。”
那名副将退回身去,这也给宋飞提了个醒,自己的马不能杀,那辽军的马就在城外,要么杀了抬回来,要么牵回来杀,要想搞到马,先要杀了马上的人。
辽军不敢大军攻城,只是派骑兵在城外转悠,这是解决燃眉之急的好办法,要是辽军骑兵跑了怎么办,得想个万全之策。
辽军要是看到宋军将死马抬回城中,必会知晓城中粮草不济,撤走骑兵,步兵攻城,要在辽军攻城之前做些阻挡。
宋飞思绪万千,堂内之人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打乱了将军思考。
过了良久,宋飞才缓缓道:“要解决粮草问题,自己的马当然不能杀,但是辽军的马就在城外,谁要是有本事弄来,谁就有马肉吃。”
众人惊愕,这算什么好计策,吃辽军的马,那要先斩杀了骑兵才行,辽军的骑兵来去神速,就怕还没看到就被射翻在地。
宋飞心中自有决断,岂是这些庸俗之辈所能揣测,黄知府也摇了摇头道:“不妥,这是让城中将士去送死。”
看着一个个扶不起的蜀后主,宋飞起身道:“就这么办。”
“从军中挑选了五千军士,剩下的余粮全部生火造饭,供这些人吃饱,一千军士为一队,每队配上一百骑兵,骑兵打头阵,步兵随后,从三个城门一起涌出,见到辽军的骑兵,步兵举盾掩护,骑兵弓手射杀,围追堵截,就算人跑了,也要把马给留下。”
众人方如梦初醒,此计不仅能够教训一番那些肆无忌惮的辽军骑兵,还能解决城内将士的吃饭问题,真是一举两得。
黄知府有些忧虑,拱手道:“大将军,要是辽军识破城中粮草匮乏,倾巢攻城可如何是好?”
宋飞来回踱了几步道:“黄大人,不知城内火药多少?”
黄知府一头雾水,现在兵临城下,大将军怎会问起此事,疑道:“眼下虽春节将至,如是往年,早就置备了甚多烟花,一直放到元宵佳节,城中百姓逃走大半,谁还会不顾性命制作烟花。”
黄知府曲解了宋飞的意思,以为宋飞留恋烟花美景,宋飞猛然想起大宋资源富庶,火药都做成了烟花,殊不知,那也是后世的战争必备品。
宋飞忙道:“到底有多少?”
看到大将军有点着急,黄知府叫来操办此事的下官,下官道:“每年春节,都是官府牵头制作,民间也有作坊,如果加在一起的话,不下数百斤。”
宋飞一听,心中一惊,这么多,要是制成炸弹,手榴弹,那辽军还不早就回到老家去了。
立刻道:“黄知府,本将军着你五百军士,速将全城火药搬运到库,派兵把守,任何人不得接近,如有违反,军法从事。”
黄知府见宋飞语气坚定,虽然不知道是何用意,还是去照办了。
有了火药也不能炸死辽军,宋飞想到了城西面是一座石头山,山上的石头可是应有尽有,派出二千军士前去拉运石块,足足堆起了一座小山,王继忠似乎听出了些许端倪,但不是十分肯定,想起了军士的口粮问题,拱手道:“大将军,末将这就去召集军士生火造饭。”
城内炊烟四起,被选中的军士自然高兴,可以饱餐一顿,但是要去从辽军的屁股下把马牵回来,不免会心有余悸。
夜幕渐渐降下,辽军又增加了几十队骑兵,分散在城外巡逻,生怕城中信使通风报信。
城内五千军士严阵以待,一队军士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宋飞一声令下,五千兵马从三个城门奔出,黄知府在城头上查看,夜色太黑,什么也看不到。
辽军的骑兵本来对出城的宋军进行围剿,现在变成了反围剿,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在定州城的东南北三个方向发生了零星战斗,战斗刚开始就进入了结尾,辽军骑兵还在搜索城内有无逃出去的信使,未想宋军会出动大批军士,没做出反应就被围歼。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三个城门开始有宋军运送马匹,虽然没有将骑兵全部击杀,但足以够全军将士美餐一顿。
没有被围歼的辽军骑兵纷纷逃走,剩下没逃走的宋军也没有理他,将一队骑兵冲散之后,马上之人吓得丢盔弃甲,宋军也不去追杀,忙着搬运马匹。
宋飞看着这些马匹,有的还没有受一点伤害,对出袭的将士一番表彰,对着三军将士道:“大家看到了吧,只要自力更生,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将死去的马匹尽数肢解,没有受伤的归到骑兵,尽情享用美味吧。”
城内又支起了无数大锅,一片灯火通明,热气腾腾的马肉汤进入口中,甚是美味,在寒冷的冬日里增加了许多温暖。
宋飞命三军交替用餐,分开行事,吃饱喝足的上城墙放哨,没吃的等候下一锅。
军士吃的津津有味,不时的还夸赞着。
“大将军就是有办法,没想到打仗还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马肉。”
“是呀,跟着大将军就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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